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兒,你…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公孫蕙沒料到一直都乖巧的王守哲,說話竟然如此驚人。
“五嫂嫂,我覺得守哲的話有道理。”王定海今天有些服氣王守哲了,當即幫腔說,“瓏煙老祖能撐起家族多久,大家也好有心理準備。”
公孫蕙臉色變幻了幾下,終于還是說道:“此為家族機密,前些天我去稟報瓏煙老祖時,她親口與我說若是不動手她還能鎮得住二十載,若是動手…恐怕就不好說了。”
二十載?王守哲暗忖不已,倒是比自己想象中長久的多,如此倒是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哲兒,你是家族唯一的希望。”公孫蕙臉色凝重不已,“我們王氏接下來應該繼續隱忍低調,集全族之力助你在二十年內突破靈臺境,千萬別橫生事端!”
“是啊是啊,六叔會想辦法多捕些靈魚賣錢給你籌措資源。”王定海也是頗為認同道,“只要你能沖上靈臺境,我們王氏才算真的有救。”
“我沖上靈臺境?然后呢?”王守哲冷笑著嗤之以鼻,“先不說我能不能沖得上,就算有機會沖,劉氏和趙氏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沖?會給我二十年時間?更何況,即便我僥幸沖上了,也不過是另外一個瓏煙老祖而已!”
王守哲是穿越者,自然能跳出王氏族人的慣性思維。
他的話,讓公孫蕙和王定海心頭一寒,之前他們一直活在瓏煙老祖的庇護下,以為劉氏趙氏不會真的撕破臉。
但是,如果被他們寄予全部希望的王守哲真的有望沖擊靈臺,劉氏與趙氏豈會坐視不理?
“行了,我剛才故意表現出老祖命不久矣的暗示。我相信以劉勝業那只老狐貍的謀算,絕對不會選擇這時候打前鋒與我王氏撕咬。因此,我讓家將繼續暗中放風,給劉氏與趙氏一個五年期左右的倒計時。”王守哲哼聲道,“誰敢在五年內招惹我們,我們就和誰拼命,逮著一家往死了打,關鍵時刻我們可以放出…呃~請出瓏煙老祖鎮場子。”
在王守哲看來,瓏煙老祖就是一手王炸,王炸的最大作用性不是炸出去那一瞬間,而是在炸出去之前的威懾力。
“妙啊。”王定海一拍大腿,“家主好算計,我們現在就是一頭臨死的猛獸,他們就怕我們臨死前拼命反噬。如此一來,他們不但不敢欺負我們,還得想辦法交好哄著。難怪劉勝業那只老狐貍,乖乖給出了三十乾金的賠禮。”
“非但如此,因為現在有了我們王氏明確的‘死期’,如此一大塊誘人的肥肉放在面前,先前因為同仇敵愾而結盟的劉氏與趙氏在隱忍等待的同時,豈會沒有其它想法?”王守哲笑瞇瞇道,“要知道,貪婪和不滿足可是最基本的人性。接下來的局面,必然會變得很有意思。如果再想辦法暗中推波助瀾一波~呵呵”
聽完王守哲的分析,公孫蕙和王定海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面面相覷,都感覺心里有些怕怕的。不過,他們同時都生出了一絲希望,一絲家族有機會翻盤的希望!
“大娘,六叔,此事為王氏家族生死存亡的大機密。”王守哲鄭重其事地拱手道,“一來是希望你們能守住機密,二來是,希望你們能無條件信任我支持我。”
這才是王守哲的目的,他這身體太年輕了,即便是有族長這個身份也難免會遭人置喙,只能先拋出一些驚人的想法來折服些關鍵人物,贏取盟友。
公孫蕙是他嫡母,他也是公孫蕙未來的依靠,而六叔王定海性格也是直接豪爽容易拉攏。
公孫蕙與王定海都是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發了誓。
三人說話間,中型漁船已在船工的操控下,駛離了深水碼頭,進入了水流湍急的安江中心。
安江之闊,遠超王守哲的想象,一眼望去煙波浩渺無垠無盡,定蒲渡口越來越小漸漸看不清晰了。
隨著愈發進入安江深處,風浪漸大,船舶搖晃愈發劇烈,便是連王守哲煉氣境六層巔峰的身體素質,也覺得有些反胃。
同樣養尊處優的公孫蕙,也有些臉色發白,不舒服了起來。
“哈哈,五嫂、守哲,漁船不比渡輪穩健。在船只搖晃的時候,你們不要用身體去對抗傾斜,而應像個不倒翁一般順勢而為。”王定海耐心地傳授兩人如何應對風浪顛簸。
王守哲與公孫蕙都是玄武者,一身玄氣和身體素質擺在那里,不出片刻已經適應了顛簸。尤其是王守哲,學著王定海雙腳如樁釘在甲板上,身體隨著風浪起伏有韻律地擺動,姿態逐漸輕松愜意起來。
“守哲果然好天賦,六叔給你表演一下平常都是如何捕魚的。”王定海興致勃勃地準備展現一下自己,家族中很少有人會喜歡到漁船看他捕魚的。
“我相信六叔你技術肯定不凡,不過還是先讓普通漁工試試。”王守哲提議道。
王定海一愣,卻旋即笑道:“守哲你這是來考核漁船水準了。好好,你六叔這旗艦漁船上的漁工,個個都是好手。王狗蛋,你來給族長演示一把。”
“是,海爺。”一個二十郎當的年輕小伙子從桅桿上躥了下來,動作靈活地像只猴子,拿起了一張漁網整理了一番后,腰部一擰一甩,漁網從船舷上飛了出去,在空中張開了一個漂亮的大圓兜,
嘩啦!
扣著重墜的漁網,就像是一個倒扣的大海碗般砸入水中,幾個呼吸間就沉到了水底。
“好!”
周圍漁工都贊了一聲。
這是…撒網,而且技術很強。
王守哲也是第一時間判斷了出來,穿越前他就是一個普通上班族,平常偶爾和朋友釣釣魚。因此在刷某音某山等視頻APP時,算法會推薦一些捕魚視頻,其中不乏有一些撒網高手的視頻與直播。
雖然王守哲自己不會玩,卻也能判斷出這一網是好是壞。不得不承認,這叫狗蛋的年輕人水準不錯。
王狗蛋等網沉底后,開始小心翼翼地收繩子,將網貼河底收攏后,又一點點向上拔,最終,他猛地一抽,整口漁網都被他一瞬間拉到了船上。
中了!
漁網兜住了一條背鰭花白的大魚,王狗蛋把魚從網兜里解出,擒住后歡天喜地地過來邀功:“海哥,是條九星鱸,得有五斤重。”
“你小子不錯啊,丟活水箱里。”王定海拍了拍他肩膀贊了一聲,回頭對王守哲解釋道,“九星鱸雖然不屬于靈魚,卻口感滑嫩爽口屬于上等魚類,這一條即便賣給魚販子都得上一個大銅。不過咱們家族在長寧城里有魚鋪,都是自產自銷,這樣能多賺幾個角子。”
王守哲點頭贊賞,大乾國的貨幣以角子,大銅,乾金來計算。通常而言一斤稻米才五到十個角子,一百角子才能兌換一個大銅,因此這條魚值一個大銅價值不菲了。
王狗蛋將漁獲放到漁船中央的活水艙內,這艙和外界水流暢通,可以最大限度保持漁獲的活性。
不過據王定海說,只要一些價值較高的漁獲才有此待遇。活水艙也被分割成數片區域,專門存放種類不同的漁獲。
有了王狗蛋的獻技,其余漁工也紛紛表演絕活,一個個手法都十分老到,撒出去的網又大又圓,不過這漁獲卻是不一定。
多數拉上來的網都是空網,偶爾才會有些驚喜。
一個多時辰后,各種漁獲漸漸多了起來,九星鱸都有了三條,還有一條更加昂貴的激浪豹紋鱖,雖然不過兩斤多,但是王定海卻表示這條魚最少要1大銅60角子,好漁獲都留著給族長享用。
王守哲表面笑盈盈,可心下一直在盤算不已。這三十里漁獵場是平安王氏的漁獵范圍,家族對此族產也十分看重,理當是家族重要的財政收入之一。
隨著時間過去,王守哲漸漸有些不耐煩了,直接說道:“六叔,咱們表演也表演得差不多了,各位漁工的撒網技術都很強。咱們能否迅速進入正題,演示一下真正的捕魚作業。”
王定海本來紅光煥發的表情瞬間定格,有些摸不著頭腦道:守哲,我們不是已經在演示真正的捕魚了嗎?莫非,您是想看捕捉靈魚?一些體型較小的靈魚,都是通過運氣捕撈上來,一些大型靈魚十分兇猛,需要用漁獵箭才能對付。”
這就是職業捕魚了?
王守哲的臉都有些黑了,上輩子因為好奇,蹭著同事家親戚的職業漁船去體驗過職業捕撈,最終那一網收上來足足四萬多斤,還被認為是歉收…
至于撒網,在地球上那是純粹的漁樂性工具,就比釣魚什么的強一些,玩家都是圖個休閑娛樂。誰要真拿撒網作為職業捕魚去養家糊口,全家都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