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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老梁,你徒弟出息了

  秦時剛跨出門還沒走出保工街的巷子,就看到墻角前后倚著兩輛自行車。

  他望向鬼鬼祟祟的兩張熟面孔,打趣笑道:

  “遠哥,成哥,好久不見。怎么還避著我?小周講你倆當老板了,所以不打算認以前的窮哥們了?怕我找你倆借錢啊!”

  巷口那邊,頭發抹油梳得锃亮的謝宇成,跟穿正裝踩皮鞋的李遠,尷尬地轉過身,訕訕道:

  “阿時…秦哥。聽街坊說,你回舊廠街了,我就和遠哥一起過來,尋思感謝、感謝你。”

  經過大半個夏季的洗禮,謝宇成眉間少掉幾分稚嫩與輕佻,變得穩重很多。

  “都是哥們,說啥客氣話。大姐同我說了,這棚屋翻新改造,都是你們找的工人,出的力氣,家電也是你們開車拉回來。”

  秦時笑了笑,不再維持面對方步堂、康允兒這些人的沉靜面容,隨著眉眼舒展,整個人更具陽光開朗的少年氣。

  “舉手之勞嘛。”

  發現秦時并未像猜想當中那樣端架子,謝宇成也松了口氣,臉上笑容更真切。

  “秦哥,你給我們說說唄,泰安都市圈的百強賽。之前電視上鋪天蓋地都是宣傳,好多中心城的厲害人物,我就記得一個周元辰,吹得特別猛…”

  秦時跟兩人坐在巷口,對面是支著的攤子,立著“五元快剪”的紅色紙皮招牌。

  “其實就是衡州武協籌辦的中型賽事,老周嘛,確實不差,我能贏他,也屬于僥幸。對了,遠哥、成哥,你倆生意做得咋樣?”

  秦時淺聊幾句,就把話題轉移到李遠和謝宇成身上。

  “還行。秦禮豪死后,豫海城建又來了一個新人,好像是替秦家老大秦仁英開車的司機,把剩下的項目接受。

  但不知道得罪誰了,原本給他們分劃的區域,泰安都市圈重新拿回去,搞得豫海城建上不去,下不來,灰溜溜退出舊廠街。”

  一直沒怎么做聲的李遠,緩緩道來:

  “澤哥進去了,沈院長也消失,養老院沒人管,我跟阿遠主動承擔。賬上還存著錢,夠運轉一陣子。

  養老院生活的長輩,都是義拳社的老人,他們不愿意吃干飯,過等死的日子,各自拿出積蓄,又出謀劃策,讓我和阿成弄了一支工程隊。

  可能運氣好,剛開張就把豫海城建的那份活兒接了。”

  李遠一邊說著,一邊瞥向秦時。

  他們承接的項目,正好是南煌道館的建設工程。

  “老天爺眷顧!遠哥加油干,爭取明年把‘桑云’換成‘勝虎’!”

  秦時略微思索,大概明白這是九師兄任攸的手筆。

  老任心細如發,踢走有著煙城秦家背景的豫海城建,再特意關照與他私交不錯的李遠和謝宇成,倒是不奇怪。

  “那可是幾百萬的豪車!除非把當陽東郊的改造工程全拿到手,否則恐怕還要奮斗好幾年!”

  謝宇成嘿嘿笑道。

  幾人相談,氣氛融洽,讓他們不自覺放輕松。

  不管友情亦或者其他的感情,那些過去的舊日時光,最害怕的,莫過于四個字,物是人非。

  “遠哥,能不能開車送我到子弟九中?我正打算去看望梁老師。”

  秦時在周姨的小賣部拿了三支汽水,分給李遠跟謝宇成。

  “那指定沒問題。不過已經沒子弟九中,現在改成體校,梁老師也不當老師了。

  秦哥你晚上有沒有空,要不…一起聚聚吃個飯?”

  謝宇成拍著胸脯打保票,旋即又小心問道。

  “明天吧,成哥,我剛回來,想陪陪家里人。”

  秦時認真回答道。

  “好嘞。我安排地方!”

  謝宇成高興地點頭。

  “就遠哥他家吧,我挺喜歡李叔的廚藝,家常的味道。”

  秦時叼著吸管,笑呵呵道。

  “也好。我讓我爸弄幾個好菜,你難得回來一趟。義拳社的老人說,像你這樣優秀的苗子,都是直接被特招進一流大學,甚至四大國立那樣的頂尖學府。以后再見的機會肯定少,我們喝幾杯吧。”

  李遠點點頭,看向秦時的目光,好像又恢復成以前那種親近。

  秦時坐進那輛白色經典款的桑云轎車,謝宇成主動要求當司機,把李遠趕到副駕駛。

  開車過程里,兩人不停地聊起舊廠街的變化,一切都在穩中向好,迅速發展,連北關街也不再像過去那樣混亂,收保護費和打砸勒索的現象銳減。

  “遠哥,成哥,明兒見。”

  等到地方,秦時下車,朝后面揮揮手。

  當他背影消失在宿舍樓方向,副駕駛的李遠摸出煙盒,抖落出一支利民香煙。

  “阿成,咱們還是別拿談生意那套,跟阿時相處。我們混出頭,確實是沾了阿時的光,但他在我心里,是哥們兒,不是啥得處處小心伺候的大靠山。

  你剛才的樣子,阿時不會喜歡,我也沒辦法適應。”

  駕駛位的謝宇成沉默,朝李遠要了一支煙。

  深吸兩口才開口道:

  “是我不對,遠哥。我主要擔心秦哥他和過去不一樣了,雖然他跟咱們一樣都在舊廠街長大,但人家而今出息了,不僅搬到泰安都市圈,連中心城想去也能隨便去。

  你不知道,我打小那會兒,我爸在廠里干活,他管后勤,可多街坊鄰居,親戚朋友來往了,都叫他一聲謝哥。后來下崗,親戚就變少了,改成喊老謝。”

  謝宇成吸煙快,一眨眼就剩小半截,他抹了抹光滑油頭,樂呵呵的那張臉沉下去。

  “我是想,秦哥他未必愿意搭理咱們,盡量表現表現。我想錯了,秦哥還是以前的秦哥。”

  李遠拍拍謝宇成的肩膀,嘴角揚起:

  “等阿時去中心城,讓全衡州人看到他,大家都會知道舊廠街。這里不只有爛仔,也有出人頭地的武道驕陽!”

  “梁師。”

  秦時推開宿舍樓的大門,將手里拎的營養品放下,笑道:

  “我回來了!”

  正在熬藥的老梁毫不意外,秦時上樓梯,他就感應到了。

  “來就來,提東西干嘛。我這把年紀,孤家寡人的,吃什么地黃補氣丸,六味壯骨散?”

  秦時咧嘴一笑:

  “樓下大藥房打折,買這些送雞蛋。這不給你提溜兩筐來了么。”

  老梁搖搖頭,他一個曾經躋身過專職領域的武道途徑,吃啥營養品。

  都不如自己定坐修持幾天,打幾遍拳法站幾輪樁。

  “過來,讓我摸摸你。”

  老梁調整完煤爐火焰,沖著秦時招招手:

  “南煌道館跟我說,你擊破專職領域壁壘,逆伐了周元辰,我還有些懷疑。經過張前輩確認,才徹底信了。你已破第四大限?皮關?”

  秦時湊過去,脫掉上衣,展露筋肉。

  他催動呼吸法,胸膛以細微的節奏輕輕起伏。

  不再像之前,仿佛風箱拉動,呼呼作響。

  緊接著,骨髓泵出滾燙血漿,快速流動于百骸之間,一股股熱氣涌動,漸漸充盈全身上下。

  烏黑似蛟的大筋被牽扯,像彈簧拉開,緩緩覆蓋每一寸肌體,交織成大網。

  滴答。

  因為體溫瞬間升高,秦時額頭滲出汗珠,它們顆顆滾落,順流而下,再被輕輕一震。

  “筋、骨、皮,都臻至完美了。”

  老梁眼中閃過欣慰,筋關發力,骨關養血,皮關卸勢。

  這三步,秦時進展迅速,做得十分到位。

  “你的骨骼嚴密堅實,大筋堅韌剛柔,皮膚也柔順如衣,深得‘空’與‘靈’的妙義。”

  老梁拄著瘸腿,如同第一次見到秦時那樣,兩根手指并攏,從肩背起始,到腰胯,如鋼釬刮擦戳刺。

  一點點“檢查”秦時的身體狀況。

  舊武派練功,最容易留暗傷。

  他不放心,擔心徒弟會不會走得太急太猛,出什么岔子。

  結果越看越滿意,甚至有些沉醉,宛若藝術家面對巧奪天工的頂尖作品。

  手指戳中骨骼,好像奔著鋼柱而去,差點斷折;

  刮過大筋,仿佛扯著強力彈簧,不使勁都拉不開;

  刺在皮膚表面,時而如陷棉花,無處著力,時而像擊打鞣制的革制品,無隙可乘。

  “這要是讓你師爺看到了,應該會笑得嘴巴都合不攏。洪圣歷屆,往上數百代,能成‘筋、骨、皮、膜,完美之軀’的人,都很少。”

  老梁贊不絕口,感慨道:

  “我這輩子走運的時候不多,可以收你當徒弟,也是老天爺眷顧我。”

  秦時像交作業給老師查閱的學生,得到滿分答復之后,他就默默穿起上衣。

  “多虧梁師領路,讓我少走彎路。”

  老梁費力地蹲下身子,撥弄煤爐,繼續熬藥:

  “我這種沒啥本事的平庸師傅,遍地都是。你這樣資質卓絕,堪稱驕陽的天才徒弟,才稀有。

  還好我讓你進南煌道館,不然恐怕耽誤你。小時,我現在可以教你的東西,真不多了。”

  秦時同樣蹲下,嗅著瓦鍋里散發的藥味兒,說道:

  “我仍有許多地方,要跟梁師學習。百相煉勢,我只悟了‘其疾如風’,入門‘侵略如火’。還差老遠呢。”

  老梁失笑:

  “這話讓我師父聽見,保準得被你氣得七竅生煙,他四十歲才勉強掌握三種勢,將其貫通。你分心修煉南煌道館的傳承,又接住賀嵐禪的《虛空冥想法》,然后還沒把百相煉勢落下。

  稱一聲天縱之才都不為過了!”

  秦時汗顏,畢竟是靠開掛提速,種種特性加持,才保證這種進度。

  他從懷里摸出青銅魔山內部,所得到的半朵“血之花”,遞給老梁:

  “梁師,我從老周那里打聽到,這玩意兒可以恢復道傷!好不容易給你帶過來,趕緊趁熱,吃完看有沒有效果!”

  秦時眼眸晶亮,充滿期待。

  盡管至今也沒見過老梁展現完全實力,但以他目前的眼界,覺得至少也該是專職級四段以上,如果沒有瘸腿的拖累,搞不好能恢復到專職級二段左右。

  “小時,你…”

  老梁怔住了,望著好似被刀劈開的半朵血之花,嘴皮輕抖,有些發顫。

  好半晌才從復雜的情緒抽離出來,緩緩別過臉道:

  “我用不上。我的道傷殘留太久,對軀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害,即便腿不殘,實力也很難回來。

  用這種寶貴的東西,讓一個瘸子好好走路,太奢侈,太浪費!你把它留著,提升沖擊專職領域的成功率!”

  秦時像是猜到老梁會這么說,眉毛挑起,眼神睥睨:

  “梁師,你未免太瞧不起我了!似我這種人中之龍,蓋世英杰,需要外物幫助?給我兩月,保證踏入專職領域,追上周元辰,再敗他一次!”

  這是秦時頭一回,如此認真放出“狂言”。

  他很少表現出,符合“少年天才”、“衡州百強頭名”的那份桀驁恣意,目無余子。

  這要讓康允兒見到,保準大寫特寫。

  “小時,你好好聽我說。”

  老梁像被煤爐冒出的煙,熏到眼睛,使勁眨動。

  “我已經殘廢了,也習慣當殘廢的生活…”

  秦時臉色陡然嚴肅,用教育的口吻道:

  “梁師,不是我說你。你徒弟好歹也是泰安都市圈的超新星,衡州百強賽第一人,未來的新世界十杰!

  不瞞你說,瞭望周刊的主編康允兒,正在跟蹤采訪我,說要把我打造成四盟區域的標桿人物!

  徒弟這么出息了,師傅是個瘸腿的體育老師,傳揚出去,多不好看!

  都道名師出高徒,師傅形象不過關,很影響別人對我這個當徒弟的評價!”

  秦時這一通話像古老年代的傳說級暗器,暴雨梨花針,來得又密又急,打得老梁猝不及防。

  他瞅著自家徒弟的凜然肅容,突然有些心虛,好似平白矮一頭,遲疑問道:

  “當真…會這樣?”

  秦時眼神堅定,語氣篤定:

  “世人的成見是一座大山,沒辦法,梁師。為了徒弟的前途,你委屈下,乖乖聽話,吞服此物。

  至于效果如何,暫且不談!倘若你堅決不用,以后我被中心城教育司,發動水軍攻擊,說泰安都市圈的超新星,是個瘸腿的體育老師教出來,名不副實…唉,搞不好影響我勇猛精進的無敵道心,從此沉淪!”

  老梁腦袋暈乎乎,艱難抬起手,接過秦時遞來的半朵血之花。

  他張開口,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自家徒弟揚手一拍:

  “婆婆媽媽的,別讓我費口舌了!梁師!”

  半朵血之花當即入嘴,而后化為絲絲縷縷的血色精華,流淌進體內。

  老梁面皮劇烈抖動,渾身的筋、骨、皮、膜都在發顫。

  像一條龍震蕩著鱗片,攪動江河之水!

  恐怖到極點的氣息,如同突破某種封鎖,陡然釋放!

  好似洪流將厚實閘門擠壓出一道裂隙,順勢迸發沖擊!

  秦時眸光收縮,凝結圣胎雛形的心靈,映照服用血之花的老梁,無端顯現出一尊撐天踏地的黃銅巨靈形象!

夢想島中文    爆肝成就的我,終為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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