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蘇東籬并沒有上山,而是把廚房里里外外的打掃了一遍。
至于那些昨天被裝過糞水的炊具,她都收拾起來,不打算再用,正如根子嬸所說一般,用它們做出來的食物太膈應人。
收拾完廚房,又將院子,屋里都打掃了一番,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
“看來還是得去山里一趟。”
她有些無奈的搖頭,剛才打掃的時候,她發現原本剩下的六七斤糧食不見了,炕尾衣服箱子底,原主存了一兩年的十二三塊錢也都被洗劫了。
“走背字,喝口涼水都塞牙,說的就是這個吧?”
抱怨著,她將昨天晚上沒有來得及整理的那些藥材騰出來,將那只肥大的兔子拎到原來養雞的籠子里放下。
拿著背簍再次出門。
“蘇丫頭,這是又要上山?”
剛出門就遇上根子嬸,拎著一個小布袋從院子里走出來。
“嗯,去看看那些待野物的套子,現在家里的鍋碗瓢盆都不能用,想看能不能用些野兔,野雞啥的去換一些回來。”
根子嬸搖頭嘆息一聲。
“根子嬸,你這是要出門?”
“這不過來找你嗎,你根子叔說你的糧食肯定被那缺德貨偷走了,讓我給你送點過來,沒多少你可別嫌棄啊。”
她手里的糧食應該有個五六斤,雖然不多,但放在這個缺吃少穿的年代已經很不錯了。
蘇東籬心底掠過一絲暖流,人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她這是近親都不如近鄰。
“那我就不和根子嬸客氣了,等下個月我二哥郵寄東西回來,再還給你。”
“成,不著急。”
接過裝糧食的袋子,蘇東籬返回屋里放下,再出來的時候,根子嬸已經回家了。
她笑了笑,踩著輕快的步伐朝東陽山走去。
在路過村口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不遠處的村口,有一個穿著綠色軍裝,手里拎著兩大包東西的兵哥哥,昂首闊步的走來。
“同志,你好,請問一下蘇東國家怎么走?”
“蘇東國?”
她微微一愣,仔細的打量起眼前這個兵哥哥,一米八大個,帶著大沿帽,有著一張輪廓分明略帶冷俊的臉,劍眉星眸,配合上一聲軍裝,看上去非常精神。
“你找他做什么?他不在家。”
“我知道他不在,我不是找他,我是他的戰友,這次過來附近的小鎮辦事,他讓我帶點東西給她妹妹蘇東籬。”
“我就是蘇東籬。”
兵哥哥一怔,覺得這也太巧了吧?進村遇上的第一個人就是正主?
他有些不相信的確認道;“你真是蘇東籬?”
聞言,蘇東籬笑著將自己二哥服役的部隊說了一遍,準確到了他住的宿舍房間號。
這一下瞬間就打消了這位兵哥哥的懷疑。
“蘇小妹你好,我叫楚朝陽。”
“蘇小妹?”
聽到對方的稱呼,蘇東籬微微一愣。
“我跟你二哥是戰友,也是兄弟,你是他的妹妹,我叫你一聲小妹,有什么問題嗎?”
“…”
“沒問題。”
蘇東籬搖頭,帶著楚朝陽轉身朝自家小院走。
路過村里農田的時候,路邊一位干活的五旬老人笑著開口。
“喲,蘇丫頭你二哥回來了?”
“老田叔,你那什么眼神啊?這小伙子一看就不是東國小子。”
蘇東籬剛想解釋,楚朝陽就開口了。
“大爺,我是蘇東國的戰友,在附近鎮上辦事,他讓我捎點東西給蘇小妹。”
眾人恍然,沒有在多做詢問。
“進來吧。”
回到小院,打開大門,蘇東籬轉頭對跟在身后的楚朝陽招呼道。
跟在她身后進入小院,楚朝陽的目光四下打量,蘇東籬放下背簍,招呼他進屋。
“這些都是你二哥讓我給你帶的,還有一封信,我給你拿。”
說著,他從斜跨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封信。
接過來拆開,望著熟悉的字跡,她嘴角不自覺的一揚。
“小妹,二哥半個月后要外出忙一段時間,估計得一個月多才能回,下個月的錢和糧食,就提前讓老楚給你帶過來。”
隨后就是一些叮囑,讓她不要舍不得花錢,在村里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什么的。
第一頁,都是叮囑和關心的文字,看得蘇東籬心里暖暖的。
翻開第一頁,當看到第二頁上寫的東西時,她臉上立馬就露出怪異之色。
“小妹,你再有幾個月就十九歲了,是時候找婆家了,老楚這家伙不錯,先讓你見見,等二哥這次演習回來,有一些假期,到時候我再帶著他回來,讓你們好好處處。”
“要是你倆能成,對你以后的幸福,二哥就能放心了。”
看到這里,她下意識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楚朝陽。
“好像是挺不錯…”
想法剛出現,她立馬就掐斷,心里暗啐起來。
“呸呸呸,想什么呢,這就是一個小屁孩而已,你當他老祖都綽綽有余。”
“這二哥還真是…不知道怎么說了。”
快速的收起信件,壓下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道;“你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做…”
說到這里,她想起自己那些鍋碗瓢盆好像不能用。
“飯還是不做了,我昨天在山上逮了一只野兔,我去烤了給你,喝酒嗎?我去隔壁給你弄點過來。”
楚朝陽又是一怔,有些怪異的盯著蘇東籬,戰友這老妹招呼客人,好像有點豪邁啊。
見他沒說話,蘇東籬繼續道;“那你在這里坐一會,我去給你弄吃的。”
都不待他說什么,就快步朝外面走。
“那個…”
“怎么?”
“隨便弄一點就行,不用太麻煩。”
“不會麻煩。”
蘇東籬展顏一笑,本就精致的小臉,在這一刻倒是有幾分迷人,楚朝陽有些失神。
來到根子嬸家。
“嬸,你家里有酒嗎?能不能借我一點。”
“酒?有啊,你這是…”
根子嬸有些愣神。
“我二哥一個戰友來了,所以…嬸能不能借我一點。”
“哦哦哦,好的,你等等。”
根子嬸很快就給她弄了一些,自家糧食釀造散裝白酒,約有半斤左右。
“這些夠了嗎?”
“夠了吧,謝謝嬸了,明天我去鎮上買一瓶還你。”
拎著瓶子回到自己家,見楚朝陽站在院子里,她笑著說道;“那邊有凳子,你坐一會。”
說罷,她先講手里的酒瓶,拿到堂屋放在桌子上,又去雞籠子里將那只肥野兔揪出來,拎著走進廚房。
不一會就來到小院里,在中間的空地上架起柴火,在楚朝陽有些怪異的目光下,她還真就把那只野兔拎出來烤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