第七十三節 抉擇
“是巫師王大人！”
“羅德里格斯大人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我們贏了！”
六大城堡的奧義之門前，一眾巫師看到這一幕，都是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然后開始狂喜起來。
巫師王贏了，就意味著辛格勒的失敗。這不僅讓眾人避免了一場莫大的災難，還帶來了家族興盛的希望！
有如此強大的傳奇巫師作為靠山，費倫多爾的冥族人肯定是不足為患了。
說不定在偉大的羅德里格斯殿下的領導之下，費倫多爾還能重返萬倫的輝煌！
幾個老巫師，已經激動地老淚縱橫，而那些年輕人們，也沒有了平時的矜持和嚴肅，一個個手舞足蹈，慶賀著巫師王的凱旋歸來。
蘭斯站在魔毯上，和克里斯并肩而立，他沒有露出太多欣喜的神色，反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羅德里格斯手里的那個小球上。
“那是埃德溫禁錮球，”克里斯微笑著說道：“是我一個老伙計設計的東西，別說傳奇巫師了，就連強大星獸都能囚禁一段時間。”
“可以囚禁傳奇巫師？甚至是星獸？”蘭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小小的水晶球看似普通，卻蘊含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其實傳奇并不如你們想象中的那么困難。在很久很久之前——在萬倫完全興盛之前，那個時候，想要晉升傳奇，是非常容易的。”克里斯哈哈笑道：“你需要有足夠的運氣，搞到一枚智慧樹果實，然后吃了它，就能和本位面的位面意識溝通。如果你表現良好，而后者又非常賞識你的話，你就能獲得大量的位面碎片法則。這樣一來，你很快就能晉升傳奇。”
蘭斯頓時無語。
從種種史料中他也知道，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位面意識會從一開始的活躍和興奮，漸漸消退熱情，變得冷漠而遲鈍。現在的巫師，想要溝通位面本源意識，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那為數不多的幾個位面守護者，才有一點辦法溝通沉睡的克里蘭德位面意識。
但是在上古時代，在萬倫還未興盛的時候，位面初生，位面意識也好像一個活潑的小孩子一樣，自然非常容易溝通了。
所以克里斯才會說，在那個年代，成為傳奇其實并不困難。
吃個果子就行了。
一想到這里，蘭斯就連連搖頭。如今這個時代，想要成為傳奇就太困難了。
至今為止，他也只見過幾個傳奇人物。如果刨掉過去時空的比列格和身為分身的克里斯的話，那么就只剩活了一千五百多年的羅德里格斯了。
“對了，估計還有一兩個，那個夜魔是女巫，來自塔卡倫，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夜之女巫。如果是的話，那么十二女巫的首領，位面守護者之一，肯定也是傳奇境界，幸虧她的分身較弱，不然我就慘了；還有那個九級冥界執政官艾爾弗雷德，這家伙多半也是傳奇以上。”
蘭斯腦子里將自己認識的可能是傳奇的人物過了一遍，越發感嘆傳奇之艱難。
“那么，您也是利用這個辦法成為傳奇的？”蘭斯試著問了一句。
誰知道克里斯居然搖了搖頭：“不，我沒有！”
“為什么？”蘭斯好奇道。明明有這么一條捷徑可走，克里斯為什么不選擇溝通位面意識呢？
畢竟他當初，也是服用了一枚包含時空法則的智慧樹果實的。那枚果實應該和蘭斯服用下去的差不多，只不過是不帶封印的。
“因為如果用這種辦法——也就是搜集位面法則碎片成為傳奇的話，在本位面固然能發揮出很強悍的實力，但是在其他位面，卻未必能如愿了。”克里斯意味深長地說：“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捷徑可走的。你想輕輕松松地獲得強大的力量，那么這份力量必然是有缺陷的；反之，如果你想更加自由地生活在這個宇宙中，那么那些顯而易見的捷徑最好不要去走。”
“關于這個，我不想多說。我只說一句，如果當初我選擇了這種辦法成為傳奇，那么現在，克里蘭德的人類已經徹底滅絕了。”
蘭斯愕然。
不過他旋即就反應過來。
以搜集位面法則碎片晉升傳奇的巫師，自身上擁有極為深刻的克里蘭德的烙印痕跡，其巫師等級上限絕對無法超過四級。
而時空歸源這個巫術，可是實打實的五級巫術，只有五級的施法者（半神）才能使用的巫術。
克里斯選擇了一條更艱難的路，所以他才有這樣的成就。
“我已經準備好了。”羅德里格斯從天空降落，落在了兩人身邊：“埃德溫禁錮球大概可以讓他老實半個小時的時間。”
“半個小時之后，他從禁錮球里掙扎出來的時候，他會很欣喜地發現，他身處的已經是另外一片時空了。到時候等待他的，只有絕望，還有死亡。”
克里斯點點頭：“那么最后一個部分的法術我也要開始準備了，記住，你大概有八分鐘左右的時間。”
蘭斯有些奇怪地看著兩人的對話，有點不明所以。
羅德里格斯拍了拍蘭斯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上前一步，使用了一個小小的擴音魔法。這個魔法足以將他的聲音傳遞到奧義之門附近的每一個巫師的耳朵身邊。
“諸位，諸位萬倫子民的后裔！我是羅德里格斯，這個時空萬倫最后一屆巫師王。”
“很抱歉，我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你們理解我的所作所為，我只能給你們兩分鐘的時間做出決定。”
“這個決定很簡單，那就是是否愿意追隨于我。”
“我將離開這片時空，萬倫這個文明也將隨我的離開煙消云散。傀儡城、洛伊哈特都會消失，這些東西會被我帶到另外一片時空去。很抱歉，我知道這和你們最初想的可能不太一樣，但是事實如此，為了徹底消滅大傀儡師辛格勒和傀儡位面的陰謀，我只能這么做。”
“你們可以選擇留下，留下來的巫師，將會依照著我的指示，結成一個全新的巫師組織。我將賜下兩頭三極的風龍作為保護這個巫師組織的魔物，我也將贈送你們記載了萬倫智慧的智慧之書，一些巫師可以從上面領悟足夠的巫術和古老的智慧。但，這就是我唯一能為留下來的巫師們可以做的了。”
“其余的人，那些愿意追隨我前往另外一片時空的人，將在我的帶領之下，恢復萬倫昔日的榮光。你們會忘記這個位面的一切，過去不再是你記憶中的一部分，但是未來，卻會充滿希望。”
“現在，愿意和我前往新世界的巫師，請進入秘銀廳中。而那些留意留下來的孩子們，請聚集在秘銀廳外。”
“記住，你們只有兩分鐘的時間…不，現在還有一分半！”
羅德里格斯的話音一落，六大城堡的奧義之門附近立刻炸開了鍋！
眾人沒想到，這一次來洛伊哈特，竟然要面臨這樣的抉擇。
對于六大家族的巫師們來說，這樣的抉擇無疑是艱難的。他們這里的人，并非六大家族的全部人馬，而是精英子弟。每一個人，都有不少牽掛：父母親人，兄弟姐妹，愛人和孩子…這是他們無法割舍的東西。
然而跟隨巫師王，重振萬倫的榮光，也是六大家族的巫師們畢生的夢想。
和羅德里格斯一同離開，就意味著能和這名強大的傳奇巫師經常相處，可以從他身上學習到無窮無盡的知識！
這對巫師們來說，毫無疑問是致命的誘惑！
雖說羅德里格斯也說了，留下來的巫師也將獲得萬倫知識的傳承，但那畢竟是死物。一本書，和一個睿智的長者，絕對不是一個概念。
時間非常緊張，喧鬧很快平靜下來。所有人都默默地在心里思考著決策。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閃現著復雜的神色，他們陸續從奧義之門中走了出來，來到洛伊哈特的街道上。
有的人咬咬牙，快速寫了一些東西，然后交給信鴿或者信天翁，自己則是一頭沖進了秘銀廳中。
畢竟這一去，就是永遠不可能再見面了。
也有的人放聲大哭，躊躇不已，他們和身邊的人擁抱，最終在眼淚中走入了秘銀廳中。
只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面色堅定地留在了秘銀廳外。
這些人，只占了六大家族人群的十分之一。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有無法割舍的牽掛，所以不準備和羅德里格斯一道前往新的時空。
蘭斯和克里斯并肩，看著這傷感的一幕，心中不由感慨萬千。
突然地，他問道：“我能不能跟隨著巫師王一起去新世界？”
克里斯哈哈一笑：“在這里，每個人做出這樣抉擇的機會，唯獨你沒有。”
蘭斯撓撓腦袋，其實他心里也隱隱猜到了。
他是注定要留在這片時空的。羅德里格斯之前的言語中便已經透露出來，肯定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繼承的。
“趁著現在還有一些時間，為什么不去看看秘銀廳里的那口虛妄之井？”
克里斯忽而又道：“那可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呢。”
“等到時間歸源完成之后，洛伊哈特將不復存在，你就算是想要看虛妄之井，也沒有機會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