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節 時空歸源
看著辛格勒突然失魂落魄的表情，羅德里格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以他的智慧，自然不難猜出發生了什么事情。
“或許也只有那個女人，能讓這個該死的王八蛋出現情緒的波動吧。”羅德里格斯心里還是很詫異的，沒想到蘭斯動作如此迅速，不到十分鐘，就滅掉了希羅。
他沒有仔細查看過蘭斯的實力，雖然知道這小子對付希羅應該問題不大，但沒想到他的動作如此迅速！
希羅一死，辛格勒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吃驚的神色，嘴里喃喃自語：“這怎么可能？”
“她和我一樣，身上有傀儡世界的位面之心的保護，怎么可能死在一個普通的巫師手里？”
“難道是哪里出錯了？”
看著辛格勒狀若癲狂的樣子，羅德里格斯卻是心中大喜。
蘭斯干掉了希羅，不僅除掉了一個小麻煩，同時也為他制造了一個對付辛格勒的絕好機會。
他用一個防御法術輕飄飄地擋住了傀儡巫師的進攻，一改之前狂放的巫術對轟的姿態，而是偷偷取出了一枚小小的水晶球，放在身后，雙手捧著，開始緩緩注入魔力。
而另外一邊，被希羅之死震驚到的辛格勒絲毫沒有注意到羅德里格斯隱蔽的動作。
他低下頭，突然右手按在了左心口，嘴里發出一陣低沉的吟誦聲。
羅德里格斯見狀。卻是冷笑一聲，并不阻止。
因為他知道，辛格勒這是在嘗試溝通傀儡位面的三位君主，讓他們將傀儡世界的位面之心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傳送過來。
在之前的戰斗中，正是因為這股力量的存在，以至于羅德里格斯雖然比辛格勒強了一點，卻依然無法殺死他。
而現在，這股力量已經不能再幫助辛格勒了。
因為他這個人，已經從過去的時空中消逝了。而傀儡位面的陰謀也因此而破敗，在初代巫師王的實力鎮壓之下。時間之主和三位傀儡位面的君王都已經無法干涉后續時空的運轉。
辛格勒此舉。定然是無效的。
一想到這里，羅德里格斯冰冷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釋然。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辛格勒逃走了。
他要親手終結這一切。
洛伊哈特，蘭斯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中。靜靜地恢復著自身的實力。
他時不時抬頭看看天空上。可惜出了大片大片的黑暗。他什么也沒有看到。
不過他對羅德里格斯，還是有一定信心的，對方為了對付辛格勒。籌備了近千年。不僅找到了初代巫師王的寶物，甚至還找到了克里斯的分身幫忙，而且自己又幫他斬斷了辛格勒的力量源泉。
兩人的戰斗，其實在還未開始的時候幾乎就已經注定了結果。唯一的變數，只不過是時間的長短罷了。
畢竟辛格勒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傳奇巔峰的大傀儡師。而羅德里格斯本人，則是克里蘭德的位面守護者，足以對抗五級施法者的恐怖存在。
“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默默等候了。”
一想到這里，他決定閉上雙眼，加快魔力的恢復。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那一直在洛伊哈特上方響徹的吟唱聲，突然中止了下來。
蘭斯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快步沖上街頭，然后又丟出了自己的魔毯，整個人飛上了天空。
半空處，克里斯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沖著他點頭一笑。
“克里斯大人，您…”蘭斯小心翼翼地問。
克里斯笑了笑：“時空歸源已經完成了第一部分。接下來，就看羅德里格斯的了。”
“第一部分？”蘭斯愣了，這個五級法術，居然還有好幾部分嗎？
“是的。”克里斯很認真地回答說：“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五級法術有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準備階段，第二部分是時空分流階段，第三部分是時空融合階段。”
“那您現在是完成了準備階段？”
蘭斯不由咋舌，不愧是改變時空這種超級法術，實在是大手筆，連施法步驟都這么麻煩。
“這倒不是，忘了告訴你，我的本體掌握了這個位面的時空法則——全部的，所有我在施展這個法術的時候，有一點小小的優惠，我可以跳過第一階段，直接進入第二階段。所以這個法術對我來說，只有兩部分了。”
克里斯笑得很輕松。
蘭斯心中一陣熱忱，不愧是初代巫師王，竟然如此強大，掌握了本位面所有的時空法則。
難怪他當初能帶領著人類巫師，趕走強大的惡魔們。
不過讓蘭斯有些疑惑的是，從克里斯的熟練程度上來看，他似乎不是第一次施展這種法術了。
似乎是看出了蘭斯心中的疑惑，沒等他開口，克里斯便溫和地解釋說：
“這是我第二次使用這個巫術了。”
蘭斯微微皺眉：“第二次？那第一次…”
“第一次使用，那還是很久很久之前。”克里斯的眼中閃過一絲追憶的神色。
“那一次使用的時候，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只剩下我一個人。”
蘭斯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悲愴，這種悲愴來的如此突然，又是如此莫名其妙。
但是在克里斯緊接下來的敘述中，他總算明白了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原來這位初代的巫師王第一次使用時空歸源這個法術的時候，竟然是當初人類慘遭惡魔滅絕之后！
是的。不是一敗涂地，也不是近乎滅絕，而是真正地滅族！
整個克里蘭德位面，都被惡魔攻破，所有的人類，全部身死，所有的巫師，都被惡魔撕碎！
只有克里斯一個人逃了出來。
他在多元宇宙中顛沛流離，最終徹底習得了智慧樹果實中蘊含的時空法則，他返回過去。斬斷歷史。創造出一個全新的時空，然后使用了時空歸源的巫術，改變了整個戰局。
“所以，我們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我們現在生活的那片時空。我們現在熟知的那些關于人類的歷史。其實都是您創造出來的嘛？”
蘭斯的思維敏捷，一下子就完全理解了克里斯的含義。
“不是我創造的，不過的確是我改變的。”
克里斯無奈地笑了笑：“在原來的那個時空之中。人類已經被惡魔滅絕了。而在被我改變了的時空里，我用盡所有的辦法，保住了人類最后的血脈，然后我們開始忍辱負重，生存下去。后來的故事，你也知道了，我們打敗了惡魔，而萬倫也開始興盛起來。從這個角度來說，萬倫其實是十二巫術圣地中最早出現的。其余十一個巫術圣地，都是在我們打敗惡魔之后才誕生。”
了解了這段秘辛之后，蘭斯才對這個五級巫術的恐怖之處有所了解。
只因為克里斯一個人的力量，人類這個種族血脈得以延續，而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可以在這片美麗的土地上繼續生存。
如果沒有克里斯的時空歸源，克里蘭德所有的人類都不會出現。
包括蘭斯自己，也不太可能來到這個神奇的世界——不過這也沒準，萬一穿越到一只惡魔身上呢？
“我原本以為，羅德里格斯的實力已經是這個世界的頂峰了。沒想到在他之上，還有克里斯這樣的超級強者。對于他們這種強者來說，只手改變一個位面的命運完全是可以實現的事情。”
蘭斯心潮澎湃地想到：“這就是力量…這才是力量！”
“既然克里斯可以做得到，那么同樣服用了智慧樹果實的我，也沒理由做不到的。”
“雖然現在我只是一名二級巫師，但是有狐貍的幫助，有精英級子芯片的幫助，我就不信達不到克里斯這種高度！”
克里斯笑瞇瞇地看著蘭斯雙眼中燃起了那種無形的火焰。
這種火焰，叫做渴望。
對力量的渴望。
“人類這個種族，最初的時候，和這個位面的其他種族一樣，都是低著頭，依循著自己的本能，只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生存下去。”
“后來有一天，人類中的某些人，他們開始不甘心低著頭。第一個人，他開始嘗試仰望——”
“所以他看到了一片星空。”
克里斯的聲音很輕，但是蘊含著一種令人著迷的魔力：“后來更多的人開始抬起了頭。他們開始向天空探索…再后來，他們發現了長著山上的智慧樹和樹上的果實。”
“如果最初的人類一直不抬頭、不仰望，那么后來主宰這個位面的智慧生命，不會是我們人類。”
“抬頭這個動作，其實很簡單。但是對于最初的人類來說，卻需要莫大的勇氣才能做到這一點。而促使著他們這么做的，只有一種力量。”
“那種力量有很多種稱呼，而我，更喜歡稱之為渴望。”
克里斯笑著拍了拍蘭斯的肩膀：“我從你的眼里看到了這種渴望，這是一種很純粹的力量。強大，但是危險，只有意志堅定的人才能完美地駕馭它。”
“這個東西送給你了。”
說罷，他隨手將那支碩大的煙斗丟了過來：“在你迷茫的時候，它或許可以幫到你。不過你只有三次機會。”
蘭斯怔怔地看著手里的煙斗，上面偶然掉落下來一片煙灰，在他的手背上燙出了一個灼痕。
克里斯不再管他，而是看向了天空。
“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人影飛速從裂縫里出現，他手里緊緊握著一枚發光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