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中,見到樂晨,沈麗丹著急的道:“樂晨,你跟我走吧,都怪我,不該還讓你操心。”說到這兒,她突然眼圈一紅,只覺心酸不已。
這段時間,她感覺到了一些青龍會弟子對她態度的轉變,也知道沙力克現在每天晚間登門生死挑戰樂晨,她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聽那些人說,樂晨和沙力克決斗的話,樂晨沒有一點勝算,必死無疑。
在她感覺也是如此,樂晨才多大啊?實際上才十八九歲,而那沙力克呢,她剛剛才知道,原來是個活了四五百年的老吸血鬼,樂晨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現在沈麗丹極為后悔,自己把修行界的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不該什么事都跟樂晨說,結果,把樂晨放在了火架上烤,甚至可能會影響樂晨在艾桑城中的地位。
想想那沙力克和自己聊天的情形,沈麗丹更是不寒而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那是一具從明朝年代就存在的尸體、僵尸,想想,也太可怖了!
而因為自己,卻令樂晨要和這么個怪物對敵,自己也太無能了,本來自己在他十七年后回來,是想,以后他有什么問題,自己都可以幫他解決,結果,卻給他惹來了天大的麻煩。
這一瞬,沈麗丹有想哭的感覺,很多很多年來,她冰封著一切感情,本來以為,自己淚腺都不存在了,可在樂晨面前,再一次,她發現自己還是個普通女人,一個會哭的小女人。
看她難受模樣,樂晨笑道:“你呀,總這樣,當年被管四嚇得鬼哭狼嚎,現在又被個小吸血鬼嚇到,你的血脈,比它高貴多了好不好?你怕什么?”
“你才嚇得鬼哭狼嚎呢!”沈麗丹撲哧一笑,可旋即,晶瑩淚珠就落了下來。
“哎,真是的…”樂晨伸出手。
沈麗丹一呆,明明距離他隔著一張寬大八仙桌,他的手也離得自己臉龐很遠,可偏偏,感覺到好像他的手正在輕輕擦拭自己眼角的淚痕。
“別哭了,真是個小傻子!老公我能怕那些小蝙蝠嗎?”樂晨柔聲的說。
站在角落的彩鸞傻了眼,原來,這是主母大人啊?
沈麗丹俏臉立時通紅,:“誰,誰是你老婆…找你的小女朋友去吧!”恨恨的將精致臉蛋前那縷清風化作的手給一扒拉,便給扒拉的散了形。
樂晨咳嗽兩聲,見彩鸞正側著耳朵偷偷聽自己說話,不好表現的太無恥,便坐正身子,說道:“等他過來吧,我還正愁不知道怎么搞他呢,今天就把這小蝙蝠拿下泡酒喝。”
“臟死了!你去喝吧!”沈麗丹白了樂晨一眼,被樂晨插科打諢胡鬧,倒是少了幾分擔心,從認識樂晨那天起,這家伙可不就是每每都出人意料?今日看起來,樂晨倒不是故意作偽,是真的沒太在乎那沙力克。
樂晨笑道:“那就給彩鸞喝。”
沈麗丹切了一聲,“人小姑娘有十五六歲嗎?喝那臟東西,你是想害人啊?”又說:“彩鸞,你也別喝啊!”
彩鸞嚇一跳,少爺和夫人把話題扯到她頭上,一時也不知道是說喝好還是說不喝好,少爺雖然最重要,但夫人的面子也不能不管不顧啊,雖然不知道這是幾夫人,可既然少爺和她感情極好,得罪她其實就是得罪少爺。
她一時小臉漲得通紅,好半天,結結巴巴道:“謝謝夫人關心,少爺就是給奴婢毒酒,奴婢也不敢不喝的!”又小聲說:“回稟夫人,彩鸞今年十四了,自幼修煉功法的緣故,所以個子比世俗同齡人要高一些。”
“才十四就死啊活的,砒霜毒酒的,你把我看成大壞蛋了是吧?”樂晨瞪起了眼睛,實在是和沈麗丹漸漸化去心結,心情極好。
“你嚇唬人一孩子干嘛?”沈麗丹聽得彩鸞才十四歲,立刻生出了憐愛之心,她現在多少知道自幼踏入修行界,對這些孩子實則多么殘酷,簡直就是抹滅人性抹滅一切童真,每日枯燥修行,甚至有些武修之法可能剛剛三四歲便去和猛獸搏斗,小小年紀,每日就只有血淋淋的戰斗。想想,還是凡俗的孩子,要幸福快樂的多。
被樂晨訓斥的小臉發白,彩鸞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樂晨和沈麗丹看她模樣,都逗得笑了起來。
沈麗丹便拉著她手,安慰她:“你家少爺啊,其實人可好啦,沒有罵你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名青龍會灰袍弟子拎著飯盒進了小院,聽到花廳里歡聲笑語,他將檀木食盒往院中石桌上重重一放,喊道:“幾位的飯來了!真笑的出聲!”冷哼一聲,便想往外走。
看著石桌上食盒里湯水灑出的樣子,顯然里面飯也沒法吃了,樂晨臉一沉:“你給我站住!”
手一揮,那正往外走的灰袍弟子,便覺得突然被人凌空抓起,撲通摔了個四腳朝天。
“灰袍黑帶!是清心大長老的人是吧?”樂晨緩步從偏廳走出,他現在對青龍會架構逐漸了解,鐵龍大長老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時坐鎮靈書閣,有時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其余兩大金衣長老,青牛和清心,各統領十余名普通長老,眾青龍會子弟,便在這些普通長老統帥下,灰袍黑帶弟子,追根溯源的話,便是清心大長老麾下。
那灰袍弟子見到樂晨走出,微微一呆,他方才也沒故意偷聽,只是聞得花廳中笑語不斷,卻是沒想到原來樂晨也在。
但他雖然摔得七葷八素的,卻倨傲的仰頭,“清心大長老,是你這貪生怕死的家伙能比的嗎?你還敢去跟大長老問罪不成?”
樂晨冷冷一笑,微微彈指,一股氣流而出,嘭一聲,正中那灰袍弟子的丹田部位,那灰袍弟子只覺全身一震,但卻也沒有想象中的重創,正暗自詫異之時,突然臉色變得慘白,他就覺四肢百骸正在慢慢變得沉重無比,凝氣之下,就覺丹田劇痛,一口鮮血噴出。
樂晨冷聲道:“你丹田已破,功力盡廢,且終生不可再修煉,若再妄動凝氣之念,性命難保!”
“你,你!”灰袍弟子眼睛都紅了,剛要痛罵出聲,啪啪兩聲,他臉上已經被氣流凝聚的大手抽了兩個耳光,疼的他幾乎暈厥過去,嗬嗬的,喉嚨處卻不能發出聲音。
院外聞聲而來的幾名弟子看到這一幕,臉色都變了。
沈麗丹和彩鸞同樣吃驚的看著樂晨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