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園聽荷軒之事后,又是數日過去了。
這段時間來,劉趙兩氏仿佛陷入了沉寂一般,無論是王氏有何等動作,他們都是忍讓再忍讓。仿佛是一下子化身成為了兩頭蟄伏在暗處的傷虎,舔舐著傷口,并準備覷準時機后給王氏致命報復。
以王守哲的手段,自然是不可能錯失如此發展良機。一波一波的宣傳攻勢,不斷地在平安鎮地區展開。
以水軍并引動大量自來水的宣傳策略,在短短時間內,便將當日王氏主宅門口那一戰的前因后果,以及三大世家的不同表現,都傳遍了整個平安鎮。
輿論戰!宣傳戰!
很多平民都開始津津樂道,口口相傳著王氏當年的歷史,宙軒老祖南下開荒建立平安鎮的故事。以及宙軒老祖當年為了抵擋五階妖獸金翅吞日虎,而壯烈犧牲的故事。
五十年前那一場大災,很多親身經歷者都過世了。即便在世,當年也多半是幼童,或是根本記憶不清,也不了解實際情況。
王氏龐大的宣傳攻勢下,平安鎮的兩萬老百姓。
才逐漸清晰地了解到,原來平安鎮,是王氏宙軒老祖率領族人,耗費近百年的時間開拓出來的。劉氏與趙氏,原本不過是在郡城混不下去的兩個破落戶,半道上來投奔王氏的幫工。
他們才更知道,五十年前那一場大災的始末。劉氏趙氏非但裝死,還放了兇獸進來,死了不少平民,甚至害死了宙軒老祖和穹元老祖。
王氏的聲望與威望,正在迅速攀升。而劉趙兩氏的惡名,也是不斷蔓延開來。不少人在提及劉趙兩氏時,都忍不住要呸一聲,以示不屑與厭惡。
也是難怪,在任何時代任何世界,人性都是相通的,大家都會英雄崇拜對陰險小人厭惡和鄙視。
王守哲在他院子的偏廳內。
狀態悠閑地處理著家族事務。結束了每天修煉補充了靈食后,他的精神格外旺盛。
這也算是修煉的一種好處每天持之以恒的修煉玄元訣非但能壯大身體素質和玄氣,同時也能祛病延年讓身體長時間處在巔峰狀態。
“家主,請喝茶。”小廝王貴慣例泡了一些靈茶過來。
今天用的是云霧靈種此茶溫潤如水一口飲下去,仿佛連五臟六腑都被沁透。
王貴他很喜歡這種靈茶。
當然,王貴是不敢也不可能偷偷拿點靈茶自己泡著喝。不過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他,完全可以享用家主沏過幾泡后那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殘茶。
即便是殘茶多多少少也有些功效,豈能浪費?直到泡至實在泡不出啥味來,還能煮成茶泡飯全吃下去…
幾種靈茶各有滋味,但王守哲也偏愛云霧靈種。他喝著這云霧靈種時,每每都會想起那位迄今連面都沒有見過的未婚妻柳氏千金。
不同于直脈選擇婚配余地很大,男女之間多少都有一些自主權可以在諸多對象中挑挑揀揀。
嫡脈的婚配,更多關乎到家族未來的走向因此幾乎是很能做出選擇。
因此,不管是王守哲還是柳氏千金都是被動式地接受了對方的存在。但是兩人之間小小的一次無聲交互后王守哲卻是對她有了些好感。
他喝著云霧靈種,心情不錯,悠哉悠哉地更新著系統面板,家族聲望那一欄。
家族威望:鄉望(90)威震一方縣望(29)略有名氣郡望(00)籍籍無名 之所以鄉望未達到滿值100,自然是要秉承系統一貫的原則,數據越到后面越是難升。更況且,劉趙兩氏還沒滅亡呢,王氏還達不到滿值只手遮天的地步。
縣望的提升自然更難,想要在縣望達到威震一方的地步,起碼家族內得有個天人境老祖。因此,這一次增加8點,達到29點,不能再多了 “嗯嗯,提升不錯。”王守哲看著更新后的聲望模板,喝著云霧靈茶,對最近的成就頗為滿意。
只要再加把勁把劉氏趙氏滅掉,王氏在平安鎮內,便是真正的一手遮天了。
與此同時。
劉氏主宅,一座族人住的院落內。
年輕一代的俊杰劉永州,臉色極其難看地在悶灌著酒。最近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王氏的崛起,他父親的死去。
一切的一切,都變得太快了。
但是最令他意外的是,劉勝業對他的態度。當他略作試探,家主劉勝業便有些不耐煩,對他充滿了敷衍。
隨后,他想起了落仙的話。按照她的建議,他灌醉了劉永浩,從他口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原來家族繼劉勝豪后,走靈臺之路的那人,已經被內定為了嫡子劉永浩。而他劉永州,不過是劉勝業棋盤內隨手利用的一枚棋子。
“可惡!”劉永州一拳砸下去,石桌被打碎,他眼睛通紅而猙獰。他父親甚至為家族犧牲了性命。而他劉永州,也不知道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
嫡子劉永浩!那小子又有什么本事?當眾被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三兩下解決。如此不堪的人物,豈有資格走靈臺之路?
還是落仙說得對,這個家族骯臟而卑劣不堪。
落仙,幸虧還有落仙。
劉永州的眼睛里,浮現出了濃烈的希望,隨即又轉化為決絕之色,憤憤地呢喃了一句,劉勝業,這些都是劉氏欠我們父子的,我只是拿回我應得的東西。
深夜。
夜幕籠罩著大地。
在沒有燈光污染的世界里,星空璀璨而月光迷人。
已萬籟俱靜,唯有一匹駿馬奔跑在鄉間道路上,急促的馬蹄聲中,仿佛在昭示著騎手急切的心情。
快點!
再快點。
騎手劉永州,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見到她了。他的內心,充滿了火一般的熱。對未來,充滿了熾熱的希望。
等入贅后,他一定會好好地修煉,盡快成為靈臺境,不至于給落仙丟人。
快馬加鞭,抵達了夏園。
劉永州翻身下馬,也不通報,翻過圍墻,直奔聽荷軒。
“落仙,我來…”劉永州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緊縮面色驟變。映入他眼簾的場景便是…
聽荷軒的涼亭內。
兩位華服勁裝男子,正在愜意地賞著月光喝著茶。而他心目中的女神鐘落仙,正乖巧地侍奉在一旁,端著茶壺幫他們斟茶,就像是一個丫鬟。
最為可怕的是,涼亭地上有大片的血漬,喝茶的石桌上還放著一個精致的錦盒。
“王守哲,澹臺和玉。”劉永州臉色煞白地怒吼道,“你們怎么會在此,還不放開落仙小姐。”
王守哲放下茶杯,輕輕點了點錦盒:“永州啊,你來的有點晚啊,你看這滿池塘的夏荷都謝了。還有,你的兄弟趙鼎天,已經先你一步去了。”
“你…”
劉永州寒意遍體,驚怒交加,“王守哲,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先問問,你到底做了什么?”王守哲笑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疊紙張,上面似乎寫滿了字,他隨意抽出一張,“大乾昌隆三千一百四十年秋,有一位行腳商做買賣時候收購價太高,觸犯了劉氏的利益。劉勝業派你父子兩人,在定蒲渡口前兩里外將其殘忍殺害,奪走了他隨身貨物,總價值約三百乾金。”
劉永州頓時一顫,厲聲道:“王守哲,你莫要血口噴人。落仙,落仙你別信他。”
王守哲沒有理他,繼續抽出一張:“昌隆三千一百四十二年夏,你負責的捕魚大隊發現了一艘落單商船。你利用自己出色的水遁之術,先鑿破船底,造成船難假意相救。發現對方船上有價值不費的商品絹布時,便殘忍殺害對方一十三口人,奪走了財物。最喪心病狂的是,其中兩位年輕的客商女眷被你們帶走了,迄今下落不明。”
劉永州搖搖欲墜,這件事情做的如此隱秘,僅有一些心腹知曉,這王守哲如何知曉?
隨后,王守哲一張張抽出宣讀,都是劉永州歷年來做的勾當,臉色越來越冷。到最后,他便懶得再讀下去了,而是直接將罪狀往桌子上一扣,冷聲道:“劉永州,我給你一個辯解的機會。”
“落仙,別信他的,這都是污蔑,他在污蔑我。”劉永州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他們王氏與我們是敵對關系,是為了離間我們。落仙,落仙你說句話。”
“很遺憾。”王守哲緩緩站了起來,一步步向劉永州走去,看似平靜的眼神中,蘊含著強烈的殺意,“這些罪證,多數是落仙幫忙調查落實的。”
“什么?”劉永州噔噔噔倒退了幾步,震驚而不敢置信。
“家主,這些都是我該做的。”‘鐘落仙’討好般地說了一句,“能為家主做事,是我的榮幸。”
“噗!鐘落仙,你騙我。”劉永州漲紅著臉,噴了一口血。
他也算是個人精,時至此時,哪里還想不到自己上當了。
本能驅使下,他向后狂退,逃,逃離了現場再說。
“鏘!”
一聲劍吟聲起,王守哲的身形飛掠而去,在空中姿態輕盈而極速,就好似一只飛掠的雄鷹。
“鐺!鐺!鐺!”
劉永州在危機關頭,也算是潛力爆發,拔出腰間的分水刺連擋了數下。終于抵擋不住玄元劍連綿不絕,越來越強的爆發力。
“轟!”
空中的他,噴著血倒飛出去,往一片殘荷的水塘里落去。
可還沒等他落下,白色的劍芒又是閃爍兩下。劉永州在他生命的最后剎那,只感覺到了自己的人頭在飛,身體卻被王守哲一把抓住,丟到了岸上。
“噗通!”
腦袋摔落在殘荷花池內。
這一切,都發生的極快。
王梅很利索的跟上,不勞家主動手,將尸體搜刮了一遍。隨后將戰利品與一個錦盒,都放在了石桌上。
“咕嘟!”陳方杰雖然第二次看到王守哲殺人了,卻依舊被他的干凈利落嚇得吞咽了一下口水。
這未來小舅子,無論是心機還是實力,都相當可怕啊。
陳方杰感覺自己全力以赴,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以后他這姐夫的日子,怕是要膽戰心驚,不敢行差踏錯半步。
“家主,檢查過了,天靈丹,以及兩種輔助靈丹,護身丹與靈血丹都在。”王梅激動不已,謀劃這么久,付出那么多辛苦,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王梅,做得好。”王守哲也是徹底松了一口氣,強制按捺下狂喜的心情。
謀算了那么久,兩枚天靈丹,以及輔助材料全部到手。如此豐收,足以讓王氏進入到騰飛躍進的快車道。
看得陳方杰是眼皮子直跳,直吞口水,這可是天靈丹啊,他們東港陳氏為了一枚天靈丹,可得攢多少年啊。
可這未來的小舅子,竟然一口氣弄了兩枚。
“想要?”王守哲先將一個錦盒收起,然后笑瞇瞇地看向陳方杰。
“要要要,雖然我們陳氏暫時沒錢。但是我可以寫欠條,作抵押。”陳方杰連連點頭,“只要價格便宜些。”
“呵呵”王守哲隨后又將一個錦盒收起,“這一次可沒你的份。”
霎時間,陳方杰心態都快炸了,怪不得守哲不讓他參與尾戲呢,原來是怕他心態承受不住!
悔啊!不應該來的。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陳方杰只得酸酸地說道:“守哲啊,你的計謀看起來不錯,可終究太冒險了。愚兄以長你兩歲的閱歷和你說,尤其是這最后關頭,你的布局不太恰當。萬一他們被發現了呢,跟來了老祖級人物怎么辦?要我說啊,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可以請我家老祖來幫忙啊?戰利品分我三成就行!”
“守哲終究太年輕了,下次謹記,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呀,就是太小氣了。這事你得…”
話還未說完,王守哲便拱了拱手,正色道:“瓏煙老祖,事情辦妥了,可以走了。”
瓏,瓏煙老祖?
陳方杰呵呵一笑:“守哲你逗我玩呢?”
驀地他渾身一激靈,臉色都變了。
只見一個飄飄裊裊的身姿,悄無聲息地趁著夜色飛落而至,面紗上得清冷眸子,冷冷地盯了陳方杰一眼:“你陳氏老祖,比我厲害?”
“孩兒方杰,拜見瓏煙老祖。突然見到老祖,孩兒內心激動無比,歡欣鼓舞,就好似漫漫長夜中見到了啟明星。方杰愿老祖萬安,萬萬安。”
然后,陳方杰很機靈地當真跪拜了下去。表情崇拜至極,眼神激動,虔誠無比地磕了個響頭。
他能不虔誠嗎?得罪了這位,未來的媳婦都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