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 蛻變
淡綠色的液體緩緩注入嵐的身體，她雖然說得很鎮定，但是臉上依然流露出一絲恐懼的神色。
蘭斯面無表情地用一層層加固的繃帶將她四肢固定在床上，把旅店的床臨時改造成了一個手術臺。
第一次注射完成之后，需要靜候二十分鐘才會起效果。
蘭斯將柜臺推到一邊，隨時注意著嵐身體上的變化。他之所以將她脫得光溜溜的，也是為了第一時間察覺到真神之血對嵐的身體造成的改變。
在摧毀了灰眼教徒設在蒼碧之湖的基地之后，蘭斯獲得了那個實驗基地的所有研究資料。
這些日子以來，也抽空對真神之血進行了一定的研究。
根據福里蘭德的那些資料顯示，真神之血是一個傳承久遠的上古巫術學派流傳下來的秘藥。而潘多拉病毒這個名字，則是由這一代的灰眼教徒牧首起得。雖然其他的灰眼教徒都不太明白病毒這個單詞是什么意思，但是出于對牧首的尊敬，他們內部在交流的時候，還是更多地沿用了這個詞匯。
這一信息敏銳地被蘭斯察覺到了。再加上他從灰眼教徒基地繳獲的那一批珍貴的實驗設備，他心中對那名牧首的身份更加感興趣起來。
因為那一批實驗設備，完全是超出了克里蘭德這個巫術位面的發展，其精度堪比蘭斯利用子芯片粉末重新制作的器具，幾乎趕得上蘭斯前世地球上的水準了。
“高精度的生物學儀器，專業現代的命名方式。那個所謂的牧首，難道也是一名穿越者嗎？”
這個推測很有可能是成立的。特別是在蘭斯學習了一定的位面學知識之后，他了解到克里蘭德位面遠比地球來的開放，經常會有其他位面的人融入這個世界，自己在蕓蕓穿越眾之中，未必是最特殊的。
如果這個推測成立的話。蘭斯甚至可以做出進一步的推測：那個所謂的牧首，很可能沒有他這么好的運氣，擁有學習巫術的天賦，所以通過種種方式搞到了真神之血這種東西，可以讓沒有才能的凡人一躍變成巫師。
當然了，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推測了。
蘭斯更注重的，是真神之血的特性。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研究和資料的查閱之后，他隱約猜到了這東西的本質。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所謂的真神之血，其實壓根就和神明什么的沒有任何關系，而潘多拉病毒這個名字，說不定也是那個牧首自行杜撰出來的。這種液體，應該是一種上古生物的血脈！”
“注射真神之血的過程，就是融合異獸血脈的過程。所以才會出現種種兇險的情況。”
毫無疑問，蘭斯的推論相當有力。在狐貍龐大的資料庫支撐之下，他甚至還找到了三種可能是真神之血血脈來源的古生物。
艾諾丁元素使、魔化海葵和殘陽血裔。
這其中。又以艾諾丁元素使的概率最高，和真神之血的契合度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而在理論的研究因為資料的告罄而走到了盡頭之后，蘭斯如果想繼續挖掘真神之血的本質。那就必須進行人體實驗了。經過再三考量，他還是決定了在嵐的身上進行第一代真神之血的實驗。
原因也很簡單，她的身體素質相對出眾，而且欺詐天賦也在之后的實驗過程中非常重要。這種異獸血脈雖然霸道，很多人都因它而死，但是蘭斯手里有灰眼教徒詳盡的試驗資料。可以將這種可能性降低到最低點。更何況相比于第二代真神之血，經過反復提純的第二代真神之血毫無疑問是更恐怖的。
二十多分鐘轉瞬即逝，期間嵐一直保持著平躺的狀態，除了臉色稍稍慘白之外，并沒有什么異狀。
“有什么感覺么？”蘭斯輕聲問。
嵐咬著嘴唇，澀聲說：“我的皮膚有一點癢，眼前出現了一些幻覺，我看到了一個女人…”
“女人？”蘭斯遲疑道：“她長得什么樣子？”
他可沒有忘記，被注射了第二代真神之血的安吉拉號稱看到了真正的潘多拉——當時蘭斯還以為是她的幻覺，但是現在看來，恐怕這種異獸血脈不是那么簡單的。
“她很漂亮…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叫潘多拉。”嵐茫然睜著眼睛，低聲喃喃說。
潘多拉！
蘭斯拳頭緊握，心中疑惑更深——原來真的叫潘多拉，這個女人倒不是牧首虛構的。
“她還對你說什么了？”蘭斯趕忙問。
嵐痛苦地搖頭說：“她說她感受到了我的無助和渴望，問我愿不愿意成為她的一部分，接受她的幫助。”
“試著用你的天賦——欺詐之人！”蘭斯急促地喊道。
雖然有血契的約束，但他仍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讓他稍感安心的是，嵐的天賦連月琴女神的意識都能欺騙，欺騙一個潘多拉應該沒什么問題。
嵐立刻陷入了沉默之中，她的雙目緩緩閉上，很快的，臉上就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啊…”
她的嘴里發出低低的呻吟，看得出來，她已經很努力地在忍耐了，可是依然痛呼出聲。
在蘭斯的注視之下，她的皮膚表層開始潰爛，美麗且白皙的肌膚瞬間風化成了一層厚厚的繭。繭上還有一點點突起的紅點，嵐下意識地動了動雙手，試圖用手去抓癢，然而她的四肢都被蘭斯固定在了床上，根本不能動彈。
“癢啊！”
“好癢！好難受！”
她痛苦地喊道。
蘭斯緊緊握住她的手，沒有說話。
就這樣持續了足足十五分鐘，嵐體表的皮膚足足蛻了三層，這才安穩下來。
蘭斯用濕毛巾替她擦拭掉所有褪掉的皮膚，露出新生的身體來。這一具嬌軀，比之前更加讓人心動。
她緩緩張開眼睛，額頭上都是汗水。
“我猜我挺過來了。”她虛弱地說。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堅強。而且你的體質看起來也非常適合這種血脈。”蘭斯笑著看著她，從柜臺上取下第二支真神之血的試劑，輕聲問道：“第二支，由你自己決定。”
嵐痛苦的閉上眼睛，喃喃說：“還不夠，還不夠啊…”
蘭斯無聲地看著她，等待著她自己的決定。
“你就不問問我獲得了什么嗎？”女孩低聲說。
蘭斯搖頭說：“比起這個，我更在意其他方面的消息，比如你是否成功欺騙了那個女人？”
“我成功了。”嵐平靜地說：“欺詐是我的天賦，而那個女人的智力還不如月琴女神。”
“來吧，第二支。”她咬牙說：“我需要更多的血脈！”
“如你所愿！”
蘭斯的表情就像是一個誘惑少女走向深淵的惡魔，他將第二支真神之血的針管扎在了她另外一只手上。
這一次，注射進去的血脈很快就開始生效。她的皮膚變得滾燙，她下意識地一張嘴巴，居然直接從嘴里噴出了一道火舌！
蘭斯嚇了一跳，慌忙用了一個小法術，抵消了她的火焰，省的她將整座房子都點燃了。
“反應比上次劇烈很多啊。”蘭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隨時準備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嵐的意志力的確驚人，在融合真神之血的過程中遭遇的無數痛苦，她硬生生地都頂下來了。
這讓蘭斯有點刮目相看。
“第三支，再來！”
“還不夠！我需要更多！”
“第五支！蘭斯大人，請不要憐惜我的身體盡情地扎進來吧”
“我還要…”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之中，嵐就好像染上了毒品的癮君子，不斷地向蘭斯討要著真神之血。而蘭斯則像最苛刻的毒販子，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藥物的供給量，確定這一針下去的確不會讓近乎瘋狂的小侍女葬送性命之后，才執行她的請愿。看著她瘋狂的樣子，蘭斯心中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享受上了這種痛苦的過程…
平心而論，嵐的表現蘭斯看在眼里，她遭受的痛苦絕對不比蘭斯晉級之時來的輕，可是她不僅忍住了，還一次一次地增加痛苦的次數！
而在這個過程中，有兩次她幾乎要死掉了。幸虧蘭斯準備充分，各種短期增加生命力的藥物一擁而上，還動用了小半瓶的霧龍脊髓才將小侍女生生從死神的手里搶了回來。
“再來！第九支！”嵐猩紅著眼睛，大聲喊道。
“結束了。”蘭斯卻是板著臉拒絕了她的請求：“剛剛我廢了那么多藥物才把你救回來，我可不會看著你去死。”
“結束了？”嵐不甘心地瞪大眼睛：“可是您不是說過，只有第一次的時候多次注射才能達到最完美的效果么？”
“現在已經是最完美的效果了。”
蘭斯的目光落在了嵐完美無瑕的身軀上：“你的承受極限就是八次，不可能更多了。”
說罷，他松開那些繃帶，將她抱在了懷里，送到了另外一張床上。
“睡個好覺，醒過來的時候，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你得到了什么。”
他認真地說：“這對我，很重要。”
嵐靜靜地看著蘭斯，使勁地點了點頭。承受了巨大痛苦的小侍女終于在這一刻放松了神經，很快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