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果然如約,重新開門迎客。
幻月選在一個周末,在月光舉辦了露天酒會,款待曾經的貴客。邀請一發出,便引發不小震動,幾乎到了一柬難求的地步。隨著大魔王歸來,king權斗升級,也令帝都的投資圈,又一次風起云涌,幻象迷離。機會與危機,同時并存。
初夏的夜晚,還算清爽。露天酒會在月光的后花園舉辦。
華燈初上,翠綠的草坪上,搭建起月白色的弧頂帳篷,四處擺放著翠碧絲玫瑰和綠兔葵的鮮花路引,細長的樹木上則掛著一串串的星星燈。美輪美奐,猶如仙境。
穿著淺綠長裙,盤著發髻的年輕姑娘們,站在一長溜兒的木白餐桌前,幫客人們挑選著心儀的食物。
除了godiva的巧克力塔,大部分蔬果都來自西樓的原生態莊園。當然,幻月也準備了紅寶石羅馬葡萄和夕張王甜瓜,只為討女客的喜歡。紅酒選了pet乳s,是白一塵欽定的。用低調的方式宣布,王者歸來,君臨天下,唯我獨尊,更勝當年。
幻月是今日當之無愧的女主角,歲月似乎在她身上也無能為力。她依舊那么凍齡般的美麗而優雅。她穿著水綠的復古旗袍,畫著及清淡的妝容,唯獨壓襟的一掛白玉手串,其中一支半開的玉雕蓮花,水潤剔透,價值不菲。
她的美,是清水出芙蓉的素雅,反而在爭芳奪艷的女賓客中,獨樹一幟,清流一泓。
米嬅依舊酷愛正紅,一款prada裹身紅裙,勾勒出美妙身姿,自然艷若女王,勾魂攝魄。她緊緊跟隨在幻月身邊,神情有些緊張。
“幻月,你說…咚咚和老白,怎么還不來?不會,不來了吧。”她嘀嘀咕咕著。
“不會。今天帝都有頭有臉的企業家,都會攜女眷前來。月光,從來不僅僅一家高端俱樂部那么簡單。能成為月光的貴客,就意味著尊崇的身份與地位。聰明人能在這里,優化自己手中的資源和人脈,一步登天也并非不可能。何況白先生歸來,第一次在公眾場合露面。無論合作伙伴,或競爭對手,都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必定一探虛實。既然咚咚答應與先生合作,她一定會相伴左右。我太想看到,她重新穿起高跟鞋的倩影。”幻月淺淺微笑,彎月一般的眼眸,在人流中徘徊著。
“米嬅,你過來。”沈荼蘼的聲音,從兩人身后傳來,帶著一股不耐煩的頤指氣使。
米嬅吐了吐舌頭,朝著幻月擠擠眼睛,不情愿的走向沈荼蘼。
后者依舊珠光寶氣,一身重彩奢華。只不過,厚重的脂粉,依舊掩飾不住她臉頰的疲態與晦暗。米嬅暗暗吃驚,心想不知老宅發生了什么煩心事,竟能讓老妖婆鬧心到這個地步。
“你盯著我看什么?難道我臉上有臟東西。不懂事。”沈荼蘼重重蹙眉,狠狠瞪了米嬅一眼:“亭歌呢,我怎么找不到他。你趕緊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一會兒,你們都要和亭頌一起,跟在我身后,懂嗎?”
“白夫人,酒會開始我恐怕要和咚咚站在一起,我答應了幫她和幻月照顧客人。”米嬅似乎不怎么心甘情愿,嘀咕著。
“不行。你們,必須和我站在一起。”沈荼蘼斬釘截鐵:“你搞清楚,你是我未過門的兒媳婦。即便董咚咚能進得了白家大門,她也是你的晚輩。你是她的小嬸嬸,怎么能被她支使來去?”
“米嬅,趕緊打電話讓亭歌過來。今天比較特殊,一會兒老爺子要帶花玉人過來。你和亭歌跟我,都得給母親去撐面子,懂不懂?”白亭頌一本正經,壓低聲音。
“花什么?什么鬼啊!”米嬅差點咬了舌頭:“怎么,今天這么大陣仗,連老爺子都要親來月光。”
“你別管那么多,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沈荼蘼不高興的揮揮手,郁悶道:“一會兒只管站在我身后,不許胡說八道。”
“哦,那我去找找亭歌了,他應該跟朋友在那邊看曇花。”米嬅迅速找到了脫身的理由,不待沈荼蘼回應,她便一溜煙兒的跑掉了。
“亭歌這孩子,什么女朋友找不到,非喜歡這樣一個笨女人,一點兒頭腦都沒有,樣樣不如董咚咚,難怪老爺子看不入眼。”沈荼蘼唉聲嘆氣,郁悶至極。
“母親,您就別發牢騷了。真換了董咚咚那小賤蹄子,給您做兒媳婦,您才有苦說不出。”白亭頌壓低聲音,在母親耳畔低語:“再說,如今您得先壓制住花玉人,倒不如借著白一塵和董咚咚的手,先除了這個障礙才好。”
“說得容易,老東西如此喜歡這個狐媚子,天天恨不得寸步不離,我能有什么辦法。你以為,白一塵和董咚咚,那兩個人精兒一樣的,能心甘情愿被咱們當槍使…煩死了,真的流年不利。”沈荼蘼用精致的小手帕,輕輕擦了擦紅艷艷的唇角。
“陸雨霖沒來,可陸建星和何彥采都到了。”白亭頌悄悄觀察著不遠處,正三兩攀談的人群。
“陸雨霖輕易不會出面。畢竟,他兩個女兒都嫁了白一塵,一個被離婚病故,一個死于意外…他和白一塵之間的宿仇,恐怕這輩子都不能了結。這些年,他一直重用陸建星這個遠方弟弟,還有突然冒出來個何彥采,號稱什么香港來的大財閥,不過就是陸家的一條走狗罷了。他們陸家,想對付白一塵,我理解。但居然敢把花玉人這種小妖精,弄到老東西身邊,陸雨霖再想跟我合作,沒門兒。”沈荼蘼咬牙啟齒道。
“別生氣,母親,當心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你看那是誰…今天還真熱鬧啊。一出好戲,馬上就要開演了。”白亭頌不懷好意的努努嘴唇,示意沈荼蘼看向自己所指方向。
原來,葉晴朗和陸呦呦也并肩同行著。前者穿著深色的amani西裝,后者穿著同一品牌的湛藍色高腰連衣裙,天鵝一般的細白脖頸上,掛著璀璨的鉆石項鏈,美得不可方物。俊男靚女,相得益彰,吸引了不少賓客的眼球。
隨著一陣恭敬的問候聲,遙遙相對又走過來兩群人。賓客們自然分成兩路,讓他們在眾星捧月中,璀璨登場。
由外而內而來,正是白熙湖和一個妙齡女郎,身后跟著助理和四個黑衣保鏢,陣仗不是一般的輝煌。
白熙湖依舊穿著古銅色暗繡鶴紋的中式禮服,他身邊的女子卻著實搶眼。她穿著復古的云白長旗袍,手腕上掛著翠綠欲滴的緬甸翡翠滿綠玉鐲。鐲子仿佛一環活水,流動著纏繞在皓白藕腕之上,有懂行的人不禁暗暗咂嘴,這不是上周在滇之南拍賣的那枚“滄海”,成交價兩千六百五十萬。
這位佳人不過二十幾歲年紀,不但有著超級玲瓏有致的身材,一身奶白的肌膚簡直毫無瑕疵,晶瑩透亮。兩道彎彎的細眉下,一雙水盈盈的月牙兒眼,會說話般的含情凝睇,撩人心懷。好一個紅樓夢里走出來的秦可卿啊。
她輕輕挽著白熙湖臂彎,仿佛一頭嬌俏的貓兒般黏著他。這讓年邁古稀的老者,打心眼兒里頗為受用。他眉目含笑,心情愉悅。完全不同于沈荼蘼一臉烏云密布,口干舌燥。
由內而外而來,迎著白熙湖的一對男女,自然是白一塵和董咚咚。白一塵穿著淺灰色zegna高定西裝,而董咚咚則穿著銀灰色的eliesaab高腰及膝禮服裙,腳下christianlouboutin的水晶鞋,熠熠生輝。
他們就像一陣清風徐來,洗脫了浮夸與繁復,帶著低調的簡約與優雅。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卻有著珠聯璧合的默契。他們都是那種,有點清冷而驕傲的人。
“連爺爺都被驚動了,一塵惶恐。”白一塵淺笑著,難得的微微躬身。
白熙湖微微點頭,一雙精明的眼睛緊緊盯住了孫兒身邊的女孩,她的妝容很淡,唯獨唇瓣涂了紅梨色的唇膏,暗含著一股以前不曾有的英氣與驚艷。
沈荼蘼和白亭頌趕緊走到白熙湖身畔,前者有些尷尬的恭敬道:“老爺子也來了,還以為您今天不過來。”
“咚咚也回來了,老夫甚為開心。不過,一塵說自己忙,不肯回老宅。怎么你也不回來看爺爺呢?你不來,老夫只好自己來了。很好,你和一塵,都很好。”白熙湖撫摸著自己的花白胡須,笑得聲音響亮。
他朝著沈荼蘼點點頭,便不再多言,而把身邊的年輕女子往前攬了攬。
“來,玉人…見見一塵和他未婚妻。”他不吝霸氣:“花玉人,老夫新收的義女。”
周圍的賓客都不禁相互使著眼色,甚至竊竊私語。當著續弦夫人的面,把能做自己孫女年紀的干女兒,直接帶到大庭廣眾之下,招搖過市,鄭重引薦。可見,這花玉人和白家老爺子的關系甚為親密,甚至有太多令人想入非非的曖昧。
沈荼蘼的臉色更差了,她還想說什么,卻被兒子白亭頌一把拽住,盡量隱忍強笑:“花…花瑩小姐本是老爺子的護士,前不久老爺子不小心跌下臺階,是花小姐挺身相救,為了感激搭救之恩,老爺子便認她為義女。”
花玉人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白一塵,遂而又把目光投向董咚咚,她熟絡的握住后者的掌心,鶯鶯燕語道:“一直聽老爺子夸贊董小姐,今天可見到真人了…和一塵還真良配呢。老爺子一直很想念你們,董小姐要陪一塵多回老宅啊。”
“花…玉人,這名字倒別致。”董咚咚淺笑,她覺得這女子的小手簡直柔弱無骨,又溫潤又細膩。
“我原來叫花瑩,老爺子說這名字普通,不配我。便讓我叫玉人…”花玉人嬌媚一笑,充滿愛意的回望著白熙湖,臉上還有這少女般的淺粉羞怯。
“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墻花影動,疑是玉人來。”董咚咚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掌心,順便挽住了白一塵的手臂,朝著他會心一笑:“白老爺子,依舊詩情畫意。”
“哈哈。老夫就知道,咚咚自然懂得這玉人的妙處。”白熙湖笑了幾聲,一雙眸子又盯住兩個人,特別還掃了幾眼董咚咚的平坦的小腹,盡量壓低聲音:“以后,還是跟著一塵叫爺爺…一塵都跟老夫說了,咚咚,你保重身體。白家的血脈延續,還要辛苦你。”
董咚咚微微點頭:“好的,爺爺…”
說完,她又悄悄歪了頭,斜了一眼脈脈含笑的白一塵,帶著幾分犀利與威脅。可惜,他置若罔聞。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