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 神魔之子
對于莫妮卡來說，蘭斯干脆利落地滅掉了三名花蝎社的成員是一件令人吃驚的事情；但是對于蘭斯本人來說，卻是不值一提。
唯一讓他覺得有點意義的是，通過這次輕松的戰斗，讓他準確衡量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戰斗力。
“如果是面對高等學徒的話，基本上是完全碾壓，就算是一對十，拿下也不是問題。”
這樣的結果固然有等級差距造成的巨大鴻溝的緣故，也有蘭斯自己的獨特原因。不論是鷹眼搭配多重熔火射線的進攻組合，還是魔力震爆、虛空閃爍這些輔助類的法術，在面對同等級的敵人時未必能起到很好的效果，但是在虐菜方面，還是很有心得的。
“真沒想到，您竟然是這樣一名偉大的巫師。”
好半天，莫妮卡才從震驚中緩過勁兒來。在她眼里，蘭斯的形象頓時變得深不可測起來，以至于語氣也變得恭敬了許多：“不過您為了救我，惹上了花蝎社這個勢力，恐怕…”
“這沒什么，我挺喜歡這個孩子的。”蘭斯微微一笑：“更何況，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已經死掉了。就算是花蝎社的人，恐怕也不知道是我干的。”
“那倒也是。”莫妮卡微微點頭，蘭斯的行事風格非常凌厲，看上去之前一直在沉默，但是一旦爆發出來，卻是沒有給花蝎社留下任何活口和線索，就算是花蝎社的元老，恐怕也查不出來是蘭斯滅掉了這三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莫妮卡懷里的孩子突然停止了哭聲，那一雙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蘭斯。
恍惚之間，有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蘭斯有些好奇地和他對視，在那一剎那，他甚至產生了這么一種感覺：這個六個月大的孩子，好像是有著成rén般的理智的。
“小家伙，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么？”不知怎么的，蘭斯居然徐徐走來過去。嘴里冒出這樣的話來。
莫妮卡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眼中流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先生…這孩子，這孩子有點特殊。”
“我明白，不然那個花蝎社也不會派這么多人來追你了。恕我冒昧，您的丈夫是…”蘭斯來到了莫妮卡身前。輕聲問道。
莫妮卡悲痛無比地說：“他是花蝎社的高層成員，但是一直被他的導師所利用。我嫁給他三年多了，到了前些rì子。才發現一些不對勁的事情。”
“不對勁的事情？”蘭斯皺了皺眉，這個孩子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神秘，但是又危險。
“其實，有些話我本不該說的。但是既然您救了我們母子的性命，我也就不再隱瞞了。”莫妮卡躊躇了一下，毅然道：
“這個孩子看上去有六個月大了，其實距離他出生的rì子，才過了一周！之前我告訴你們虛假的rì期，只是想讓他看上去像個正常人而已。”
“一周？”蘭斯眼中的好奇之色更濃了。
一個星期。就能長這么大？這個孩子果然有點門道啊。
他沒有插嘴，而是看著莫妮卡。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莫妮卡抱著孩子，回憶說：“具體的事情，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原本我和我的丈夫杰克一直生活在花蝎社的總部，也就是黑澤地北方的叢林里。我們一直致力于研究關于長生的巫術，但是近年來進展緩慢。一年之前，我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這件事情讓我欣喜不已，但是杰克卻固執地認為這不是一件好事。他試圖讓我放棄這個孩子…可是我怎么可能會這么做？”
“我和他鬧翻了，獨自搬出來居住。當時我真傻，竟然沒有注意到杰克的異常——其實很久之前，他就一直想要一個孩子，當真正的孩子降臨的時候，他的態度卻和之前截然相反，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疑點。可是我當時沉浸在喜悅之中，沒能及時察覺這一點。我只想把孩子生下來，好好照顧。”
“后來杰克來找過我幾次，都被我冷冷地拒絕。當時他的表情很傷心，他一個勁兒地對我說：‘親愛的，你會后悔的，這不是我們的孩子，這將是一個惡魔，你會后悔的…’。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我也不相信他的話。”
“過了一陣子，杰克再也沒有出現了。我拜托花蝎社里的好友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杰克被他的導師囚禁了起來。當時我覺得有點奇怪，后來我又在我住的地方附近發現了大量的花蝎社的人…”
“他們在監視你。”蘭斯肯定地說。
“沒錯兒，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我一個人逃了出來。可是在逃出來的路上，被花蝎社的人追上了。他們逼我回總部，讓我乖乖生下孩子。就在這個時候，杰克突然出現了，他將那些追兵殺死，和我一同叛逃了花蝎社。”
“當時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我以為曾經的杰克又回來了。可是后來，在逃亡的路上，也就是一周之前，我感覺到孩子要生了。于是我和杰克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準備將孩子生下來。”
“之后的一切讓我措手不及。孩子出生了，是個可愛的男孩，和他爸爸很像——但是我至今也忘不了那一幕：就在這個孩子出生的那一瞬間，剛剛還滿臉笑容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杰克…他，他開始迅速地衰老過去，在半分鐘之內，就變成了一具仿佛風化了千年的干尸！”
蘭斯和嵐對視一眼，雙方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寒意。
“孩子出生了，杰克卻死了，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明白他的那些話的意義，可惜已經為時過晚。”
莫妮卡的聲音充滿了哀傷，她緊緊抱著那個孩子，露出一絲決然之色：“現在，我只有他了，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從我身邊搶走我的孩子的！”
過了一會兒，那股哀傷的氣氛稍稍淡了些。
“能讓我抱抱他么？”蘭斯大膽地問道。
莫妮卡愣了一下，遲疑道：“這個…”
“放心好了，我不會搶走他的。”蘭斯笑著說：“請相信我，我和花蝎社的那些人不一樣。”
金發少婦咬了咬牙，十分不舍地將孩子遞了過來。
蘭斯道了聲謝謝，輕輕抱過那個孩子。而在這個過程中，孩子的眼神自始至終停留在他身上，不曾有片刻轉移。
“真是個漂亮的小家伙。”蘭斯低聲贊嘆道：“你母親很愛你，你父親顯然也是。所以請你好好對待她。”
那孩子張了張眼睛，突然抬起白嫩的小手，按在了蘭斯的額頭上。
下一秒，蘭斯只覺得腦子里一痛。
“啊…”他低呼一聲，只覺得眉心一陣劇痛。
“先生？您怎么樣了？”莫妮卡嚇了一跳，慌忙從蘭斯手中接過孩子，關切地問道。
嵐也從身后扶住蘭斯，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蘭斯擺了擺手，示意沒什么大礙。
他用手捂住眉心，然后放開。過了一會兒，一個十字針型的黑色印記在蘭斯眉心一閃而過，然后緩緩隱沒。
“這是什么東西？”莫妮卡驚訝地問道。
“沒什么，這是小家伙給我的禮物。”蘭斯呵呵一笑，心情變得很不錯。
“接下來，我想我需要您的幫助。”他開門見山地說：“我想要去一趟腐爛之城，您能否給我們指一指方向。”
“當然。”莫妮卡取出了一張薄薄的地圖，遞給了蘭斯：“這是黑澤地最詳細的地圖，其中就包括了腐爛之城。”
“不過光有地圖，可進不了腐爛之城。”她補充說：“腐爛之城這個聚集地，其中大部分都是來自異時空腐爛國度的生物，他們自稱，白族人的巫師實力強大，在整個黑澤地中，也唯有近年來發展迅速的花蝎社能和他們抗衡。想要進入腐爛之城，除了是定居的居民之外，就必須持有蒼白文書。”
“我這里有一份蒼白文書，想來我這輩子也不太可能涉足腐爛之城了，所以就送給您吧，也作為您救下我們母子的回報。”
蘭斯點了點頭，毫不矯情地收下了莫妮卡給的一卷絲綢。
他展開絲綢，上面寫著潦草的大字，他一個也不認識。
“這是白族人的文字，只有身懷白族人血脈的人才能看懂。不過沒關系，只要有了這東西，您就能順利進入城中，無論是學習還是交易，都能很順利的。”莫妮卡解釋說。
蘭斯將絲綢收了起來，再次道了句謝謝。
“我得走了，花蝎社絕對不會只派這么一隊人來追我們的。”莫妮卡取出一枚綠色的晶體，快速說道：“最后，我能知道您的名字么？”
“當然，我叫蘭斯。”
“那么，蘭斯先生，后會有期。”她點了點頭，掐碎了那枚綠色的晶體。
一道綠色的光芒閃過，母子倆立刻消失無蹤。
“那個孩子，到底是什么來歷？”
嵐看著母子倆消失的地方，有些好奇地問道。
蘭斯聳了聳肩：“神之子或者魔之子，這取決于你怎么定義他。”
“不管怎么樣，他會是一個天才。”
蘭斯摸了摸眉心的印記，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