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家伙還活著,挺好的…”
耳畔,仿佛還在回響著月清仙子的聲音。
樂晨,怔怔躺在一塊農田里,好像,是剛剛收割過的麥地,麥茬還未翻,扎得人有些痛。
樂晨只是看著手里,他手里,握著一枚篆文銅錢,是本來自己擁有的那一枚,至于從阿曼古身上找到的那枚,在時光變幻時已經化作點點白光消失不見。
蔡鐵軍和張雷,也都迷茫的睜開眼睛。
“,這又是哪兒?”張雷罵咧咧起身。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噴噴噴”的聲音,三人頭頂的土道遠方,漸漸駛來一個黑點,卻是一名老農,駕駛著手扶拖拉機,后面車斗里,拉的是滿滿的紅磚。
張雷立時來了精神,飛快跑到土道上,伸手攔車。
蔡鐵軍有些擔心的看著樂晨:“老大,你沒事吧?”
樂晨微微搖頭,也慢慢起身,看著四周:“我們,是回來了嗎?”
“這是哪兒?今年是哪一年?國家zhuxi是誰?不,不,大明滅亡了嗎?陳圓圓最后是跟吳三桂了嗎?”張雷連珠介問著那老農問題。
老農翻著白眼看著他:“小伙子?剛從精神病院出來?”
蔡鐵軍不得不走過去,把張雷拉到了一旁,對老農陪個笑臉,“大叔,我們幾個迷路了,這是哪兒啊?”
“自己不會看啊,再往北,就是山海關!”老農打量著面前三個奇裝異服的少年,拍大戲嗎?還是真的是精神病?
果然是山海關?!站在最后面的樂晨,轉頭看去,隱隱的。那熟悉的青山山坳。
有種想沖過去的沖動,但隨即輕輕嘆口氣,那里。現在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了。
“大叔,你能不能把我們拉到城里。能打電話能買報的地方?”蔡鐵軍露出絲真誠的笑容。
老農考慮了一會兒,點點頭:“上來吧,我這就是往關里送磚,不過,你們坐得下才行。”
老農卻沒想到,這三個奇裝異服的少年卻真的坐到了后廂紅磚的頂上,而且,都坐的極穩。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會摔下來的意思。
心里詫異,老農開動了拖拉機,隨即,和三個少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聽著那黑大個和自己小心翼翼聊國家zhuxi的事情,聊今天是哪一天,聊美國聊日本,心里不覺怪異,這也不是精神病啊,好像什么都知道,又跟自己問什么?
樂晨躺在紅磚頂上。聽著老漢的話,慢慢消化著這些信息。
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世界。就是時間,也是自己三人誤入遺跡時空的那一天,歷史,也沒有絲毫改變,自己三個,就好像剛剛做了一場很古怪的夢。
但是,身上前明年代的衣服是真實的,閃電符全沒了是真實的,腦海深處的笑靨。…也是真實的。
“哈哈哈哈,老子回來了。回來了!”張雷突然癲狂的大笑起來,和老漢聊了一陣后。他已經確定,這里就是自己離開的世界。
“哈哈哈哈!回來了!”
拖拉機噴噴噴的聲音,好似都掩蓋不住后廂紅磚上,那奇裝異服青年瘋了般的狂笑。
山海關現在已經成了風景旅游區,樂晨三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個電話亭,同時,和大多數電話亭一樣,這里也賣報刊。
張雷和蔡鐵軍,鉆進了電話亭,亂翻著掛著的報刊。
樂晨則拿起電話,先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姥姥、大舅、沈麗丹,什么都沒改變。
最后,樂晨撥通了蘇嵐的電話號碼。
當電話撥通,話筒那邊傳來蘇嵐清脆聲音時,樂晨心里,長長吐出口氣,是的,電話號碼是對的,還是這個世界,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剛剛,是一場夢嗎?
可是,意念動時,腦海中,閃現出須彌芥的空間,那蠟封的雪白黃龍丹,那已經失去光澤變得烏黑一團的荊棘種子,還有,腦海里兀自牢記的落種之法,都是,那么的真實存在著。
樂晨猛地咬了咬牙,“蘇嵐姐,你現在在北京是吧,你幫我辦件事,現在就去石虎胡同那附近的榮源賓館,305號房間,那是我們的住處,你去那房間等著我們,任何東西都不要動,我們大概…要晚上才到…”
“你住榮源賓館了?305?”蘇嵐明顯怔了下,隨即輕輕嘆口氣,極為熟悉樂紀偉案情的她,自然知道這個房間意味著什么。
不過蘇嵐沒追問樂晨現在在哪里,為什么晚上才能過去,只是很平靜的答應了樂晨,或許正是因為她這樣的性格,才使得樂晨很信任她。
樂晨打電話的時候,報刊亭主人,一個紋身大漢便冷眼看著一直在那翻雜志的蔡鐵軍和張雷。
樂晨剛掛電話,那紋身大漢好像已經不耐煩了,一把便推開了正在自己身邊使勁摳那本《大明秘聞》的張雷,《大明秘聞》這本書被堆在了一大摞書的最里面,張雷正蹲下身子拼命往里伸手,被紋身大漢猛力一推,差點跌個仰八叉。
“媽的,你們到底買不買書?不買就滾蛋!還有你,電話費!”最后,紋身大漢指了指樂晨。
聽這話樂晨微微一怔,他一向沒有隨身帶錢包的習慣,他的錢包,還在背包里,掛在榮源賓館305房間的椅子上呢。
樂晨不由看向蔡鐵軍和張雷,不過隨即想到,這兩位,好像在遺跡時空里逃命的時候,在吳三桂府,換上青衣小廝服裝時,就嫌錢包什么的太費事,隨手丟了,反正,他倆錢包里也沒幾個錢。
“,你還想要錢?!”張雷從地上爬起,已經勃然大怒,但更快的是蔡鐵軍,輕輕一掌,就擊在了大漢脖頸,大漢哼也未哼一聲,便軟癱暈倒。
張雷伸腿猛踢了那大漢幾腳,隨后就從大漢收錢的錢盒子里抓錢,看得樂晨目瞪口呆,這尼瑪的,怎么感覺自己三個成土匪了?
注意到樂晨目光,張雷縮了縮脖子,有點怕樂晨翻臉,嘿嘿舔著臉笑:“咱一分錢也沒有,怎么回北京?算借他的好了,回頭我有時間過來還他,再說這家伙,一看也他媽不是好人!”
蔡鐵軍雖然不動聲色,但看來也贊成張雷的做法。
樂晨無奈撓撓頭,好像,回到數百年前這么一趟,生死輪回,自己三人,心境都有了很大的變化,世俗的一些規則,漸漸失去了以往理所當然的束縛力,這卻不是說什么力量強大便變得狂妄,而是眼光不同了,看東西的角度也便不同。
“好,下不為例,我不想被人當土匪!你回來還錢的承諾要記得!”樂晨揮了揮手。
張雷大喜,立刻將那錢盒子里的錢全倒入了自己口袋,隨后又狠狠踢了那大漢一腳,罵咧咧道:“媽的窮鬼,還不夠我們買三套衣服的錢!”
從報刊亭出來,蔡鐵軍緊走幾步到了樂晨身邊,“老大,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嗎?”
樂晨輕輕搖頭。
蔡鐵軍就嘿嘿一笑:“不敢怎么樣,下次要再有這好事兒,帶上小弟我。”
張雷腦袋不知道什么時候冒了出來,“還有我還有我!”一臉諂媚的笑。
樂晨知道,他倆這次都得到了極大的好處,蔡鐵軍被他那位“師祖”點撥,怕是很多修行上難題得到了解決,修為精進了不少,而張雷,雖然曾經被薩滿巫的尖細聲音刺暈,但也由此受益,催眠之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希望,還有下次吧…”樂晨搖搖頭,向路邊一個衣服攤走去,看起來,這些衣服也就十塊二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