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修士最重要的是什么?
當然是資源。
而資源這東西,向來是僧多粥少,永遠都缺。
別看仙宮體量很大,仿佛資源無窮無盡一般,可那是就整體而言。
仙宮內部體系龐大,單單圣地便有十幾個,而每一個圣地少則七八脈,多則十幾脈,每一脈內部還有更細的支脈彼此競爭。
因此,仙宮雖然是仙朝無數青年俊杰夢想的修煉之地,但其內部競爭也是極為慘烈和殘酷的。
原本,他們內部彼此競爭倒也罷了,如今居然還外人想來分一杯羹,自然是惹起了亟冰圣地之人的眾怒和敵意。
“你們是東乾凌云圣地的人?”章懷秉盯著房佑安和王宗盛等人,眉頭直皺,“東乾人現在竟如此之莽嗎?”
“東乾圣地?”王宗盛連忙搖頭,認真給章懷秉解釋,“不,我們是東乾國,隴左紫府學宮,玄冰殿一脈的人。”
章懷秉的臉都黑了。
東乾的凌云圣地居然都散裝成這般模樣了嗎?這一長串抬頭,一聽就是凌云圣地支脈中的支脈的支脈。
這年頭,居然連這種小小的細支脈,都敢來仙宮亟冰圣地堵門了?他們亟冰圣地不要面子的嗎?
其余亟冰圣地的長老和弟子們的臉色也是瞬間變了,一個個憤慨不已,感覺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章師兄,這幫人太囂張了!”一個年紀輕的小弟子氣得臉都紅了,“您一定要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
這要是不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往后他們亟冰圣地的面子往哪里擱?
“行了。”
章懷秉抬手示意他們安靜,隨即瞟了一眼王璃慈和王瓔璇,這才看向王宗盛,淡然道:“看在你是璃慈師姐和瓔璇師妹族人的份上,只要你們就此退去,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章懷秉也是有些無語和忌憚。
真要把此人打傷了,保不齊王璃慈姑侄女兩個也不會善罷甘休。
王瓔璇還好些,她才剛剛晉升紫府境,修煉的還是戰爭寶典,主要擅長的是排兵布陣和破敵攻堅。惹了她,雖然也很麻煩,但自己大概率還是能打得過的,就算打不過了不起也就挨頓揍。
可王璃慈就有點兇殘了。
這一位的外表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想當初,她為了讓自己把魷魚須貢獻出來,一口一個“懷秉師兄”,自己還真以為她比自己小,等接觸多了才發現她其實比自己大,只是因為血脈之力的影響才看起來嬌憨可愛,仿佛毫無威脅。
可事實上,這位不僅戰斗力爆表,而且特別擅長“挖坑”。
想到這些年自己陸陸續續輸出去的食材,還有吞天圣地里那些輸掉了口糧的金鬃獅群,章懷秉心中就是一陣肝顫。
可惜,章懷秉有心想大事化小,卻錯估了眼前的局勢。
“好大的口氣!”
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房佑安便已經負手而出,挑眉看向章懷秉,“聽說你就是亟冰圣地的什么‘小圣主’?就讓我房佑安來領教一下你的高招吧。不過,我已經三百多歲,修為也達到了紫府境五層,你若不敢應戰的話,我也不會為難你。”
房佑安的實際年齡比瓏煙老祖都大,比王守哲更是要大上個一百十幾歲。放在當年的隴左郡,這差距聽起來很大,但在仙朝這地方,房佑安依舊算是青年俊杰。
此刻的他身姿挺拔,態度從容,一襲藍色的長袍隨風搖曳,一身的風采絲毫也不比章懷秉遜色。
“以你這年齡、能有如此修為,倒也稱得上一句不錯了。”章懷秉神色不變,依舊是那副傲然淡漠的模樣,“既然你想見識見識,我便讓你看一看,大天驕與絕世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說罷,他手腕一翻,那柄冰系的神通靈寶折扇玄冰扇便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隨著手腕一抖,便“嘩”一聲帥氣地打開。
他目光微凜,抬手一扇,便有漫天冰雪呼嘯而來。
亟冰圣地所在之地本就是冰封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巍峨雪峰,地下藏了不知多少條冰系靈脈,冰系靈氣充裕無比。隨著玄冰扇的扇動,無盡寒氣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周圍的溫度陡然降低。
瞬時間,小半個廣場都飄起了紛紛揚揚的冰雪。
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在他身周環繞,可怕的威勢在這呼嘯的寒風中迅速醞釀,積累,眨眼間便拔升到了讓人心驚的地步。
伴著這呼嘯的寒風,他踏空而起,一身如雪的白衣在風中獵獵飄飛,一身的氣勢就好似他身后的巍峨雪峰一般磅礴威嚴,透著股讓人膽顫心驚的壓迫感。
周圍的修士見狀心中一凜,當即紛紛后撤,給兩人留出了足夠發揮的場地。
王瓔璇本來還在擔心佑安老祖呢,見狀不禁一拍額頭,又是無語,又是心累。
她怎么忘了,整個仙宮若論耍帥,怕是誰都比不過章懷秉。
房佑安卻是目光微凜,神色一下子凝重了幾分。
雖然章懷秉這一套操作十分花哨,卻也展現出了他在冰系法則一道上的領悟。章懷秉這亟冰圣地小圣主果然名不虛傳,小小年紀,對冰系法則的理解便已經猶在他之上。
不過,房佑安也有他自己的驕傲。
這么些年來,他抱師尊大腿、抱王守哲大腿可不是白抱的。
靠著王守哲,再加上他師尊早年遇到的一處遺跡,他的血脈也早已在這一百七八十年里完成了數次蛻變,如今已然達到了大天驕乙等的地步。
如此資質,雖然不如章懷秉,卻也并沒有差太多,何況他的修為還要比章懷秉強出兩層,作戰經驗也更加豐富,對戰之下,贏面起碼也有六成。
“哼說大話,也得等你贏了我再說。”
只聽得他冷哼了一聲,伸手一招,一柄冰晶似的神通靈寶劍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陣陣冰系玄氣激蕩開來。
他整個人的氣勢瞬間暴漲。
與此同時,一股冰冷的威勢也自他身上彌漫開來,冰冷,霸道,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刺骨鋒芒,就好似那萬載不化的玄冰一般。
章懷秉匯聚而來的風雪,還沒等靠近他身周,便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一身的威勢,竟是絲毫不比章懷秉弱。
下一刻,劍光乍起,他整個人已經化為一道電光,沖向了天空中的章懷秉。
在萬眾矚目之下,兩人頃刻間就戰成了一團。
他們倆皆是冰系血脈,而這亟冰圣地最不缺的就是冰系靈氣,兩人在此地作戰,都算是主場作戰,能夠發揮出的戰斗力遠超別的地方。
兩人這一戰,打得是漫天風雪,威勢萬千。
劍意和法則的碰撞,小神通和小神通的碰撞接連爆發,強大的能量沖擊得周圍的空間都隱隱有些扭曲。
若不是亟冰廣場上布有防御大陣,怕是連這廣場都已經保不住了。
在廣場上圍觀的玄武修士不得不一退再退,才沒有被兩人的戰斗波及,同時心中也是暗驚不已。
章懷秉有此表現,那是在情理之中,可這房佑安居然也如此強勢,卻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就連王瓔璇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佑安老祖可以啊這些年不吭不響的竟然進步了這么多。等回頭有機會,我一定要找佑安老祖切磋切磋。”
“懷秉這小子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作戰經驗明顯不足。”王璃慈托著有些嬰兒肥的下巴,老氣橫秋地指點江山道,“伱們看他那一招一式,都太過循規蹈矩了,好似在和師兄弟們切磋一般。但是佑安師兄卻不同了,他明顯常年和敵人廝殺,臨場反應十分迅速,對自身的要害護得密不透風,對敵人下手卻極為精準老辣。”
“我家佑安老祖一開始只是天驕,八十多歲晉升天人境之后沒多久,他就去域外戰場輪值了。”王瓔璇感慨著說道,“這些年來,別看他不吭聲,但多半經常主動請纓去域外戰場賺功勛,換取各種資源。論戰斗經驗,幾個懷秉小子也比不上他。”
說起來,她當初能成為大天驕,直接進入凌云圣地拜入云虛真君門下,佑安老祖弄來的那條嫁衣血蠱皇居功甚偉。據說,那條嫁衣血蠱皇便是他在域外戰場上弄來的。
“域外戰場啊…瓔璇,要不咱們也去域外戰場轉轉吧。”王璃慈越琢磨越是感興趣,兩眼漸漸放出光來,“我聽說域外戰場有很多特色食材,還有許多有趣的玩意兒,好些都是仙朝弄不到的。”
“好哇好哇”
王瓔璇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當下便感興趣地連連點頭。
然而,才剛點頭點到一半,她的眼神便又黯淡了下來,糾結道:“可師尊和仙尊都說過,咱們的血脈天賦太高了,現在去域外戰場很容易被魔朝或是域外妖魔盯上,來一個重點鏟除啥的。不到神通境,他們是不會批準我們去域外的。”
“怕什么?”王璃慈卻沒這么多顧忌,手一揮,氣勢非凡道,“他們不許,咱們還不能自己去了?最多,到時候咱們小心低調一些就好了,就是去看一看,逛一逛,提前熟悉熟悉氣氛。當然,最主要的是去找一些沒吃過的新鮮食材。”
一說到新鮮食材,王璃慈整個人都在發光。
吞天圣地雖然不缺靈獸肉吃,她二師尊元元真君還時不時特意獵頭作亂的九階、十階的兇獸回來給她和其他師兄師姐們打牙祭,可終究是品種有限。
她都已經好久沒遇到過新鮮的食材品種了。
“好!等過了這一茬,咱們就想辦法混進域外戰場去玩玩。”王瓔璇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當下就被說動了心思,跟璃慈一拍即合。
珺舞小姐姐說過,戰場才是最適合修煉軍武寶典的地方。
以她如今的修為,修煉到神通境起碼還得一兩百年,真要等一兩百年后再去域外戰場,她非得憋死不可。
兩人說話間,場中的局勢出現了變化。
只見房佑安假裝不支,露出了個巨大的破綻,拼著胳膊受傷引誘得章懷秉上當露了破綻,他順勢一波爆發,用一記殺招將章懷秉擊敗。
“小圣主,承讓了。”房佑安收劍,淡然朝對方一禮。
他的左手臂在剛才的對戰中受了傷,此刻仍舊結著一層白霜,連手指頭都難以動彈,他臉上的神態卻極其自然,就連行禮的動作也依舊行云流水。
“你!”章懷秉臉色煞白,看向他的眼神驚怒不已,“你耍詐!”
其余亟冰圣地的師兄弟們也難以接受這個結果,紛紛出言斥責房佑安。比試而已,如此手段,未免過于激進了一些。
“耍詐又如何?”房佑安不以為意,“論血脈天賦和掌握的神通,‘小圣主’的確要勝我一籌。可而今若是在戰場上,他此刻已然是一具尸體了。”
“我們再來一次,這一次肯定戰勝你。”章懷秉神色不甘,捏緊了玄冰扇就想再戰。
然而,房佑安聞言卻是笑了:“我憑什么要再給你一次機會?年輕人,如果是在域外戰場,面對魔朝的卑劣和域外妖魔的兇殘,你以為誰會再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嗎?”
“這…”
章懷秉一時語塞,即是不甘心,又覺得無奈。
雖然房佑安這么說有點故意上綱上線的嫌疑,可對方說得其實也沒錯,的確是自己輕忽大意了。
“說得好!敗就是敗了,懷秉啊,你還是要感謝這位師兄的教導。”
驀地。
一道冰冷中透著威嚴的聲音在廣場上空響起。
與此同時。
天空中,漫天冰雪驟停。
整個天地都好似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呼嘯的寒風都在這頃刻之間消失了。
一片寂靜之中,幾道人影自天空中漫步而來,眨眼間便“走”到了眾人面前。
這幾道人影高矮胖瘦全都不同,卻皆是氣勢不凡。
其中為首的那一位身穿白色寬袍,一襲白發恣意的披散在而后,就好似那高天之上呼嘯的風雪般灑脫不羈。
他看起來已經有些年紀了,精氣神卻依舊十足,絲毫不見頹敗之氣,一身的威勢更是澎湃洶涌,遠比一般的凌虛境初期強者來得強橫,剛一現身,便鎮住了在場所有人。
這一位,便是亟冰圣地當代圣主——霜燃真君。
他的實力即便是在強者輩出的仙宮之中,都算得上是極為強橫的,也是仙宮如今的頂梁柱之一,其掌握的霜燃法則極其厲害,說是名動仙魔兩朝也毫不夸張。
“參見圣主。”眾人急忙躬身行禮,又和他身后那幾人一一見禮,“見過諸位真人。”
當著這位大佬的面,在場的無論是亟冰圣地之人,還是那些圍觀者的弟子,長老,皆是下意識地收斂了表情,表現得極為規矩。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章懷秉低著頭,表情又是尷尬,又是羞臊,簡直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師尊,徒,徒兒給您丟人了。”
“丟人便丟人吧,總比丟命好。”
霜燃真君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隨后便將目光放到了王宗盛和房佑安身上,和顏悅色道:“好好好,沒想到區區凌云圣地下轄的學宮支脈,竟然能培養出你們兩位青年俊杰,實乃仙宮之幸,人族之幸。”
“多謝圣主夸贊,弟子愧不敢當。”
王宗盛和房佑安可不敢在霜燃真君面前拿喬,急忙畢恭畢敬的行禮。
這可是人族大佬之一,幾千年下來不知道為人族立下多少功勛了。
“呵呵你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就不必謙虛了。”霜燃真君沖他們點了點頭,目光隨即落到了兩人身后。
在兩人身后,正站著數位和他們一起前來的“東乾一行人”。這些人中,正低調地站著一位披著白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她身上穿著一身簡單的淺藍色劍袖長袍,一身的氣質冷漠而疏離。哪怕她一身的氣息已然收斂,但霜燃真君依舊能判斷得出來,這必然是一位神通境強者。
他看著她,笑道:“這位真人想必就是隴左學宮宮主吧?”
然而。
他話音剛落。
那位女子便解下了斗篷,露出了戴著面紗的臉龐,以及一雙冰冷深邃的眼眸,朝他施了一禮:“本座冰瀾,并非是學宮宮主。見過霜燃圣主。”
她語調冷漠至極,顯然對霜燃真君并不怎么尊重。
“是,是冰瀾上人?”王璃慈震驚不已,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她老人家不是紫府境么?怎么一下子突破到了神通境?”
紫府到神通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首先是血脈資質最低要到大天驕丁等,其次便是需要與血脈相契合的神通傳承。
而后者乃是非常重要的緊缺資源,傳承一次便是價值五百萬仙晶,而且往往是有價無市。
“原來她就是冰瀾上人啊。”王瓔璇也是感慨不已,“我記得小時候還見過她老人家一面,聽說是咱們瓏煙老祖宗的師尊。沒想到,她老人家居然已經成神通境了。不過,我記得咱們凌云圣地沒有冰系的神通傳承之地吧”
“我也不太清楚,我和她老人家也不熟。”王璃慈壓低了聲音,“我一入學宮就跟著云陽師尊出門歷練了,沒怎么在隴左學宮待過。”
就在兩人議論之時,霜燃真君倒是又驚又喜,反而沒怎么在意冰瀾真人的不禮貌:“竟然不是學宮宮主,那豈不是說我人族又額外多了一位神通境?”
到了神通境,已經算是人族的中堅力量了,此等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
對仙朝九州來說,每一州都會設有一座圣地,而圣地又會在各郡開設學宮,以選拔培養人族精英,并鎮守天下。
正常情況下,每一座圣地都會有凌虛境鎮守,而每一座學宮都會由神通境擔任學宮宮主。
“僅僅是神通境么?”冰瀾真人嗤聲一笑,隨即便摘下了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連眾位弟子都沒有怎么見過的絕美而冷艷的臉龐。
她向霜燃真君身后看去,冷冷道,“玉曜師兄,你可還認得我?”
玉曜師兄?
眾人一愣,下意識看向了如今冰魄峰一脈的掌脈真人玉曜真人。
這位玉曜真人是一位面若冠玉,長相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在諸多神通境之中算是相當年輕的,說是青年也不過分。
他年齡并不大,是亟冰圣地的后起之秀。
玉曜真人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一愣神后便仔細端詳起了冰瀾真人,隨即臉色大變:“清瀾師妹,怎么可能是你!你當初不是已經…”
瓜!大瓜!
王璃慈和王瓔璇等人頓時精神大振,各自拿了凳子和烤肉出來,在角落里尋了個“風水寶地”擺好,邊吃邊看大瓜。
“玉曜,你認識她?”霜燃真君臉色微沉。
憑他這把年紀,已經看出今天的事情似乎不簡單了。
玉曜真人臉色憋紅,眼神復雜難明地行禮:“啟稟圣主,這位是翟清瀾師妹,與我是綏云州的同鄉,并且還是冰魄峰一脈的核心弟子。”
在各圣地之中,能成為核心弟子的都是妥妥的天驕。但是對于霜燃真君這等圣地之主而言,區區一個天驕自然不會受到太多關注,只有大天驕才能入他眼,受到重視。
“僅僅是同鄉和師兄妹關系么?”冰瀾真人冷笑不迭,“玉曜,你今天不說實話,老娘便讓你亟冰圣地永世不得安寧!”
實話?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冰魄峰玉曜真人似乎和這位女性真人恩怨糾葛很深啊。
“真刺激。”王瓔璇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著,開始各種腦補起來。
“這…”在眾目睽睽之下,玉曜真人臉色有些蒼白,只得說道,“這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當初冰魄峰的神通傳承之地正好攢滿了一次傳承能量。”
“而當年冰魄峰并沒有大天驕親傳弟子,因此我們冰魄峰便按照慣例開始了親傳選拔。我與清瀾的血脈都是天驕甲等,都想贏得最終比賽,獲得比賽獎勵的一枚天脈圣丹,而后憑此跨入大天驕行列。結果…”
結果不言而喻。
最后玉曜真人贏了,最終他得到了神通傳承!
聽起來似乎沒有什么問題,可王璃慈和瓔璇她們,因為內心立場都是站在冰瀾真人那邊,總覺得此事沒那么簡單。
冰瀾真人乃是瓏煙老祖的師尊,并大力庇護過老祖和王氏。此等人物,豈會僅僅因為競爭失敗就記恨至今?
“果然。”冰瀾真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玉曜師兄還是和當年一樣,依舊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難道忘記了,你當初為了贏我,暗中給我下了藥,以至于令我比賽現場發揮失常的事情了?”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嘩然,有震驚者,也有不敢置信者。
不過畢竟玉曜真人是出了名的君子,平素也一向表現得風度翩翩…大多數人第一念頭是不信的。
唯有王璃慈和王瓔璇憤慨不已,當下便唾罵了一聲:“太卑鄙無恥了。”
“清瀾師妹,此等污蔑之事,沒有證據還請莫要信口開河。”玉曜真人氣得臉色漲紅,厲聲斥責道,“我與你既是同門,又是同鄉,豈會下藥害你?而且我事后還幫著你一起去北冰荒原尋求機緣,是你一時不小心跌落了冰雹懸崖。”
他當時做得極為小心,當時的清瀾都沒有證據,更別提已經過了五百載,怎么可能還會有證據?
冰瀾真人冷冷道,“你莫要忘記了,當初是你說自己有一張藏寶圖,在北冰荒原中有一枚冰魄靈珠,服用后可改善冰系血脈資質。當初我信了你,結果是你故意瞎指揮,讓我跌落冰雹懸崖。”
“師妹!”玉曜真人痛心疾首,“你跌落冰雹懸崖我也很傷心,但真不是我故意的。指控別人,都是需要拿出證據來的!”
“證據,我拿不出來,不過真相如何你我心中都有數。”冰瀾真人冷聲道,“你若是當真問心無愧,我認為此時可以請出仙尊本尊,讓他施展仙術來問心!”
“你胡說什么?”玉曜真人臉色微變,怒斥,“仙尊本尊如今正在域外戰場坐鎮,豈能為了這種沒影的事情輕易回來?清瀾師妹,你如今也是神通境的人了,莫要再胡鬧。”
仙尊本尊挪動位置是何等大事,牽一發而動全身,自不可能為了此等“小事”而隨意回歸。
說穿了,就是不夠格!
“既如此,那就別怪我鬧了!”冰瀾上人看著他,目光中露出一抹戲謔,身上也有一股浩瀚的威勢逐漸升騰而起,“玉曜,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何會有神通傳承吧?那可是蒙你所賜!在那冰雹懸崖下面,正好有一座上古遺跡!也是那遺跡,讓我活了下來。”
“當初的我不敢聲張,只得暗自積蓄實力,直到我現在已經全盤接受了遺跡之饋贈,才回來找你算賬。”
她每說一句話,氣息就更加狂暴,冰系的天道神通作用下,天空中竟然出現了巨大的玄冰風暴漩渦!
好厲害的天道神通!
便是一直不方便發表意見的霜燃真君,見狀都忍不住側目。
這個冰瀾真人似乎不簡單啊,這神通的掌握程度,遠不是尋常真人可比…難道…!?
“昂!要開打了?!”
這時,一聲激亢的龍吟聲響起。
冰瀾真人的靈獸袋中,忽然飛出了一頭玄冰罹龍,嗷嗷叫著耀武揚威。
它一身的氣勢威嚴而霸道,竟然已經達到了八階。
八階的龍,在仙宮當然沒有資格囂張。
正在眾人詫異之時,冰瀾真人的靈臺中飛出了一本書,那本書古樸而呈玄冰色,撲棱撲棱間她開口道:“冰瀾姐姐,你和這偽君子廢什么話,不承認的話,打到他承認就好了。”
“凌虛寶典!?”
周圍一聲齊呼。
“怎么可能?!”玉曜真人更是被嚇得面無人色。
“…”霜燃真君也是表情一滯。
難怪她的天道神通如此深邃玄妙,竟然是一位繼承了寶典的絕世啊!
在眾人或震驚或側目的眼神中,冰瀾真人懸空而立,聲音鏗鏘有力:“我冰瀾今日回亟冰圣地,一是找玉曜清算清算舊賬。二是,我要從亟冰圣地分家,開創冰瀾圣地!”
“我要求不高,只要亟冰圣地三成的資源。不給的話,我就按仙宮規矩,堵住亟冰圣地大門開啟挑戰,同輩強者,來者不拒!”
她的聲音猶若冰爆雷音,炸得人耳膜生疼。
王璃慈和王瓔璇兩個自認為膽大包天的主,都看得是目瞪口呆,熱血沸騰。哇哇哇這也太酷了,居然直接分家!
總結就是一句話。
我,冰瀾!打錢。
尤其是王瓔璇,她的心情更是激動不已,仿佛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繼承了凌虛寶典后,居然還能直接要求分家的?
這倒是給她指了一條明路,等她到了神通境后,也可以大喊一聲!
我!瓔璇!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