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苑。
守哲書房。
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有些沒正行青年模樣的南明仙帝,正舒服地半躺在太師椅上,呷著生命新茶,態度有些漫不經心。
陽光透過窗欞灑落,他身上那一襲鮮艷的紅衣上泛起陣陣琉璃光芒,如火焰搖曳,肆意而張揚。
「守哲小子,這一次從血色魔殿副本中拿回來的材料。第一批材料已經按計劃煉制完成,總計煉制了五枚十四品永恒神丹、九枚十四品不滅神丹、三十枚十四品蘊神神丹,總體結果差強人意吧。」
他的口吻顯得十分輕松,但實則渾身上下的每一處毛細孔,都透著股「快夸我吧,使勁夸贊我吧」的浮夸氣息。
一旁作陪的王氏丹神王守業埋著腦袋,沒吭聲。
他清楚記得,當煉丹成丹率超過了計劃預期后,南明仙帝的尾巴當場就揚到了天上去,揚言要叫王守哲那廝驚爆眼珠,不當場佩服的五體投地大呼爸爸,他南明仙帝就拒絕繼續擔任神級煉丹師。
這典型的就是技術大突破,形成了無可取代的技術壟斷后,開始對平日里打壓他的領導耀武揚威的場景。
王守業沒有吭聲,是因為這件事根本沒他插手余地,而且他相信,自家四哥絕對有應對南明仙帝的手段。
果不其然。
王守哲聽完南明仙帝的話,表情漸漸嚴肅。
他緩緩起身,莊重無比的朝南明仙帝深深行了一禮:「守哲代仙界億萬生靈,拜謝南明陛下的救世之恩。」
南明仙帝頓時一陣慌亂,趕忙坐直了身體,收起了浮夸的表情,干笑兩聲道:「就是煉了幾枚丹而已,守哲你莫要如此夸張。趕緊收斂一些,收斂一些。」
「不,陛下煉制的永恒神丹,配合道改精華版,可讓諸多原本卡在半步仙帝境界多年的強者逆天改命,令他們血脈出現質的變化,佐以帝印傳承,可最大限度提高晉升仙帝的成功率。」
王守哲搖了搖頭,語氣鄭重。
「此外,不滅神丹,可在關鍵時刻保住仙帝的命,提高戰場存活率,算是間接提高戰力。」
「至于蘊神神丹,對處在瓶頸期的仙帝,以及鴻前輩都極有好處。有這三十枚蘊神神丹,無論是哪個仙帝突破桎梏,還是鴻前輩獲取了更進一步的可能性,對我仙界而言都大為有利,或許就會成為最終決勝的底牌。」
對仙帝而言,十四品神丹也是極為奢侈而難求的丹藥,一般而言也就是受傷亦或者一些特殊情況才會服用。
若是日常修煉,則連十二品丹藥都已經過分奢侈。
仔細算一下就知道了,一枚專供修煉用的十二品道靈丹,價值通常在二十枚混靈左右。
哪怕每月消耗一枚,一年就得消耗兩百四十枚混靈,再加上相應的高等級靈米,肉食等消耗,年復一年下,這便是一個天文數字般的恐怖支出。
因此,仙界這些貧窮的仙帝們日常消耗都選擇服用十一品圣丹。一年的消耗性支出,通常都不會超過二十混靈左右。
這樣一來,既可以保證實力穩定增長,不至于連前兩次仙帝大劫也渡不過,也不會消耗太大難以承擔。
但即便如此,這對任何一個擁有仙帝的神宮、神殿而言,依舊是一個相當沉重的負擔。
畢竟仙帝壽元漫長,哪怕按照每年消耗二十混靈的低消耗來計算,一千年下來,也得消耗掉兩萬混靈。
這還僅僅是日常消耗,若是再加上人情往來,支援弟子和小輩們等等,會讓仙帝們的經濟愈發捉襟見肘。
如此級別的預算下,連舔一口十四品蘊神神丹都不行,有時候即便到了突破的 關鍵時期,也不一定就有十四品蘊神神丹支援。
當然,仙界近一百萬年來的情況還要更慘,甚至都不是有沒有錢的問題,而是壓根沒人能煉制得出十四品神丹,就連十四品神丹中最容易煉制的蘊神神丹都沒人能煉制。
直至王守哲來了仙界之后,南明仙帝才終于在掌界令的輔助下煉制成功了第一枚十四品神丹。
至于這一次,實在是血色主宰留下的遺饋過于豐厚,再加上有之前的成功經驗打底,南明仙帝才能迅速積累經驗,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成丹率提到眼下的程度。
現在一口氣有了數十枚蘊神神丹,而且后續還會擁有產量,仙帝們突破自身也就有了更大希望。
仙帝們更強大,也就相當于變相削弱了魔族。
南明仙帝聽得王守哲夸得如此誠心實意,滿心舒爽的同時,內心竟隱約生出了幾分慚愧感。
以王守哲這種平日里陰陽怪氣的臭脾氣,為了仙界的安危和利益,竟然對他如此恭謙禮讓,這分明就是強大的責任感在驅使他壓下脾氣啊 他南明乃是堂堂本土仙帝,守護仙界本就是他的主要責任,這思想覺悟竟還不如王守哲?
這讓南明仙帝暗暗羞愧不已,臉上的神色也頓時變得嚴肅謙遜起來。
「這都是本仙帝的責任,守哲不必如此。」
「不過細細想來,這第一批丹藥煉得雖然成功,但還有諸多可以提升的空間。我回去之后,再和王氏的技術人員開開會,改善一下煉丹模擬器,繼續優化煉丹流程,爭取達到更高的成丹率!」
「有勞南明陛下了。」王守哲再次深深一揖。
「保護仙界,人人有責。何況我乃堂堂仙帝,自然是義不容辭。」南明仙帝開始有些義正言辭道。
「既如此,那守哲還有一樁事情要麻煩南明陛下。」王守哲忽而開口道。
南明仙帝表情一滯,頓覺不妙。
他怎么感覺,自己好似又在不知不覺間上了王守哲的套?
不過,氣氛已經烘托到這份上了,不接茬似乎也不合適?
南明仙帝只好臉龐僵硬的開口道:「只要是事關仙界安危之事,守哲你盡管開口。」
王守哲二話不說,立即抬手呼喚:「王梅。」
下一瞬間,一團扭曲的黑芒亮起,一道婀娜的身影迅速在兩人面前凝聚而成。
那是一個肋生雙翅,頭頂犄角,,且屁股后面有一條尾巴的妖異女子。
她身上散發著濃郁的魔氣,長相也與人類女子相差極大,五官更是算不上精致,可綜合起來卻顯得妖冶而嫵媚,透著股說不出的魅惑感。
「至尊嬟?」
南明仙帝瞳孔一縮,被嚇了一跳。
他活了那么久,和主宰槃麾下四大至尊也是打過交道的,對于至尊嬟的外表形象自然有一定了解。
這道婀娜的身影,可不就是至尊嬟么?
不過僅僅是一瞬,他就迅速從震驚中冷靜了下來。
因為他發現,這女子和至尊嬟雖然看起來非常相似,但無論是散發出的氣息,還是周身涌動的力量,有存在著本質的區別,好似就只是在模仿至尊嬟的形象。
而且,剛才王守哲也叫了她的名字——王梅。
南明仙帝自然聽說過這個名字。
據說,這個「王梅」是王守哲麾下的頭號情報頭子,在王氏崛起之初便是王守哲的左膀右臂,在之前針對至尊冥的行動中,也曾立下過不少功勛。
「妾身王梅,拜見南明陛下,拜見家主大人。」王梅用極具魅惑性的嗓音,清清冷冷的行禮開口,
頗有幾分禁欲魔女的味道。
說實話。
即便是王守哲見得她這番形象,也是忍不住瞳孔一縮,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他麾下這位傳奇級家將,似乎又有了奇妙的變化和嗜好。
現在的她,那一手變化之術早就已經跨越了化妝術的層次,利用魔族晶核走出了自己的通天大道。
「呵」
南明仙帝瞅了瞅王梅,又看了看王守哲,眼神中充滿了意味深長的味道,好似在說,原來守哲你小子的愛好還挺廣泛啊 南明仙帝身旁的煉丹大佬王守業見到這一幕,不禁將腦袋埋得更低了。
他默默地喝茶,作出了一種我不敢管,也不敢想的鴕鳥姿態。
王守哲深吸了一口氣,將紛亂雜念排除,而后嚴肅開口:「王梅,你與陛下解釋一下緣由。」
「是,家主大人。」
王梅眼眸幽幽,斂斂行了一禮,這才轉向南明仙帝,開始解釋:「陛下,最近一段時間,我覺察到有一股暗潮在仙界涌動。因此,便暗中展開調查。」
「調查過程中,我幾次三番和其發生了碰撞。在較量過程中,我發現對面的幕后大佬應該就是至尊嬟。然而,她極為擅長隱藏身份,行動極為油滑,迄今為止,我都沒能占到半點便宜。」
說到這里,王梅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興奮之色,仿佛在為自己終于遇到一個難纏的對手而高興。
「至尊嬟。」南明仙帝想到她,眼神中也是露出了忌憚之色,聲音有些發沉,「她代表的是主宰槃的意志,一旦展開行動,往往就會給仙界帶來一場巨大的災難。王梅,你確定是至尊嬟在幕后行動?」
「不敢完全確定,但基于對方在行動中展現出來的行事風格,詭魅手段,以及對局勢的判斷,對面是至尊嬟的可能性極高。」王梅幽幽冷冷地說道。
南明仙帝沉默點頭。
主宰槃吃了那么大的虧,定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派出至尊嬟也在情理之中。
「這一次,恰巧出現了姬天陽事件。」王梅又繼續說道,「因此,我與家族暗中商議,將事情推波助瀾一番,順勢將姬天陽暫時逐出鹿鳴學院。希望以此為誘餌,讓擅長蠱惑人心的至尊嬟出手。」
「姬天陽事件?」南明仙帝皺眉。
他這段時間忙于煉丹,顯然沒怎么關注仙新刊和輿論。
見狀,王梅干脆將此事件的前因后果略微解釋了一番,而后又補充道:「因至尊嬟生性狡詐多疑,若是我故意設局,對方極有可能從蛛絲馬跡中嗅出異常。而姬天陽事件乃是突發狀況,過程都是順其自然,其中并無人為操作的痕跡。」
「從表面上看,這就是家主疼愛珺霞小姐,有護犢子心態,這才暗暗設局教訓了一下品行不端,卻還達不到開除標準的姬天陽。」
「不管怎么說,姬天陽都是一個擁有準神子資質的內院學子,對于至尊嬟而言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她有較大概率會進行嘗試。
南明仙帝恍然所悟:「我明白了。你們是因勢利導,將一個突發事件包裝成了誘餌。那接下來呢?你們是準備讓我出手,抓獲那個咬鉤的至尊嬟?」
「并非如此。」王梅搖頭,語氣清冷,「第一,至尊嬟就算出手蠱惑姬天陽,也肯定是萬般謹慎小心,有極大概率,出手的只是她的投影或麾下。我們不可能通過咬餌的動作,直接進攻至尊嬟的本尊。」
「第二,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突發性誘餌,自然需要好好利用。我們可以通過暗中觀察姬天陽的行動,反推出至尊嬟的目的。也可以通過誤導姬天陽,給至尊嬟傳遞假消息,以達到我們的戰略目的。」
南明仙帝微微頷首 :「這是一個不錯的計劃。那么,目前情況如何?至尊嬟有沒有暗中出手蠱惑姬天陽?」
「目前還無法確定。出于謹慎考慮,我們并沒有對姬天陽進行暗中監管,以防敏感多疑的至尊嬟覺察出不對勁,中途放棄行動。」王梅淡然說道,「不過,我們可以通過姬天陽后續的行動方針,判斷他是否受到了蠱惑。」
「教委會并沒有提出立即開除姬天陽,而是暫停他的學業,等待調查結果。那么,假設姬天陽受到蠱惑,他一定會想辦法洗白自己,甚至會扭轉輿論,以達到重歸學院的目的。」
「畢竟,一個被開除出鹿鳴學院的姬天陽可沒太多價值。」
南明仙帝繼續點頭:「有道理。不過,王梅你特意將此事告知,是需本仙帝做什么?」
「在我有需要之時,協助我行動,執行或保護,或監視等任務。」王梅毫不客氣的提出要求。
「這個,本仙帝很忙的…」南明仙帝頓覺頭大。
王守哲又對他深深一揖,道:「陛下,事關仙界安危,有勞您了。」
「好吧…這任務我接了。」南明仙帝只覺得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就這樣被王守哲逮了壯丁。
等等…
今天來鹿鳴學院,好像是王守業提議的。
一念及此,南明仙帝瞪向了王守業。
然后,王守業好似什么都沒察覺一般,繼續低頭喝茶。
「我呵呵!」
南明仙帝這下是徹底反應了過來。
原來不是自己運氣不好,而是從頭到尾都被王守哲給裝進框里了。
主宰城。
主宰魔殿。
濃稠的黑暗魔能彌漫在整個魔殿之中,讓整個魔殿的光線都仿佛變得晦暗深沉起來。
魔殿深處,巨大而華麗的寶座宛如高山般巍峨。
主宰槃正坐在高高的寶座之上,雙目微闔,身形一半籠罩在光明之中,一半沒入黑暗,散發著讓人心悸的恐怖氣息。
短短時間內,主宰槃似乎恢復了不少精氣神。
他緩緩睜開魔眼,向著垂手而立的至尊魘和顏悅色道:「魘,你這一次的任務完成的不錯。不過,光是那幾個小小的魔族族群可不夠,本主宰還需要更多!你需要盡快安排下一批祭品!」
至尊魘心中微微一顫,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涼意。
以前的主宰槃雖然也兇狠霸道,并不怎么在意屬下人性命,但尚且做不出吞噬大量魔族來恢復自身的行徑,畢竟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整個魔界魔族都算是他的子民。
但是現在,他卻已經沒有了絲毫顧忌。
不過,事已至此,至尊魘也是毫無辦法。
他只能在心中輕輕一嘆,隨后硬著頭皮恭敬道:「是,大人。不過,還請您給我一些時間,畢竟現在很多與至尊冥相關的部族,都有意隱藏自身,屬下需要時間搜尋。」
「至尊冥的部族找不到,可以找至尊幽的,也可以找至尊的!」主宰槃有些不滿的斥聲道,「時機就在眼前,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只要本主宰能完成計劃,再大的犧牲也值得。」
「是,主宰,屬下一定會盡快。」至尊魘無奈領命,然后飛速退出了主宰魔殿。
不過,他沒有立即去執行任務。
而是第一時間先回了自己在主宰城的至尊府邸。
至尊魘府邸門口。
旁邊的角落里,兩位魔族大統領正靠坐在墻根下,低著頭,神色焦灼而憂慮。
這倆魔族大統領的模樣看起來相當狼狽,臉色也相當差勁,似乎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 有吃好,睡好了,乍一看去,就如喪家之犬一般。
這時。
一輛由兩頭魔龍拉著的飛輦從天空中盤旋而下,徐徐落在了府邸門口。
兩位魔族大統領見狀,立刻飛竄而出,突破了府邸門口守衛的重重阻攔,沖到了至尊魘飛輦面前。
「至尊魘大人,大人聽我們說兩句話。」兩位魔族大統領滿臉焦急的喊道。
「放肆!你們竟敢驚擾我家主人。」
府邸守衛們大驚失色,連忙一擁而上,欲圖將那兩個魔族大統領拉走。
此時。
至尊魘早已經認出了這兩個魔族大統領。
他們是他同僚至尊堊的心腹麾下之二,暗冥主君、鮮血之王,是兩位強大的封號大統領。
至尊魘擺了擺手,冷淡地朝門口守衛下令道:「都退下吧。」
「是,主人。」
府邸守衛動作齊齊一頓,而后順從地紛紛退去,只留下了暗冥主君和鮮血之王。
暗冥主君忙不迭朝至尊魘行了一禮,低聲下氣詢問:「魘大人,先前您答應我們兄弟,向偉大的主宰請求賜予仙族帝印,贖回我們主上的事情如何了?」
至尊魘皺了皺眉頭,語氣略顯冷淡:「偉大的主宰已經回應,他會親自出手救回堊。你們回去吧,耐心等待!」
暗冥主君和鮮血之王聞言,頓時面面相覷。
雖然已經有了不祥預感,可面對如此結果,他們卻依舊是有些措手不及。
鮮血之王忙不迭討好道:「魘大人,我們主上已經托我們兄弟賣掉了些資產,湊了些資源,希望能在您這換取一件仙族帝印,您看這件事情…」
雖然仙族開出的贖回條件,是兩件仙族帝印,可現在既然指望不上主宰槃,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若是能先拿到一件仙族帝印,再加其他資源,或許還能和仙族談談條件。
而且,之前他們已經與至尊魘接觸過,他表示同意出讓。
至尊魘略微沉吟了片刻,這才微微頷首:「可以,你們回去等著,我會派人送來仙族帝印。」
「多謝魘大人,多謝魘大人。」
暗冥主君和鮮血之王連忙拜謝,也不敢再打擾至尊魘,趕忙退去。
等他們一路回到暗冥主君的府邸,進入密室中后,這兩位至尊堊的心腹愛將,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堪了起來。
「一件帝印,仙族恐怕不認啊,我們得多籌措點其他資源。」
「哼!可惡啊~若是我們主上當時不提醒主宰槃…」
「鮮血,噤聲!」
「有什么好噤聲的,我就是替主上不值。」
就在暗冥主君和鮮血之王滿心憤懣之時。
忽而,一個陰仄仄的聲音在密室中響起:「桀桀桀你們現在懂得槃那老狗的無情和涼薄了吧?」
「什么魔?」
兩位封號大統領臉色一變,神識瞬間探查而出。
不過,還沒等他們探查出什么,一道魔影便已經率先在密室中凝聚成型。
那身影通身籠罩在厚重的魔鎧之中,只露出一雙深沉幽邃的魔眼,濃郁的太冥邪力縈繞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幽冷而危險。
赫然是至尊冥的投影!
他陰鷙冷峻的臉上此刻表情愉悅,笑容燦爛:「你們兩個,倒是對堊那家伙忠心耿耿。不過,我并不羨慕堊,因為我麾下也有忠心不二的兄弟。」
「至尊冥!」
暗冥主君和鮮血之王,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