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小試牛刀
低矮的灌木叢中，一個矮小的身影靈巧地一躍而過，它的前肢緊緊貼在地上，鼻子輕微地抖動著，空氣中飄散的各種氣息快速被分辨出來。
那是鮮血和魔力的氣息…
石化豺狼簡單的思維告訴它，這很可能是一名受傷流血的巫師——當然，也可能是一個陷阱。
不過它的嗅覺可不會欺騙它，對方只是一名初等學徒而已，魔力并不高明。
蹭蹭蹭！
又是兩頭石化豺狼從灌木叢里跳了出來，三頭狼隔著一定的距離，并肩前行。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散發著血腥氣的魔力匯聚之地周圍。
紅色的十字星赫然自動對準了草叢里匍匐著的怪物，如果不是鷹眼自動瞄準，蘭斯甚至沒有找到這幫狡猾的獵食者。
不過現在嘛，三頭愚昧的石化豺狼的一舉一動，被蘭斯盡收眼底。
“眼睛果然有點小！”蘭斯背靠大樹，他腳下踩著那枚沾染了魔力鮮血的小草，側身輕輕轉了三十度。
下一秒，鋒利的箭頭已經瞄準了草叢。
那頭石化豺狼頓時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不過它沒有輕舉妄動。原因也很簡單，在這片森林里生活了這么久，石化豺狼們通常是和守界人巫師或者其他魔化生物打交道，很少遇到普通的獵人。
它們壓根就不知道弓箭是什么東西。
所以當蘭斯瞄準了一頭石化豺狼之后，對方也只是有些不安地壓低了身體而已。
“還在尋找更好的時機么？還是在等待更多同伴？”蘭斯心中暗自思量，這些石化豺狼非常具有耐心，比他想象中的要冷靜多了。
不過石化豺狼們有耐心，蘭斯可沒興趣等到更多的敵人包圍過來的時候再出手。
弓弦顫抖之下，短短的白羽箭離弦而出，速度快得無與倫比。蘭斯居高臨下，有著鷹眼的輔助，對方又沒有閃避，這一箭要是能射歪了才怪了。
“嗚…”
那頭倒霉的石化豺狼悶哼一聲，白羽箭從他的脖子上直接刺了進去，幾乎將它的脖子生生貫穿。
生命力極強的石化豺狼猛地高高躍起，瘋狂地在原地發癲了幾秒鐘，才無力地倒在地上，沉沉死去。
其余兩頭石化豺狼頓時一驚，同伴的死刺激了他們的血性，它們不約而同地從草叢后面跳了起來。沖著蘭斯足下的大樹狂奔而來。
這兩頭畜生也算狡猾，居然是分別從兩翼包抄沖向蘭斯。
而且它們的脖子上，一層淡淡的白色氣體開始氤氳起來，不多時，兩頭豺狼的皮膚表面都變成了一層厚厚的石頭。
“石化皮膚么…”蘭斯沒有緊張，因為這兩頭豺狼使用了石化皮膚之后，它們的速度明顯降了一半以上。
可見厚重的石化盔甲對它們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蘭斯，需要我幫你抵擋住一頭么？”高高在上的伊金斯看到這幅場景，慌忙低頭問。
蘭斯鎮定地說：“不用！”
說罷他又是一個側身，眼里的十字星忽而擴大了一倍！
“鷹眼，給我瞄準石化豺狼的眼睛！”
子芯片自動瞄準，微弱的生物電流刺激著蘭斯的脊椎神經，通過對手部肌肉的輔助控制來實行最準確、最精細的瞄準！
一頭石化豺狼飛奔而至，然而它的前進很快被阻止了！
無情的箭支發出單調的破空聲，隔著三十步左右的距離，精準無比地插入了石化豺狼的眼窩！
眼睛通常是各種生物最脆弱的地方，鋒利的弓箭齊根插入，直接破入了豺狼的大腦，將它生生擊殺。
豺狼的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無力地向前順了幾步，最終緩緩倒了下去。
另外一頭豺狼也沒能逃避死亡的命運，蘭斯的箭術已經非常熟練：取箭，上弦，瞄準，射擊這一套動作對他來說已經變成了本能。
嗖的一聲，第三頭石化豺狼同樣死于蘭斯的弓箭之下，而它死的時候，尸體距離蘭斯腳下的大樹已經不足八步了。
如此簡單、高效的殺敵方式，正是蘭斯最為推崇的戰斗哲學。
不管面對什么敵人，最好的就是一擊必殺！不論用什么手段，只要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就好。因為給敵人更多的生存空間，就是給自己制造更多的威脅。
“你怎么辦到的？”伊金斯驚訝無比地飛了下來，看到三頭石化豺狼的尸體倒在那里，連連問道。
蘭斯從樹上一躍而下，聳聳肩隨便找了個借口道：“在成為巫師之前，我是一個優秀的獵人，精通箭術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不！”啄木鳥搖頭說：“我見過格雷爾的精靈，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擅長射擊的種族。很多精靈巫師也會選擇制作屬于自己的魔化物品，其中大多數都是弓箭，但是他們也沒有這么恐怖的射術。”
蘭斯笑了笑：“也許是你沒遇見真正的神射手罷了。”
伊金斯不服氣地哼了幾聲，旋即再度飛上高空偵查。
蘭斯將三頭石化豺狼的尸體拉到了一起，散亂地放在樹下。他簡單地用小刀破開豺狼們的胸口，將它們的石化心臟取了出來。
石化豺狼之所以能使用巖石皮膚這個法術，靠的就是這枚石化心臟。和普通動物的心臟不同，石化豺狼的心中其實是一枚堅硬的固體，洗掉外表的鮮血淋淋之后，基本上就是一塊石頭。里面蘊含著較為純正的土性法術因子，是許多魔化物品的制作原材料之一，所以價格非常走俏。
蘭斯的動作很快，他對于解剖這種事情并沒有很抵觸的情緒，反而表現出異常的冷漠和鎮靜。或許是穿越讓他的精神和意志都得到了升華和凝固，他的思想和精神快速地融入了這個冷漠而殘酷的世界，他沒有像普通的地球人那樣為生命的消逝而心軟。
“說不上是好是壞的變化。”蘭斯在心里自我評價，“不過為了活下去，這樣或許也不錯。”
收好三枚石化心臟之后，他再度爬上了樹。這一次，他甚至不需要那枚沾染了魔力鮮血的小草作為引子了。因為在剛才的解剖過程中，他將三頭石化豺狼的胸口大開，大量的鮮血流了一地，血腥氣一定會將更多的石化豺狼引過來。
大約過了十分鐘，啄木鳥忽然急速降了下來，提醒說：
“西邊有聲響，保守估計至少有五頭石化豺狼！”
蘭斯緩緩點了點頭。他讓伊金斯繼續上去觀察。啄木鳥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蘭斯，忍不住開口說：“五頭石化豺狼，你的弓箭能應付么？”
蘭斯沉著地道：“我可是一名巫師。”
啄木鳥拍了拍翅膀，無趣地飛了上去。他也知道，比起戰斗中的幫助，蘭斯更需要他做好偵查工作。能夠提早發現敵人，在戰斗中是可以占據更多先機的。
西邊趕來的五頭石化豺狼顯然是聞到了同胞的血液而非常狂躁，它們沒有任何隱藏身形的意思，反而是一路狂奔過來。
蘭斯冷靜地靠在樹干上，手里弓箭瞄準了其中一頭豺狼。
鷹眼之下，箭無虛發。那頭豺狼應聲倒地。
其余四頭豺狼頓時呲牙咧嘴地發動了巖石皮膚，眨眼間就沖到了三十步以內。
蘭斯沒有停手，他繼續彎弓搭箭，又是一箭。
這一次，他有些不走運。弓箭雖然射在了那頭豺狼的眼睛上，但是這家伙剛好在這個時候眨了眨眼睛。箭頭刺在了怪物的石化眼皮上，被阻隔了一下，才插了進去。
短弓的力量到底不夠強大，在這樣的情況下，那支箭羽并不能將豺狼殺死，只是弄瞎了對方一只眼睛。
瞎了眼的豺狼更加狂暴，它嘴里發出低低的咆哮聲，速度又快了三分！
這一刻，蘭斯冷靜無比，他沒有因為怪物的臨近而手忙腳亂，而是繼續利用弓箭狙擊對手。
嗖！嗖！
兩箭之后，兩頭石化豺狼被射穿了眼窩，應聲倒下。
但是這個時候，那頭瞎了眼的豺狼和另外一頭完好的石化豺狼已經沖到了蘭斯的腳下。
它們輕巧地抓在了樹干上，眼看就要發力跳躍上來。
“蘭斯！小心！”原本在高空上偵查的伊金斯忍不住驚呼道。他剛想煽動翅膀，發動一個風系法術來幫蘭斯解除危機。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蘭斯忽然放下手里的弓箭，嘴里喃喃念了幾個咒語。
眨眼間，兩棵一人多高的野草從地上長了出來！
打人草！
人形的打人草在蘭斯的命令下揮舞著巨大的巴掌猛地沖著兩頭豺狼的腰部扇了過去！
“嗷嗚！”兩聲哀鳴之下，被打人草偷襲的兩頭豺狼頓時被摔了個七暈八素。
在地球上，狼這種生物素來就有“銅頭鐵骨豆腐腰”的說法，腰部是豺狼類生物最軟弱的地方。哪怕是披上了一層厚厚的巖石皮膚也是如此。
趁著這個機會，蘭斯一躍而下，一手按住了一頭豺狼的腦袋，另外一只手狠狠地將短劍插進了對方的眼窩！
噗！鮮血四濺之下，這頭豺狼死透了的豺狼被打人草橫抱住，狠狠甩了出去。
另外一頭豺狼也不能幸免，在打人草的幫助下，蘭斯很快就將它解決了。
又是五枚石化心臟到手。
蘭斯對戰果感到滿意。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單單依靠箭術解決一切問題。正如他對伊金斯說的，他可是名巫師。
一個人的戰斗能力，應該是全方面的。弓箭、箭術、魔化物品，還有巫術，都是實力的一部分。蘭斯當然要將這些因素充分發揮出來。
啄木鳥親眼目睹了這有驚無險的一幕，拍了拍翅膀說：“想不到你手里還有打人草這樣的魔化物品，難怪有恃無恐。”
“不過我在費倫多爾待了十五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戰斗方式如此奇葩的巫師呢。”
伊金斯眨了眨眼睛說：“我的意思是，直到現在，你都沒有使用一個巫術。”
蘭斯心中苦笑一聲，如果不是魔力不足，他又怎么會這么珍惜使用巫術的機會呢？
不過他也沒有點破，只是笑了笑：“對付這些家伙，沒有必要。”
伊金斯嘟囔了一句，突然間，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蘭斯！注意，有一大批石化豺狼在靠近。”
“哪個方位？”蘭斯鎮定地問。
“四面八方！”啄木鳥失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