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些人還笑著
“哈哈哈。”
面對燈神的炫耀，澤維爾不禁大笑起來，發出奇怪的笑聲，讓眼前的燈神感到十分不滿。
這個人類！他到底在笑什么，難道我剛剛的話有什么破綻嗎？應該沒有的啊！我的話是無懈可擊的！燈神不由得思緒紛擾了一瞬間，隨后又自信滿滿地想道。
不過，眼前的人類卻依舊沒有停止笑聲，讓燈神忍不住納悶地，用上老頭子的聲音問道：“你在笑什么？”
“我只是想到高興的事情而已。”澤維爾把笑容停下，看著眼前的燈神回應道。
“什么高興的事情？”
“關于你即將落敗的事情。”
燈神：“？”
聽到澤維爾說出的這句話，燈神不禁露出驚慌的表情，但它畢竟是由煙霧形成，很快就能將表情控制下來，可是心中還是不由得開始懷疑，難道自己的話真的有邏輯問題嗎？應該是沒有的啊！我看那些神職人員都是用這句話打發的，不可能有錯！
看到祂這副愁思的表情，澤維爾忍不住微笑道：“你是在想，自己的邏輯有沒有問題吧，的確，如果你每次都回答沒有意義的話，我還真沒有什么辦法。”
“所以你是在嚇唬我？”燈神憤怒地反問道，為自己懷疑自己而感到羞恥，果然，自己的邏輯是沒有問題的！只是被眼前的人類給嚇到而已！
“是，也不是，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落敗。”澤維爾似是非是地回答道，“因為萬能這件事情，本身就有一個邏輯問題。”
“是什么？”燈神不禁被澤維爾的思緒帶著走。
“那就是矛和盾的問題。”澤維爾開始了說故事模式：“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在我到訪克諾索斯一座小鎮期間，曾經遇到一位賣武器的商人。”
“他向周邊的群眾吹噓道，自己賣的矛，是世界上最鋒利的，多么堅固的東西，被它一戳，也肯定要破出一個洞！”
“然后呢？”燈神開始被他的故事吸引。
“然后他就開始吹噓起了自己的盾牌。”澤維爾將故事悠悠道來，“他說，自己的盾牌，是世界上最堅固的，多么尖銳的東西，它都能抵擋下來！”
“于是就有人問了，如果用這矛去戳這盾，會怎樣呢？這就是矛和盾的問題。”
“我懂了！”燈神以為自己領悟到什么了不起的東西：“如果他用矛去刺自己的盾的話，盾就應該會破裂，因為矛可以刺穿一切，但是他的盾也應該抵擋下矛的攻擊，因為它可以擋下一切，這里存在一個邏輯問題。”
“不錯，你領悟到故事的意思了。”澤維爾滿意地笑道。
“可這又和我是否萬能有什么關系呢？不要用這個故事，來擾亂我的思緒！”燈神不滿地反駁道，感覺自己老是不知不覺間被眼前的人類帶偏思維。
“你都知道這個故事的意思了，為什么還領悟不了呢？我還以為我只要給予一個例子，你就能窮舉多三個以上的例子。”澤維爾失望地搖了搖頭，“畢竟萬能的情況和矛和盾的問題是一樣的，甚至可以用一個問題來總結。”
“那就是，萬能的燈神你，能否制造出一個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
下意識間，燈神想回答‘當然可以’，可在下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個問題之間的邏輯矛盾。
如果祂能制造出來的話，那祂就舉不起來這個石頭，祂就不是萬能的。
但如果祂制造不出來的話，那就更簡單了，祂根本就不是萬能的。
思緒至此，燈神不禁露出了迷惑的表情，用上不存在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看上去其實就是一團煙霧在亂動。
似乎，眼前的人類說的并沒有錯！萬能在邏輯上是有矛盾的！
但是，難道祂就要這么認輸嗎？承認作為燈神的祂，居然辯論不過一位人類！
何等奇恥大辱啊！
思緒紛呈之間，祂想用那個萬能答案來回答，說這是毫無意義的，但又發現剛剛的問題是在底層邏輯上進行審問，一句‘無意義’根本無法進行反駁。
因為‘萬能’在邏輯上根本不存在，不是有沒有意義的問題。
看著眼前燈神不說話的樣子，澤維爾不禁在心里微笑了一下，作為前世的鍵盤俠，什么宗教他沒有諷刺過，現在，也只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他倒是要看看，這位燈神大人，是認輸還是找到答案來反駁呢？
面對澤維爾的難題，燈神思索了足足好幾十分鐘，期間多次想要放棄，但最終他發現，要擊敗底層邏輯問題，只能在底層邏輯進行反駁。
當即，他厲聲向澤維爾說道：“在萬能的基礎上，你不能用無法做到的事情來想象萬能。”
“因為燈神是萬能的，所以‘搬不動’這幾個詞語從一開始就沒有邏輯含義，就好比你要求我畫個圓形的正方形一樣。”
“這當然是做不到的，但這并不代表我不是萬能，因為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討論這種事情并沒有任何意義。”
面對這個回應，澤維爾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作為鍵盤俠，他當然知道矛盾問題有什么解答，就好像宇宙大爆炸一樣，討論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是毫無意義的，而燈神這個回答，也是有著差不多的意思。
不過他確實沒想到，這位燈神大人居然還真的想到了這個答案，讓他忍不住嘆笑了一下，燈神還是挺聰明的嘛！
“不錯的解釋，我就先繼續假設你是萬能的。”
澤維爾向燈神笑道，也沒有再執著于萬能與否的問題，當然他還能繼續說下去，但是在他的眼中，還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去挑戰這位燈神，沒必要太過拘泥于一個問題。
只是燈神顯然不是這么想的，在他的眼中，就是自己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不禁沾沾自喜起來，大笑道：“凡人，都說你是不可能贏過萬能的燈神的！”
“對對對，你贏了。”澤維爾聳了聳肩：“不過話說回來，你說你不愿意滿足我沒意義的愿望，是嗎？”
“當然。”燈神依舊沉溺于自己勝利的愉悅，“討論沒有意義的問題是沒有意義的，就好像你剛剛那個石頭問題一樣，但如果你許一些有意義的愿望的話，燈神可以仁慈地幫你實現。”
“那就好了，我剛好有一個數學問題，你可以幫我解答一下嗎？”
“問吧。”燈神下意識地回應道，接著發現，眼前的人類，居然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令祂霍然有些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