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溫莎夫人錯愕了一會兒,突然咯咯笑起來,她媚眼如絲,瞥了樂晨一眼:“可以不可以,和你單獨談談?”
樂晨微微點頭,“好啊!”自己獅子太張嘴,這臺階,卻是要對方給了。
溫莎夫人示意,布老板微微躬身,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離開,穆里奇和碧云見狀,雖然心中不安,離開此地樂晨的庇護可不知道外面等待的是什么,但也只能同樣躬身退出。
“將軍是準備與我合作,這才布下的局嗎?”溫莎夫人笑吟吟的,就好似,地上癱躺著重傷生死不知的并不是她十月懷胎的骨肉。
樂晨心下一怔,面上卻毫無異色,含笑不語。
溫莎夫人嘆口氣道:“將軍的威名小女子如雷貫耳,又何必繞這樣一個大圈子呢?將軍想看的東西,我給將軍看便是。”
樂晨很快便感應到通訊器頻道來了新的呼叫,卻是溫莎夫人希望成為他的親密朋友,樂晨同意后,通訊信息中的加密頻道便傳來了一段影像資料。
那是一顆緩緩旋轉蔚藍的星球,樂晨不知道溫莎夫人何意,便不作聲。
“這就是此次的目的地,將軍放心,負責此次探索任務的格雷將軍是小女子的好友,小女子會說服他同意將軍參加此次行動,將軍以為這條件如何?”溫莎夫人淺笑,瞥著樂晨臉色。
樂晨心下一動,這才明白,溫莎夫人說的是杰卡夫總督召集包括自己在內的一些小領主之事,看來,是探索溫莎夫人影像里的星球?只是不知道,又和溫莎夫人有什么關系了,而且看樣子,她知道一些內幕。
“夫人準備親自去?”樂晨笑著問。
溫莎夫人笑道:“雖然此行利益驚人,但這種危險的事情,我是不敢參與的,但如果將軍肯和我結成同盟,那么,我就叫犬子陪將軍去,權當鍛煉他了。”
樂晨笑了笑,不置可否,這女人卻是探自己口風呢,如果答應下來,就擺明要放過她兒子了。
溫莎夫人又輕輕嘆口氣:“世事艱難,這條通道本來該當屬于我圣利亞哥家族,但將軍也知道,爵爺他深居簡出,早已經不管這些事,我若能有將軍這樣的強援,外人又豈能染指?”
樂晨笑了笑:“看來,你要從頭給我講講了。”
溫莎夫人微怔,隨即笑道:“好,我將我知道的都告訴將軍,將軍也將你的消息坦誠布公,互相印證下,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樂晨微微點頭。
溫莎夫人碧眸露出思索之意,似乎在考慮從何說起,沉默了好一會兒,她輕輕嘆口氣:“都說否極泰來,或許,圣利亞哥家族就是如此吧,本來,那只是一顆f級礦星,說起來也不怕將軍你笑話,在將軍眼里,這種荒蕪礦星自然不值一提,但是,去年我拿到勘探權時,卻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力,又是多么的開心。”
隨即溫莎夫人搖搖頭,對樂晨歉意一笑:“人老了,就喜歡感慨人生,將軍莫怪。”
樂晨笑笑,沒有說話。
“日子還跟以前一樣,一天一天,那顆礦星,好像也沒什么特別,我本來,還希望原始勘測數據有誤,這樣,我的公司就可以大大的賺上一筆,聽說第一代圣利亞哥大公,就是在母星淘金發的家…”說到這兒,溫莎夫人苦笑,“我也是白日做夢了,現在的勘測船,又怎么會犯幾萬年前的錯誤?”
樂晨靜靜聽著,雖然溫莎夫人心機深沉,現今說的話也必然有真有假,但從中卻也可以聽出她希望恢復祖先榮光的苦心和艱難。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這顆礦星,不但沒能給我驚喜,反而成了我的噩夢,那一個月,我都寢食難安,那種煎熬,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溫莎夫人輕輕嘆息著,嘴角微微抽搐,好似,又回想起了那令她備受煎熬的日子。
“那是一年前,我突然接到報告,那顆礦星的內核突然變得極不穩定,就在我四處奔波終于從瑪法星請來最頂級的天文物理學家希望他們找出原因時,那顆礦星已經發生裂變,整個礦星,開始崩塌瓦解,當時,我都要瘋了,要知道,為了拿到它的開采權,我幾乎壓上了一切,而且,最重要的,我沒有找保險公司擔保,如果它整個發生碎裂,我不知道,今后那些債務要如何償還…”
說著話,溫莎夫人身子微微顫抖,想來那種恐懼令她記憶猶新。
樂晨卻是琢磨,果然,要說帝國邊疆一帶這些已經失去領地的落魄貴族,政治地位再怎么高,從法律上再怎么神圣不可侵犯,但若論真正的軍事經濟上的控制力,卻是遠不及一些小領主了。
溫莎夫人,現今一顆f級礦星都可以令她欲生欲死,而自己,卻是有近三百顆礦星,且大多在富饒星帶,b級以上的高等礦星占了半數以上。
當然,帝國貴族,再怎么落魄也好,也是世代傳襲,子子孫孫享受著至高無上的地位,過著無比奢靡的生活,如圣利亞哥伯爵家族,雖然爵位越來越低,但只要某一代出個不是太糟糕的子弟,其爵位便可以維持幾代,如此,降到最低等貴族是個極緩慢的過程,且減等到三等男爵后便不會再減,子孫后代可以永遠維持貴族身份,靠著帝國貴族俸祿,便可以維持著極盡奢靡的生活。
帝國龐大的賤民、奴隸階層,實際上,便養了許許多多這樣的寄生蟲。
而自己等這些邊境領主,莫看一時風光,但興也匆匆,衰也匆匆,得到善終的少,早早隕落的多。
或許,帝國對邊境領主之間的爭斗并不太干涉,便有鉗制之意,甚至一些極為強大的領主,往往在巔峰時,便會受到其它領主圍攻,這好像是一條潛在的鐵律,很難說,里面沒什么古怪。
樂晨沉吟著,耳朵,卻也在聽著溫莎夫人略帶顫抖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