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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分手,理由蹊蹺

  白家老宅。

  古香古色的書房里,一身銀灰中式唐裝的白熙湖,正在紫檀書案前,揮筆寫著岳飛的《滿江紅》的書法。他行書龍飛鳳舞,提筆落筆一氣呵成甚為漂亮。

  “老爺子,您到底聽沒聽我說話啊。亭頌可是您的親兒子,您那么疼他,如今他的腿…就這樣廢了。到現在,我這個做母親的,還沒有見到親生兒子的傷勢如何?白一塵這么做也太狠心了,一點不念及血脈親情。您得為我們母子做主啊,老爺子。”身穿著青碧色長旗袍的沈荼蘼,在一旁哭得梨花帶雨,一雙美眸都哭得紅腫了,可見這回是真傷心。

  “我說過,習字時不許打攪。心不靜,寫不出好書法!”白熙湖無奈的將毛筆放回了筆架,他微微蹙眉不悅道:“這跟一塵又什么關系,婦人之見,唯恐天下不亂!”

  “怎么沒關系?亭頌給我打電話全都說了。還不是白一塵做局陷害了他。這倒好,白一塵借著去新加坡的理由,也避而不見了。他分明就是心虛!”沈荼蘼一邊捏著真絲手帕擦眼淚,一邊委屈提高了聲音道。

  “行了!你們那些事,真當我一無所知?亭頌若理直氣壯,為何非去海島養傷?至于一塵前往新加坡,臨行前他早已跟我提及。人家棋高一籌,你們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敢到我面前來哭訴,不嫌丟人。”白熙湖面色陰沉,他用犀利的目光盯住渾身不自在的女人,后者不得不停止了哭泣。

  “白家,從來只認成王敗寇!若非你在亭頌背后,攛掇他一箭雙雕,想設下什么局中局,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下倒好,賠了夫人又折兵。你要想見自己那個沒用的兒子,沒人攔著你。你去海島陪他好了。你們兩個,都不用再回來,我也耳邊清凈。”他冷冷道。

  沈荼蘼趕忙把一盞沏好的雨前龍井,輕輕捧到白熙湖面前,低聲順氣道:“我怎么放心得下,讓老爺子您獨自在老宅呢。我得在您身邊伺候您啊…但亭頌畢竟,是咱們第一個兒子,說到底,他孝順也爭氣。醫生說,他的右腿尚能恢復,但左腿恐怕…就此落下了殘疾,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我這做母親的,怎么能不傷心?就算亭頌有欠缺禮數之處,但一塵也不該如此斬盡殺絕。我看…他野心勃勃,是想盡早取代老爺子您呢。”

  白熙湖接過茶盞,用青瓷蓋輕輕撥了撥水面的茶葉,微微抿了一口,似乎也在沉思中,遂而又淡淡一笑:“想取代老頭子我的,僅僅一塵一個人嗎?阿荼啊…這么多年了,你跟在我身邊,怎么做事的慧根,依舊不長進呢?”

  沈荼蘼低垂了眼眸,藏住了眼睛里稍縱即逝的心虛之光,小心翼翼囁喏道:“阿荼知道自己不夠聰明,入不得老爺子法眼。但阿荼對老爺子的忠心,您都知道。一塵縱然計謀過人,但他對父母當年意外之事,一直耿耿于懷,我擔心他會對我…咱們有所誤會和忌憚。狼這種畜生,從來養不熟的,您不也說過嗎。”

  “狼再狡猾,總比吃屎的狗強。”白熙湖哼了一聲,聲音卻又柔和了幾分:“放心吧,一塵并非那種較真的孩子,他心里自然會把你當做長輩,只要你自己保持長輩的顏面。至于亭頌,你囑咐他好好養傷…海島清靜,他修身養性最好。”

  “老爺子,我…”沈荼蘼心急,剛要反駁卻被白熙湖大手一揮,不得不作罷。

  “阿荼,除了亭頌,我們還有一個兒子。你好好培養亭歌,他未必比他大哥差。”白熙湖意味深長道。

  他似乎有些疲憊了,輕輕拜了拜手,淡淡道:“好了,今日我也乏了。你先出去。我在這里休息會兒,不許旁人再打擾,去吧…”

  沈荼蘼意猶未盡,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恭敬的點點頭,溫婉道:“那好,老爺子。您休息吧…我去小廚房看看,給您燉的牛乳血燕好了嗎。”

  白熙湖閉目養神,他微微點頭。沈荼蘼轉身離開,暗自咬牙切齒。

  看來,白亭頌已經成為棄子,一個身有殘疾的庶子,恐怕再難有繼承白氏家族的可能性。這次精心設計的局中局,反而被白一塵全面翻盤,更成了對白亭頌的致命一擊,她終歸悔恨不已。但白熙湖的話也提醒了她。白亭歌,或許能成為自己更好的棋子呢。

  至于白一塵,沈荼蘼的美眸中閃過一道兇光。雖然目前,動不了董咚咚,但至少很清晰這個丫頭,確實就是白一塵的的軟肋。亭頌的腿這筆賬,她早晚要血債血償。

  禪精竭慮的沈荼蘼走遠了。白熙湖驀然睜開雙眸,他不再老態龍鐘,更沒有半點疲憊,他的眼眸之中,精光四射,矍鑠熠熠。

  “原來,這丫頭在他心目中,竟然有般重要。好…很好…”他得意淺笑著,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另一邊,等待戈多的咖啡館里。董咚咚和米嬅坐在靠窗的桌子旁。

  米嬅吃著一塊芒果奶油慕斯,喝著新鮮的西瓜汁。董咚咚面前擺了一杯加了檸檬的蘇打水,卻一口未動。

  米嬅看著閨蜜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嘆氣道:“寶貝兒啊,你到底怎么了?咱們到這兒有一個小時了吧,你一句話沒說。我知道,邵婕影的事情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自己跟自己犟勁啊。”

  “我聽亭歌悄悄說,白一塵為你教訓了白亭頌。雖然媒體沒有再報道,但看起來陷害老白的事情,不離十就是白亭頌干的。這回好了,不可一世的白大公子成了鐵拐李,他一直躲在海島養傷,都不敢回帝都,把沈荼蘼差點兒氣死了。她現在死活都要讓亭歌回去幫他,我也發愁啊…簡直羊入虎口。不說我們了,還是說說你們的事。到底發生了什么啊。你和白一塵最近怎么老吵架啊?”米嬅嘆息一聲,狠狠喝了一口西瓜汁。

  “誰說我們吵架?”董咚咚回過神來,淺笑著。她唇瓣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但依舊有著淺淺的傷口。

  “還沒吵架,對應該是打架更準確些。他把你從air扛走的小道消息,那傳得沸沸揚揚的,都說老白被小女友給劈腿了。別瞞我了,你這嘴唇上的傷怎么來的…咚咚,你不會真喜歡別人,被老白發現了吧?”米嬅有些八卦的瞪大了眼睛。

  “我們…應該在分手吧。”董咚咚疲憊的嘆氣,哂笑著:“看來,你想成為我小嬸嬸的夢想,要破滅了!”

  “分手,這么嚴重?”米嬅推開了面前的芒果慕斯,趕緊坐到了董咚咚身邊。

  她貼著她耳畔,焦急低語:“你…你們…怎么能鬧到這個地步,分手?你瘋了吧!你不會真劈腿了,不對啊,那老白還不得把你劈成兩半兒?嗯…恐怕連我和亭歌都不能幸免于難!”

  “爆米花,我在你眼里就是這種人嗎?我不會在一段感情沒結束時,就開始另一段感情。我也不會找情人,更不會做別人的情人。第三者這種事,我做不出來。我的感情,會一直清清白白,干干凈凈的,你放心好了。”董咚咚正色道。

  她的腰背挺直起來,神情中帶著幾分抗拒,顯然米嬅的話讓她很受傷。

  “我知道,我知道,我情急之下胡說八道,你別生氣,咚咚。你肯定不會劈腿的。那…老白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相信那些八卦新聞,不是嘩眾取寵,就是惡意傷人。”米嬅輕輕安慰著,有些不知所措。

  “米嬅,你和亭歌一直不會結婚嗎?”董咚咚突然反問。

  “我不想結婚,但亭歌想啊。其實他早就想偷偷帶著我,私奔到法國去結婚。但他那個媽媽,實在是我的噩夢。這婚呢,早晚得結,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米嬅無奈道。

  “白一塵去新加坡之前,我向他求婚,但被他拒絕了!”董咚咚笑得古怪。

  “不可能,他信誓旦旦在你二十五歲生日時,要娶你做白太太。你愿意嫁給他,他不樂瘋了才怪!”米嬅不可思議道。

  董咚咚打量著滿臉困惑的米嬅,在心中暗暗嘆氣。

  局外人,永遠不會明白陷入困境的心,多么周折與掙扎吧?她暗自苦笑著,殘留的自尊與驕傲,無法讓她再將她和白一塵之間的所有,和盤托出。總不能說,自己的男朋友心里惦念著別的女人,而這個女人還是不可碰觸的秘密。算了,若分手的接過已經注定,那就杜撰一個像樣些的理由吧,彼此留些顏面也好。

  “其實,他是不婚主義和丁克一族。而我是那種想要證書,想要baby的女人。我們對于白太太的理解,實在存在分歧。早點兒分開,對大家都好…你就別問太多了,你這個大嘴巴,也不要去問亭歌,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反正,他可不敢惹白一塵…”董咚咚淡淡道,不想再戀戰:“我們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

  “怎么可能不關心?董咚咚,不是我說你,感情這種事沒必要這么教條,非要一紙證書,才能證明彼此的相愛嗎?再說有了baby,自然而然就得結婚了。白家怎么可能,讓你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呢。再說,老爺子都承認你們的交往了。結婚是早晚的事兒。因為這,也能鬧分手,你們兩個還真…孩子氣。”米嬅喃喃自語著,不可思議狀。

  “是啊,并非一紙證書,才能證明愛情。”董咚咚哂笑著:“但想不想和能不能,就是兩回事!”

  “我都聽糊涂了。能不能?他不能嗎…老白不會那方面不行吧…我滴天啊,難道是繡花枕頭…你們不會試過了,然后他不行,你就…”米嬅大張著嘴巴,表情更加不可言述。

  “隨你怎么想,我服了!如果你想問…你敢問…你就去問白一塵好了。我還要去醫院看朋友,還要去接我的狗,給它找個寄宿學校。我要出差了,還要準備很多行李,你自己慢慢吃蛋糕吧。”董咚咚為米嬅奇異的腦洞大開挑了挑眉,放棄了繼續溝通的念頭。

  “我怎么敢問老白這種問題?他絕對會宰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米嬅撇撇嘴,艱難道:“咚咚,如果有這方面的問題…那還真得分手…這是天大的事情啊…老白,看起來不像啊,怎么…”

董咚咚嘆了嘆氣,拎起自己的挎包,扔下正暗自腦補畫面,喃喃自語的米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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