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的王瓏煙已經無暇再碎碎念了。
那頭魔物仿佛天生擁有一些穿梭黑暗虛空的能力,以近乎于閃爍般的速度,殺到了王瓏煙面前。
巨大魔爪劈下,拽起了爪痕般的黑色虛空裂縫。
然而那頭魔物雖強,但眼下的王瓏煙也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就在巨大魔爪抓來的那一瞬間,她身形一晃,便已經消失在原地。
澎湃的冰煞魔氣在她身周縈繞,她整個人都化為了一抹暗影,交替游曳在正常世界和黑暗虛空之間,身形忽明忽暗,飄逸而若鬼魅。
閃避的同時,她手腕抬起,新得的重霄魔劍上光芒流轉,瞬間爆發了恐怖的威勢。
洶涌的魔氣在劍身中匯聚,壓縮。
隨著她抬手一斬,一道黑色驚鴻縱橫而出。
“轟!”
前方空間在劍光下崩塌,破碎。
劍光所至,魔物的胸膛上頃刻間被撕開了一道致命傷口,猩紅的鮮血淋漓而下。
“吼~!”
魔物前沖的勢頭猛地一滯,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吃痛的嘶吼。
可還沒等王瓏煙松一口氣,它身上的致命傷口就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愈合。
與此同時,那魔物眼底的紅光愈發暴戾,更加狂躁的再次撲向王瓏煙。
“這是什么鬼東西?竟然如此難纏!”王瓏煙后背發涼,驚疑不定。
這魔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品種,既像是有實體,又不像是有實體。
當然,她也可以肯定,這魔物也并非是毫無實體的深淵魔煞。
她只能邊打邊逃,同時努力尋找魔物的弱點。
怎奈那頭魔物實力極為強悍,又不像劍歸塵那樣會點到即止,而是完全奔著殺死她來的,一時間追得王瓏煙是險象環生,身上的傷勢也是越來越多,好幾次甚至差點被那魔物殺死!
這種游離于生死之間的恐怖顫悸感覺,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出現在她的情緒之中了。
自從守哲擔任家主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需要她出手的時候,要么是以多打少,要么是以強欺弱。
即便偶爾需要面對一些強者,也只需要跟著守哲的安排無腦操作就行,基本不會出現不可控的風險。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變了!
不知不覺,王瓏煙的眸色越來越冰冷,眼神越來越專注,體內冰煞魔氣的運轉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就連血液都好似一點點沸騰了起來。
斗獸場看臺上。
重霄魔帝以舒適的姿態坐在一張寬大的軟椅上。
這個位置,是整個斗獸場內視野最好的位置,能將整個斗獸場內的情況一覽無遺。
他手邊的茶幾上擺放著精致的茶點和水果。一身黑袍的黑無常正低著頭給他沏茶,而后恭敬地呈送到他面前。
重霄魔帝接過茶盞,目光卻仍舊專注地看著斗獸場內的王瓏煙。
“瓏煙啊瓏煙,你別怪師尊兇殘,這可是咱們魔帝一脈的傳統。想當年,你師尊我也是這么過來的。”
一旁陪侍的黑無常聞言,諂笑著接茬:“以陛下之風采,當年必是輕松過了此關…”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就對上了重霄魔帝看過來的陰沉目光。
“砰!”
黑無常飛出了斗獸場空間,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收回手,重霄魔帝的臉依舊有些黑。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三十幾萬年前那一次,他老慘老慘了!更離譜的是,他當時面對的敵人,實力遠不如瓏煙這個。
時間一點點過去。
在恐怖魔物的狂轟之下,王瓏煙險象環生,時時刻刻處在崩潰邊緣,但是她憑著一股狠勁和毅力,依舊勉力堅持著。
生死危機之下,她精神高度集中,潛力也被壓榨到了極限,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消化起了之前所學所悟。
不知不覺間,她的應對開始變得沒那么勉強,受傷頻率開始減少,遇到生死危機的頻率也開始降低。
她就像是狂風巨浪中的一葉扁舟,上下顛沛,卻始終未曾傾覆。
漸漸地,魔物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情緒越來越暴躁,不斷發出震天的咆哮聲,震得空間碎裂,巨型魔爪瘋狂地想要拍碎那“孱弱”的家伙,為自己贏取寶貴的自由。
見狀,王瓏煙的雙眸微瞇,眸光深處有一抹濃郁如墨的煞芒乍然浮現。
這一瞬間,她好似回到了六十歲那一年,家族面臨生死存亡,當時僅僅是靈臺境四層的她,獨戰三個近乎同階的仇敵。
那一戰,每一劍每一式都是以傷換傷,以命搏命,決絕與必死之心,反而助她活了下來。
那時的心境,她本已經丟失了許久,但此刻,在這斗獸場中,在這生死危機之下,她卻再次將它找了回來。
一股恐怖的兇猛氣息,在王瓏煙身上升騰而起。
與此同時,原本漂浮在她身后的玄冰神凰發出一聲長鳴,猛地合身向前撲去,瞬間便融入了她體內。
她渾身的血脈瞬間沸騰起來。
從這一刻開始,她一改之前的作戰風格,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頭絕世兇物,一招一式,竟是與那魔物殊死相搏。
今日!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這才是王瓏煙真正的性格,兇猛、血性、決絕!
“怎么可能?!”
重霄魔帝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眼眸中先是不敢置信,隨即又變得狂熱興奮起來。
毫無疑問,王瓏煙的表現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原本的他,只是想等到瓏煙愛徒被逼到了真正的絕境之后,再出手相救。他之前說那些話,讓王瓏煙以為自己不會出手救她,自然也是故意為之。
這也是這次試煉的真正意義。
一方面,是為了磨礪一下愛徒,逼出她全部的潛力,看看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萬一看走眼了,選出的是個光有血脈沒有血性和膽量的慫貨,這一關就會直接暴露出來,也好及時換人。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乖徒體驗一下真正的生死危機。
資質超卓的神子神女們往往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雖然也會經歷很多試煉和磨礪,但由于護道者的存在,往往很少會經歷真正的生死危機。
因為哪怕再危險,他們也清楚,自己的護道者會出手,他們的師尊會出手。抱著這樣的心態,又哪里能真正體驗到生死之間的大恐怖?
也是因此,才有了少魔帝入斗獸場試煉的傳統。
這一場試煉,重要的不是能不能贏,更多的是一種對心性,意志,勇氣的極致考驗。
用初代魔帝的話來說,那就是:未經生死,不配接掌萬化天魔宮。
在他原本的預計中,只要王瓏煙不畏戰,不退縮,不慌亂,不急躁,在生死之間都不動搖心境,爆發出足夠的潛力,就算是達成目的了。
如果她能在交戰之中有所領悟,將自己所傳授的戰斗技巧融會貫通,就更好了。
這些要求看似簡單,但已經足以篩掉九成九的玄武修士。
而王瓏煙的表現,讓他很滿意。
等她真正達到極限之時,自己自會出手撈人。
卻不曾想,這一場試煉,竟然激發出了愛徒的真正血性。
轟轟轟!
一道道能量激蕩下,整個斗獸場空間都在顫抖。
這件至尊獠曾經最愛的玩具,實際上只能承載混元境以下強者的戰斗。
如今這斗獸場空間,正在承受著巨大壓力。
終于,在極限爆發之后,王瓏煙用一招以傷換死,一劍攻破了那頭魔物的心臟核心處,終于將它斬殺當場,旋即灰飛湮滅。
贏了。
收劍之時,王瓏煙已經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看起來好似隨時都會暈厥過去,可即便如此,她依舊挺直著身軀,眼神中的血性未曾褪去半分。
“這這這…我重霄,是真正撿到寶了!”重霄魔帝大喜過望,“這不比羅霆那茍貨強多了?”
說實在的,重霄魔帝對羅霆其實是有些不太滿意的,畢竟那小子就喜歡藏來藏去,性格茍的很。
但是王瓏煙的脾性,卻一下子擊中了重霄魔帝的軟肋。
在他看來,萬化天魔宮未來的魔帝,就該是這種血性悍勇,霸道凌厲的性子。
他興奮的狂笑起來,連忙讓一旁的黑無常把錄下來的影像給自己,決定將這一場斗獸的影像,發給那些對他這次收徒頗有微詞之徒。
誰不服氣我徒王瓏煙成為真正的少魔帝,那就和我徒兒來斗獸場中走一遭,混元境之下來者不拒,大羅境之上請自封修為。
不過,這都是以后的事了,現在并非是太過猖狂之時。
眼見得王瓏煙就要倒下去了,他急忙撤回了至尊獠的斗獸場,帶著王瓏煙重新回到了書房之中,一股浩蕩魔氣裹住了愛徒,并塞了一枚十三品療傷類藥不滅神丹到了她嘴里。
在不滅神丹的作用下,王瓏煙瀕死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
其實理論上而言,以王瓏煙現在的修為和傷勢之重,用十二品生死道丹也足以續命,只是那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再慢慢調理恢復。
用十三品神丹替她療傷,極為奢侈與浪費,但是重霄魔帝不在乎。
畢竟十三品神丹雖說對他有用,但并非絕對必不可少。
這玩意也就能治一治普通的小傷,他要真受了重傷,不滅神丹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還是只能慢慢養。
仙帝級別的重傷,想要快速恢復,還是得靠十四品丹藥,或是青帝重生!
唉~也怪青帝傳承失落太久,如今仙帝級別的強者戰斗起來都收斂了很多。
據說以前青帝在的時候,仙界諸位仙帝的戰斗風格可比現在彪悍多了,那時候的魔族可不敢像現在這么囂張。
就在重霄魔帝心中暗暗感慨的時候,王瓏煙的傷勢已經恢復了許多,人也漸漸從失血過多和精神過度消耗導致的恍惚中緩過神來。
他不由露出了慈祥而討好的笑容:“瓏煙啊,剛才那一戰乃是咱們魔帝一脈的傳統,你可千萬別怨怪為師,要怪就怪歷代老祖宗!”
“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無妨!”
王瓏煙卻沒有如他所料那般生氣,眼眸中反而浮現出了一抹興奮之色。
這一戰,仿佛打碎了她心中的枷鎖一般,讓她重新找到了某種信仰。
她看向重霄魔帝,雙眸熠熠生輝:“師尊,請盡快為我安排下一戰。”
“啥?”重霄魔帝愣住了,旋即才尷尬的笑了笑,“剛才那種級別的魔物,可不好活捉。罷了罷了,等師尊此次去古神戰場多尋摸尋摸。”
“多謝師尊。”王瓏煙強壓下了心中洶涌無比的戰意,有些迫不及待道,“不過,還請師尊盡快。”
“哈哈哈!”重霄魔帝大笑了起來,“我重霄得徒如斯,未來我天魔宮定當一統仙界。”
同一時間段。
無極神宮,鹿鳴苑。
依舊是緊張而充實的上課時間,在王守哲的逐步調教下,如今的課堂紀律非常好,氣氛也頗為活躍,學生們一個個對學習的態度都很熱情,表現相當積極,仿佛暢游在了知識的海洋中不可自拔。
至少,表面上應當如此。
直至一堂課結束,一位在涼亭邊等了有一會的年輕神宮侍衛才走了進來,低聲稟報:“守哲公子,玉陽長老請托您治病的那位,已經在外守候多時了。”
王守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涼亭遠處的一片竹林下,正站著一位身材婀娜,氣質成熟中透著嫵媚味道的女子。
“請她去廂房候著。”
王守哲收回目光,淡然說道。
他手里動作不停,一絲不茍的發下了隨堂測驗,這才與那女子一前一后進了后院廂房。
其實,王守哲與玉陽長老不熟,但既然人家求上門求醫,加上對方又是軒轅氏的族長夫人,王守哲便也沒太矯情就答應了。
畢竟圣域的東霞神朝神皇一脈,多半也是出自玄天城這個軒轅氏,而王氏和東霞神皇一脈也是聯姻關系,七繞八拐也算是有點關系。
等王守哲走后。
涼亭周圍登時炸堂了。
太子犼瞪大了眼睛,興奮地八卦起來:“剛才那女子是誰?我看她豐腴嫵媚,身段妖嬈,是個極品美婦啊。”
這小子最愛美女了,哪怕是遠遠一瞥,也是捕捉到了不尋常的地方。
星瀾神女卻是緊鎖著眉頭,眉宇間透出幾分陰沉和不悅:“這是軒轅氏的續弦夫人,她怎么來找公子了?”
素昕神女笑道:“星瀾,你的醋壇子未免有些太大了,人家不過是求醫而已,你也滿臉不高興?”
“你們是有所不知。”星瀾神女揉了揉眉心,有些魂不守舍地解釋,“這位軒轅氏的茹萍夫人,在玄天城中是出了名的煙視媚行,時常與年輕的小伙兒勾勾搭搭。但是她又手段十分了得,竟將軒轅氏的天宇家主伺候的五迷三道,將她視作珍寶。”
外界當然有不少關于茹萍夫人的流言,但是天宇家主從不理會那些,總覺得是因為自家夫人天生媚態,遭人嫉妒而已。
“天宇家主也是混元境修士吧?看樣子,那茹萍夫人的本事不小。”素昕神女笑著說道,“星瀾啊,不如你找機會和那茹萍夫人學兩招,保不齊…”
“啐!”
星瀾神女紅著臉啐罵了一聲:“素昕你不要臉,可現場還有孩子們在呢?趕緊閉嘴吧~”
說著,她往涼亭的方向瞟了一眼。
那邊是第一排,坐的是星辰樹、王寅亮、安筠等人,基本都是年齡比較小的學生。
豈料,小鹿卻是瞪著一雙烏溜溜的鹿眼,語氣振奮不已:“沒關系沒關系,我也愛聽,我不怕被玷污。”
“呸!誰說你了?”星瀾神女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與此同時。
鹿鳴苑廂房。
王守哲正襟危坐,搭著姚茹萍的脈,一股精純的玄氣順著脈門緩緩探入她體內,一點點地檢查起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應的事情,王守哲自會盡力而為。
豈料,當玄氣掠過她心臟時,那姚茹萍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捂住了心口,蹙起了眉,低聲呻吟起來。
那嗓音酥軟甜膩,每一聲都銷魂蝕骨,令人想入非非。
這讓王守哲不由微微眉頭一皺,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姚茹萍才像是緩過來一般,捂著心口,有些虛弱地抬眸看向王守哲。
“公子,奴家這病,還有的救嗎?”
她的膚色本就白,如今更是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了,那秀眉緊蹙,楚楚可憐的模樣,當真是猶如西子捧心般惹人憐愛,更透著幾分“不自知”的誘惑。
“夫人有心疾,好在年幼之時就被治療過了,目前不過是有些復發,須得好生調養。”王守哲正色說道,“我給你開一些靈藥配方,服用一個療程再看看效果。”
說著,他拿了筆墨開始寫方子。
王守哲的生命本源玄氣,自然可以治她的病,但若是這么做,一來是須得一些時日的水磨工夫,才能治好這種先天原因導致的舊疾復發,二來,則是有些其他原因。
“就這?”
姚茹萍似乎有些不甘,忽而眉頭一皺,哎喲一聲叫了起來,抓著王守哲的手,就往她心口拉去。
“公子,人家的心好痛,您幫我再看看。”
說話時,她的聲音仿佛帶著一股獨特的韻律,自有一股勾魂攝魄般的媚態,仿佛無形中影響著人的情緒。
“夫人請自重。”
王守哲眉心一跳,立刻做出一副剛正不阿的姿態,輕輕一抽手,便有一股無形之力將她卷出了廂房。
緊接著,他的聲音在姚茹萍耳畔響起。
“你的病按時吃藥就行,不用再來了。”
說罷,一張方子飄落到了她懷中。
這可把姚茹萍給氣得不輕。
她涂著丹蔻的指尖狠狠掐著這張紙,忍不住在心中暗罵,好你個王守哲,年紀輕輕的本事還真不小。
老娘終日打雁,今兒個居然陰溝里翻了船。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并沒有當場翻臉,而是楚楚可憐而又恭敬乖巧的沖著廂房的方向行禮道謝后,這才在神宮護衛的護送下幽怨的離開。
等人走后。
王守哲身邊的空間微微扭曲,一位紅衣青年忽然冒了出來。
正是一副吊兒郎當公子哥模樣的南明仙帝。
他瞅了王守哲一眼,毫無風度的賊笑嘻嘻道:“守哲兄弟,如此極品美婦勾引之下,你竟然還能巍然不動,我都不知是該佩服你,還是該鄙視你~”
“陛下若是很閑,就抓緊去煉器,莫要在此礙手礙腳。”王守哲喝了口茶,冷笑著回道。
“有好戲看,我哪還有閑心思煉器?”南明仙帝十分感興趣的坐下,興奮道,“沒想到你剛撒下窩料沒多久,就有魚兒來咬鉤了。怎么樣,你把脈時察覺出她的問題了么?”
王守哲喝著茶,慢條斯理道:“并沒有發現太過異常之處。不過這也正常,若是真能輕易發現對方問題,怎么會任由我把脈?”
“怎么會沒有異常?”南明仙帝倒是有些急了,“就眼下這當口,忽然有個美貌夫人來勾引你,而且很明顯還動用了高深魅惑手段,怎么會沒有異常呢?”
“以我之豐神俊朗,世間無雙,這輩子勾引我的美婦人多了去,難不成個個都是魔族棋子了?”王守哲沒好氣道,“光是高深的魅惑手段也無法證明太多,仙界魅惑法門可不少。”
南明仙帝想反駁,奈何王守哲說的是事實,他就算想反駁也反駁不了,只好倔強地說:“甭管怎么說,出現了嫌疑人,就得去摸一摸她的結構,不,社會結構,看看有沒有蛛絲馬跡。”
“嗯。”王守哲認同道,“既如此,就有勞陛下出馬了。”
“憑什么我去?”南明仙帝惱怒道,“我乃是堂堂仙帝,又不是馬仔!”
“要不,我去?”王守哲看了他一眼。
“呃…守哲日理萬機,怎么能讓你去?”南明仙帝頭頂的氣焰瞬間矮了一截,老老實實地對主治醫師認慫,拍著胸脯說,“那就我去,保管把她摸得一清二楚,纖毫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