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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四章 一戰如斯

  ‘夾縫’之中,就是無盡虛空,其間亂流激蕩,比著天下人間的亂流反噬更強大無數倍,謝甲兒這幾百年里,無時無刻不再淬煉身法,躲避著粉身碎骨的下場,飛仙雖然成了鏡花水月,可戰力確確實實又提升了幾個檔次。

  謝甲兒能成為一代魔君,心志自然堅定無比,身處‘夾縫’中,除了保命之外,想得并不是回來,而是想辦法要把仙界的‘雞蛋殼’也裂開一個口子,鉆進去!

  如果按照凡間的時間,謝甲兒被困了幾百年,在這期間,他一心琢磨的,就只有‘仙界雞蛋’,對凡間這個雞蛋,連看都不曾看上一眼。

  當初,謝甲兒靠著外力轟擊魔功,得以撕裂天地;而剛才,梁辛爆發了最強大的一次天下人間,又在兩條墨龍的強攻下,讓大空間震顫不休。

  只憑著這兩道力量的對撞,本來還不足以撕裂空間,不過在另一端的謝甲兒發現了此處的異常,好奇之下也出手從另一端猛攻,這才把空間撕開了一道口子,消失數百年的魔君也得以重返世間。

  梁辛越聽越覺得心驚肉跳,大眼小眼也是‘時間扭曲’之地,幸虧謝甲兒不知道,否則依著他的性子,當年說不定就會去轟擊一番,看看能不能砸出個飛仙之路的…

  看著謝甲兒仍把一只腳留在夾縫中,阻擋著裂隙的閉合,梁辛忍不住皺眉道:“怎么,你不打算回來?”謝甲兒就憑一只腳便撐住大空間的裂隙!梁辛看不出這‘一腳乾坤’里是不是還有著古怪神通,但卻能明白,師兄的修為,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深不可測。

  謝甲兒一笑:“永生逍遙,是我畢生所求,我能把凡間這個雞蛋殼撕開出來,就能把仙界那個雞蛋殼打碎進去…”說著,他岔開了話題,眼神變得犀利許多,指了指梁辛背上的老蝙蝠:“哪個傷我恩師?”

  梁辛的神情有些躊躇,回答道:“這個事情復雜得很,不過傷老爹的那人,被我們打得傷得更重,而且已經落到了咱們的手上。”

  “那就好,恩師的仇人,還是由他老人家自己去決斷好了。”謝甲兒神情一緩,笑著點點頭,跟著又問道:“我倆的師父呢…我師父,你干爹,他老人家還好?”

  提到將岸,梁辛的神情便是一黯。

  他的臉色才剛一變化,謝甲兒就察覺到了,從神情到聲音,陡然嚴厲起來,叱到:“講!”

  梁辛沒有絲毫隱瞞,把從土坤腹中相遇老魔頭,一直到三堂會審之后受到乾山道追殺,最終義父身化槁灰只留下一句三字‘舍不得’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邊。

  謝甲兒人在半空,眸子里精光閃爍,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直到梁辛說完半晌之后,才再度開口,聲音嘶啞且陰冷,一字一頓地問道:“那仇人呢?師父的仇,你報了沒?”

  梁辛才剛一搖頭,忽然眼前人影亂晃,謝甲兒竟跨步沖入了他的天下人間,身形晃動迅捷無比,全不受時間之鎖,欺到梁辛身旁,厲聲斥責:“大仇未報,你在此處整這些勞什子做什么?”說完,揚手便是一記響亮耳光!

  這一掌打得頗重,梁辛的半邊臉頰立刻高高聳起。

  梁辛的眼淚立刻就流了出來…雖未失聲大哭,卻淚如泉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是他最不敢去提起的事情,幾次大鬧乾山,最后竟丟了仇人下落!

  謝甲兒對梁辛怒目而視,而他把身體徹底抽離裂隙之后,那道黑色的縫隙,肉眼可見緩緩消失…

  當裂隙只剩三尺的時候,謝甲兒的神情突然變了,臉頰抽動、眉眼猙獰,顯然在他心中天人交戰,正在做一項重大取舍,不久之后,裂隙只剩兩尺,謝甲兒猛地一咬牙,臉上的筋肉都抽搐成了一團,表情也隨之扭曲,碩壯的身體暴退,在裂隙‘愈合’前,又把腳插了回去…

  下一刻,謝甲兒突然‘哇’的一聲,放聲大哭,悲聲顫顫,回蕩于天海之間。

  痛哭中,謝甲兒忽然揚手,左右開弓,把一連串的重重耳光,盡數落在自己的雙頰上,越打就越哭,哭得越悲就打得越狠!

  一邊是回到人間給師父報仇;另一邊是重返虛空,再花上無盡歲月,去守住一個踏入仙界的飄渺希望…這幾百年中,他不斷嘗試,對破開另一端的‘雞蛋殼’,已經有了諸多想法,正一一實踐、嘗試,要他就此收手,他不甘!

  到最后,謝甲兒還是把一只腳踏回虛空、阻住裂隙;到最后,他還是舍不得那個成仙之夢。

  謝甲兒對自己下手極重,一掌一掌,不多時臉上便已血肉橫飛,可仍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口中也只是嚎啕大哭,并沒有只言片語。

  梁辛心里堵得異常難受,不是責怪,他根本沒資格去怪謝甲兒,更何況如果不是師兄出現,自己現在早已被相見歡碎尸萬段了。說穿了,他只是沒法去理解謝甲兒的選擇吧…

  你眼中的不知所謂,我夢中的七彩蓮花,誰也怪不得誰!

  梁辛深深吸氣,認真道:“義父的仇,本就該由我去報,請你放心…放!心!”

  謝甲兒又大哭了一陣,才總算止住了悲聲,他的長相本來威風凜凜,此刻雙頰幾乎都被牙齒硌都快要爛掉了,模樣異常駭人。他先是對著梁辛點點頭,跟著略作猶豫,居然雙膝一曲跪倒在地,不由分說對著梁辛又重重磕了一個頭:“師父的大仇,拜托你了。”

  梁辛想躲,可天下人間之內行動不便,也不敢就此扯掉魔功,要是老蝙蝠見到謝甲兒,指不定還會再生出什么禍端…就算沒事,也彼此尷尬別扭。

  謝甲兒很快就站了起來,嘴巴動了動,似乎還想再囑托兩句,不過最后還是搖搖頭,岔開了話題:“你怎么打算?”

  梁辛也不再去提干爹的事情,勉強笑道:“帶著大伙趕緊離開此處,先養好傷再說吧!”說話時,借著躲避亂流的勢子,低頭向島上望去。

  島上只剩下青墨、瓊環等寥寥數人,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青墨已經把絕大多數同伴和巨蜥都送進了輾轉神梭,只等他們回去,就能施法封閉法寶,離開此地了。

  謝甲兒點點頭,又伸手向著海面上一指:“這些天門人物呢?是留是殺?”他離開人間只有數百年的功夫,天門之內雖然新舊更替,不再是當年那些老家伙了,但服飾、神通、法寶幾乎都沒改變,憑著謝甲兒的眼力,又哪能認不出他們的身份。

  這次輪到梁辛表情猙獰,心中猶豫了…牙齒咬得咯咯響,一直猶豫了快一盞茶的功夫,才總算呼出了一口悶氣,有些無力地搖搖頭:“留、留下吧。”

  和天門這場亂戰,梁辛打得艱苦之極,幾來幾往之間,大喜大悲更迭不休,希望也隨之升起、熄滅,但是歸根結底,讓邪道眾人、兄弟朋友遭受重創的不是他們,從頭到尾,幾乎就是梁辛一個人對抗了五座天門,這是他自己的惡戰,打到現在,他活著,他沒輸。

  謝甲兒一笑:“知道了!在你走之后,我再放他們離開。”說完,揚聲對著一群天門人物喝道:“師弟饒下了你們的性命,再多留一會吧!”

  幾個天門首腦人人冷哼,可目光深處卻閃出一份釋然、一絲輕松,即便生性暴躁的大胖子秦痩也不例外。

  謝甲兒又望向梁辛,再度開口:“我要拜一下師父,你不用瞎著急。”說著,又跪倒在地,對著梁辛背上的老蝙蝠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梁辛沒急著走,提醒道:“你來之前,有三道‘墨龍’神通,分別砸向我們和天門,蹊蹺得很…”

  不等他說完,謝甲兒就把手一擺:“放心,我心里有數,你走吧!”

  時值此刻,梁辛也實在沒有精神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揮手撤去天下人間,勉強了落回小島,對島上留守的幾個同伴費力道:“沒事了,咱們走!”

  青墨立刻施展手訣將自己和最后幾人一起送入神梭,緩緩施咒,封閉法寶。

  謝甲兒一言不發,一腳撐住空間的裂隙,臉上鮮血淋漓,目光卻淡漠清澈,靜靜望住五座天門的高手。一群正道魁首,全都肅立原地不敢稍動,任由青墨施法…

  片刻之后,巨大的神梭晃動片刻,略顯費力地緩緩升起,繼而又好像喝醉了似的,東一扎西一條,歪歪斜斜地兜了幾個圈子,突然于毫無征兆之間,消失在小島半空!

  青墨轉回頭對著眾人點頭笑道:“遁術發動,沒事了。”

  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金袍天嬉笑把懷里的小吊交給同門,跟著站了起來,對著梁辛躬身施禮,神情認真:“宗主舍身相救,大恩無以為報,屬下立誓,永奉宗主號令,若有半字違背,天嬉笑魂飛魄散、碎尸萬段。”

  誓言無法分辨真假,可梁辛那一連串的拼命卻盡數落入邪道弟子眼中,人人心存感激,更打從心眼里高興,有一個重義到冒傻氣、本領又的確算得上驚天動地的宗主,對他們而言,實在是一份大福氣。

  包括長春天在內,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又一次大聲詛咒發誓。

  老蝙蝠的手仍穩穩按在梁辛的天靈上,此刻他的傳力也就快結束,照著他的估計,自己修為的四成,都會度給梁辛,而另外那六成…煙消云散!

  從此之后,讓修真道聞風喪膽的纏頭老爹,就是廢人一個了。老蝙蝠卻根本沒想這些事情,在梁辛撤銷天下人間,落回小島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天上的謝甲兒,只不過他什么也沒說,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片刻之后,老蝙蝠終于傳功完畢,可卻并不收手,而是翻手亮出早已準備好的竹針,不由分說一一刺入梁辛的胸膛要穴,等忙活完了,才長出一口氣:“成了,先這樣吧!”

  而梁辛卻連問一句都來不及,就突然一張口,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幾近凝固、顏色黢黑且伴有惡臭的淤血,跟著雙目一閉,軟倒在瑯琊的懷里。

  幾番遭遇重創、多次引爆執念,此刻終于逃脫大難,梁辛心如鉛、頭欲裂、元魂仿佛都要隨著身體一起散碎了一般,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直接昏厥了過去。

  到最后也沒能贏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只勉強逃生…從天門現身開始,接連不斷的硬仗,每一次對梁辛而言都是一場絕望而徒勞苦戰,能幾次脫險活下來,靠得也僅僅是一份堅持。

  這期間有造化和運氣,但是要沒有那份堅持,哪怕只是略早放棄一刻,老天爺的眷顧也不會來!梁磨刀撐了、拼了,所以活了。

  他若死掉,算是情理之中;可梁辛最終逃出生天,帶著大家一起逃出生天,又何嘗不是天經地義!

  輾轉神梭轉眼消失不見,謝甲兒并未急著離開,也沒讓天門就此散去,而是把目光一轉,抬頭望向高空:“還要藏么?現身吧!”

  聲音落處,空氣層層顫抖,一個白袍人現身而出。

  謝甲兒似乎被對方的樣子嚇了一跳:“原來是個丑鬼,有名字么?”說完,頓了頓又追問道:“三條墨龍都是你弄出來的吧?”

  白袍人身材普通,可臉孔卻是‘橫’的…仿佛頑童把頭歪過來,讓雙眼、嘴巴和地面垂直、鼻子和地面平行。

  他沒歪頭,腦袋是正著的,臉孔是橫的。

  神仙相!

  “叫我螃蟹就是了。”白袍人的神情陰鷙,但是因為長著一張‘橫臉’,無論他再怎么嚴肅,都顯得無比可笑:“眼力不錯,三道陣力都是因我而起!”

  謝甲兒恩了一聲,饒有興趣地問道:“我師弟離開的時候,你怎么不動手,你的本領不錯,未必怕了我吧?”

  “如果出手擊殺那個小妖,我吃不準你會不會橫加阻攔。”螃蟹的語氣平淡,全沒有一絲陰陽頓挫,好像念經似的說話:“我怕的不是你的神通法力,我是怕你跳出來攔我,會讓那道裂縫消失。”

  謝甲兒一曬:“怎么說?”

  “我想飛仙!”螃蟹并不隱瞞自己的想法:“你的飛仙之道不錯,帶我過去,你我連手砸開仙界的殼子。”

  謝甲兒把眉峰一挑,目光里盡是不屑:“憑你,能幫我?想隨我去,總要拿出點真本事!”

  螃蟹緩緩地歪起了腦袋,橫著的臉孔‘豎’了起來:“我的手段…”

  不等他說完,謝甲兒就不耐煩地打斷:“大話誰都會說。”說完,謝甲兒面露笑容,目光流轉,望向著海面上的天門人物。

  螃蟹明白他的意思,并無半個字的廢話,右手握拳高舉,繼而食、中、無名三指豎起,如戈如叉,向著天門陣中搖搖一點!

  天門之中,還有‘睹劍思人’‘風卷殘云’‘潛龍出海’三道大陣,正浮海凝立,嚴陣以待。

  就隨著螃蟹這三指一點,海面上本已漸漸平復的靈元暴潮陡然再度狂躁,劍鳴與龍吟彼此糾纏,轉眼劃破蒼穹,繼而,就在一群天門人物的周圍,憑空躍出了九道大神通:

  三道睹劍思人、三道風卷殘云、三道潛龍出海!

  天門弟子個個大吃一驚!半空中‘多’出來的那些陣法,無論是靈元、氣度、威勢甚至陣意,都與自家的法陣全然一致,并沒有分毫的區別。

  而這九只霸道神通毫不停留,直接殺入天門陣中,與五道三俗的弟子和他們原先催動起的三道大戰絞殺在一起,海面上亂作一團!

  以三敵九,而門宗中的核心高手又大都有傷在身,亂戰之中天門弟子苦不堪言,轉眼間血肉橫飛,傷亡慘重。

  螃蟹人在高空,靜靜望了海面亂戰片刻,這才把目光轉向謝甲兒。

  謝甲兒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目光也變得明亮了許多:“這是什么神通?”

  螃蟹應道:“不是神通,而是一重天道。喚作‘舉一反三’,施展之下,神通道法也好,飛矢滾木也罷,只要是天下之力,都能被我化作三道、為我所用…怎么樣,夠資格與你同去了么?”

  螃蟹也是神仙相,他手中的天道:舉一反三。

  他的天道,比著無仙的萬法自然、木老虎的借刀殺人或許略顯被動,只能見神通再復制成三,可也足以保證他永遠立于不敗之地了。何況螃蟹也不是只會一重天道,論身體的結實,他比著無仙僅稍遜一分,論自身的力量,更遠超中土大宗師。

  先前那三道墨龍也是他‘舉一反三’而來,不過真正的相見歡,距離黑色小島三百里處發動,螃蟹復制出來的三道陣力,也要從相距三百里處成形,由此墨龍奔襲而至的時間稍長,給了老蝙蝠為梁辛種奎木狼的機會。

  謝甲兒沉吟了一陣,放聲大笑:“這樣的本事,當然足夠資格!”

  螃蟹臉上看不出絲毫的開心,語氣還是平淡得讓人憋悶:“合兩利,無一害,我本也覺得,你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瞧見謝甲兒也學著自己剛才的樣子,豎起三個手指,似模似樣地向著自己一點,旋即螃蟹只覺得身遭空氣猛震,脖頸、胸膛、腰腹之中,三股完全無法想象更無法抗拒的力量,忽然撕裂開來!

  謝甲兒的三指當然不是‘舉一反三’。他施展的仍是乾坤挪移之術,不過是用了對方的一個手勢,借以嘲笑螃罷了,而這一次,謝甲兒也不是將敵人抓過來或者砸出去,他是將螃蟹所處的空間,切開三段、搬運開去…

  空間拆分,螃蟹的身體自然也會跟著散碎!

  螃蟹大驚失色,他想不通,謝甲兒為社么會動手殺他。

  正如他所言,合做與雙方百利而無一害,兩個人不是去盜墓掘寶,而是合力擊穿空間的壁壘,并肩進入仙界,兩個強者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利益沖突。

  就算有一萬個想不通,螃蟹也不肯束手待斃。

  螃蟹三指如叉,指點如風,同時開口斷喝以添‘天道’威力,可這一次,無往不利的舉一反三,卻未能復制出一絲力量,半空之中,只有海風撩蕩…繼而,嘭的一聲悶響,螃蟹的身體隨著空間的破碎,被直接扯斷成三截。

  頭顱落入大海,身體和雙腿散落小島…

  謝甲兒的功法與梁辛一脈相承,都是依靠天道的漏洞而創,天下人間都不受天道,何況天上人間!

  擊殺螃蟹之后,謝甲兒淡淡說了句:“你要殺我師父和師弟,我又豈能與你同謀為伍。”言罷,又舉頭望天,悲聲大哭道:“弟子不孝,求師尊饒恕!”哭聲之中,魁偉的身形一縮,謝甲兒自裂隙中退回虛空,就此消失不見!

  螃蟹一死,舉一反三的天道也隨之崩潰,被他復制出來的諸多陣法神通消散不見,此刻參與圍剿邪道的天門弟子,足足折損了三成有余,人人心有余悸,望著空空如也的藍天,不知是該為了一敗涂地而哭,還是為了最終保住小命兒去笑…

  纏頭不老長春天;

  鑒火承天流連指夕金玉堂;

  三個玲瓏之主,青墨、瓊環、莫追煙;

  三個神仙相,無仙、螃蟹、木老虎;

  兩個老魔頭傳人,大弟子謝甲兒;干兒子梁磨刀…

  天下強者輪番登場,可到最后卻沒有一個贏家!

  八月十五,一戰如斯!

  第二場大規模會戰,終于寫完了。

  和離人谷那次不一樣,這一戰不是個酣暢大勝,豆子想寫得是絕境里殺出一線生機的感覺,忒壓抑。快把自己寫瘋了,估計梁三爺也快被我折騰瘋了,趕緊讓他睡會吧。

  為了這一仗,前面埋了太多伏筆了,一些意外看似巧合,其實前文里都是有交代的;或者說,那些伏筆,都是三爺在這一仗里活命的本錢。

  寫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自己還是是滿意的。不是說它好看,是說我已經發揮到最高水平了。填上了幾個坑,同時也挖了幾個坑,其中肯定有很多大家不滿意的地方,不過豆子也真的真的敢說一句:我盡了全力。

  豆子還要認真說一句:推薦票有沒_

  稍微解釋兩句,梁辛一個人扛五座法陣,看上去匪夷所思,其實關注下細節兄弟姐妹就能看到,從他返回小島,到瓊環施展玲瓏修羅,其間也不過一盞茶多些的功夫,只是很短的一會,并不是說他打贏了五座陣法,只是靠著他很不錯的身法,轉著圈暫時擋住了一會,為同伴爭取了時間,這只是大戰中的一個過程,如果不是玲瓏輾轉和玲瓏修羅覺醒,梁辛還能堅持多久?天門也根本用不著發動相見歡,他只有死路一條。

  五個大小伙子靠拳頭想把一個中學生打死,還得花點功夫了吧…

  至于六道蟠螭元神對戰相見歡,豆子自己覺得是合理的,畢竟,在搬山的設定里,蟠螭是異常強大的神獸,在數量懸殊的前提下,還能重創神仙相,而且它們在海中,力量是有大幅加成的。

  其實我也明白,這種解釋不太有必要,我說服不了誰,只不過是告訴大家我的思路吧。

  至于寫法,我承認,我實在是受了溫瑞安巨俠的影響…熟悉溫巨俠的兄弟姐妹應該也都會有感受,他的書里,常常會出現一些極其牛的人物,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輝煌,跟著,這個極其牛的倒霉蛋被人家一伸手就滅了…哦,原來丫是個配角、龍套、混盒飯的…

  呵呵,真不是混,不管事實究竟是什么效果,至少豆子沒想過混,我總是以為這樣處理能讓情節更險惡、能更好的說明危機所在。而且說真的,打仗很難寫,可編出明火執仗、土雞瓦狗、風卷殘云這些勞什子,更花費時間和精力。

  編、想招式的名字、療效、功用,比‘梁辛目眥盡裂,想要怒喝斥罵,可開口時卻只有哇的一聲大哭;曲青石霍然大笑,繼而縱聲長嘯:樹大招風,槐長,長、長、長!’要更難得多…

  扯遠了,說回來。

  其實這一仗里,自己覺得最滿意的有兩個地方。

  第一處是天門將至,梁三爺托請長春天帶幾個人逃走,在場的一共有四個對他最重要的人,可長春天只答應帶一人,梁辛舍了老蝙蝠,把剩出來的幾率分給了三兄妹…老蝙蝠對他不好么?不是。

  這種感覺是可以想象。

  第二處是謝甲兒在報仇和飛仙夢之間的選擇。

  我希望,我努力,搬山里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

  不止是貪小便宜、好色、財迷或者有性格的那種活生生,而是會自私、卻難取舍的那種的活生生。

  梁辛把老蝙蝠的生機掐斷,分給對他而言更重要的三兄妹,也是一種自私吧;至于謝甲兒,就更不必說了…

  其實,從無仙‘趟趟趟趟’說出天道的終極就是活著、單純的為了活著而活著的時候,就已經給八月十五的大戰定下了調子:灰色的。

  好吧,我承認,我虐主了。

  好吧,我承認,我還是想要推薦票。

  好吧,我承認,我愛你們…你們愛我不?

  最后,推薦《我家的劍仙大人》,伴讀小牧童的新書,他回歸了,有愛都市,這是他喜歡的風格,很好看;還有六六(柳暗花溟)的新書也漸漸肥了,《姐姐有毒》。

  這兩本書認真建議大家去看一看,當然,這不是正經的章推,足多只能算預熱,豆子還沒看完,等我看完后,會把讀后感發上來,咱再使勁推_,謝謝你們。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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