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籬二人也跟著走進急救室。
首先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已經沒有聲息的段秋月。
俞曉清呆呆站在床邊,望著已經去世的母親,雙目空洞,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
一位護士將白色的被單掀起蓋住段秋月的臉部。
“媽…”
俞曉清悲痛的叫了一聲,撲到段秋月身上。
“媽,你醒醒啊,你不能丟下我。”
“我答應你,我們不回去了,永遠不回去。”
“你醒醒啊…”
聽著她那悲傷,凄涼的聲音,曾文涵也是哭的稀里嘩啦。
饒是見過不少生離死別的蘇東籬,在此刻心里也有些發堵。
想起昨天的事,她心里也有一些后悔,要是昨天自己直接出手,或許段秋月就不會死。
不過,她如果出手了,給段秋月下蠱的人只怕也會死。
所以她先是給了段秋月自己選擇的機會,得知她不愿意醫治后,她也希望段秋月能自己去跟下蠱的人化解仇恨。
讓下蠱之人親自解蠱,這樣兩人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從剛才俞曉清的話里也能聽出來,她也有意帶著段秋月回到老家化解。
只是段秋月不但沒有答應,還選擇了如此極端的做法。
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好一會過去,段秋月的尸體被護士推著離開急救室,俞曉清的哭聲也小了許多。
再將段秋月送入太平間后,蘇東籬望著目光空洞的俞曉清,臉上滿是歉意之色。
“曉清,我…”
“蘇大夫,我媽將所有事都跟我說了,這事不怪你。”
俞曉清是一個明白事理的,是她媽媽自己沒能過去心里的坎,才會這樣,并不能怪蘇東籬不治。
畢竟選擇不治的是她媽媽自己。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謝謝,我自己能行。”
俞曉清是一個很堅強的姑娘,從她這些年一個人照顧自己母親就能看出來。
先后拒絕了蘇東籬和曾文涵的幫忙。
三人一起離開醫院。
剛到醫院門口,遠處就快步走來一個中年女人,在跟俞曉清聊了幾句后,兩人結伴離開。
而蘇東籬在看到這個女人的一瞬間,眉頭就是一皺。
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久久都沒移動。
“怎么了?”
察覺她異樣的曾文涵,露出不解之色。
“那女人是曉清家的親戚嗎?”
“那是白姨,不是曉清的親戚。”
曾文涵望了望兩人離開的方向,繼續道;“她自己開了一個小餐館店,曉清幫她工作,人還不錯,平常也挺照顧曉清。”
“或許是聽說了段阿姨的事,過來關心一下吧。”
蘇東籬點了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也沒多說什么,招呼著曾文涵就先回家了。
三天后,段秋月下葬,曾文涵早早的就過來找蘇東籬一起去。
兩人很快就來到俞曉清家,這才幾天不見,俞曉清整個人看上去憔悴很多。
下葬的事很順利,親友們離開后,蘇東籬跟著曾文涵送俞曉清回家。
“曉清,你也別太傷心,好好保重身體,段阿姨雖然走了,你還有我們啊。”
剛坐下,曾文涵就柔聲的安慰起目光空洞的俞曉清。
邊上的蘇東籬,見她這樣,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雖然這種事見得多,但勸人她是真的不會。
好一會過去,俞曉清才有些機械的轉頭望著她們二人開口。
“謝謝你們,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聞言,蘇東籬當下站起來,對曾文涵道;“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我們明天再過來吧?”
“嗯。”
曾文涵應了一聲,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才跟著蘇東籬離開。
來到樓下,天空飄起了雪花,曾文涵抬手看了看時間。
“快到飯點了,我們是直接回家,還是在外面隨便找個地方吃點?”
“那天你說那個白姨是開餐館的,應該就在這附近吧?”
她想起了幾天前在醫院門口,跟俞曉清一起離開的女人。
“要不去她那里?”
“也好,白姨家的味道還不錯,走吧。”
曾文涵帶著蘇東籬,快速快速走向右手邊的一條街道。
五六分鐘后,兩人就來到白姨開的小餐館。
“就是這里。”
蘇東籬點了點頭,望向這小餐館的招牌,眉頭當下就是一挑。
“君不歸?”
“這名字有點意思,這白姨看來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以前我問過,只是白姨不肯說。”
曾文涵點了點頭,拉著蘇東籬走進餐館。
兩人剛進來,柜臺里坐著的白姨就站了起來。
“喲,這不是小曾姑娘嘛,今天怎么有空來阿姨這啊?”
“剛從曉清家下來,肚子有點餓,就過來白姨這里吃點東西。”
“是這樣啊,那你們坐,看看要吃點什么。”
白姨招呼二人走到店鋪里面的一張桌子前坐下,又給兩人弄了一個火盆放在邊上。
曾文涵點菜的時候,蘇東籬的目光一直都望著這個白姨。
眉頭微微一皺,她又感受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
前幾天她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就有察覺到這股氣息,只是那時候白姨走得太快,她還以為是錯覺。
但是此時她再次感覺到,這就不是錯覺了,而且這股氣息讓她還有一點點的熟悉感。
就在她思索的時候,曾文涵的聲音響起。
“小籬,你需要點些什么嗎?”
“你安排就好,我隨便什么都行。”
她快速收回目光,低下頭繼續思索。
很快白姨就拿著記菜的小本本去了后廚。
曾文涵四下打量了一下,笑著道;“我也有好久沒過來這里吃飯了,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也沒有變。”
“你以前經常來這里?”
蘇東籬抬頭問道。
“嗯,那時候我在這附近的中學讀書,曉清媽媽的身體不好,中午下午都會回去看一看,我們那時候就經常來這里給段阿姨買吃的。”
說起這些事,曾文涵臉上還露出了回憶之色。
不過片刻就變得有些傷感起來,幽幽的道;“段阿姨是個好人,真是不知道到底是誰這么狠心,居然如此對待她。”
她越說越氣憤,一直都在嘀嘀咕咕。
蘇東籬自從剛才,腦子里就一直在想,白姨身上的氣息,她到底在那里遇見過。
此時聽到曾文涵說起段秋月,她雙眼突然一亮,瞬間就想到自己在那里遇見過這股氣息了。
沒錯,就是在段秋月身上,這是蠱的氣息。
“文涵,這白姨是那里人,你知道嗎?”
“不太清楚,沒問過。”
曾文涵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