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酒吧。
這家酒吧,地處帝都最核心最熱鬧的地段,每天晚上八點開始,這里就是香艷的天堂,刺激的樂園,放飛自我的游樂場。
四處高臺上,膚色迥異的四個絕色美女,都身穿著緊身的熱褲、比基尼上衣和十寸高跟鞋,在的現場dj打碟熱曲中,跳著令人血脈噴張的鋼管舞。
大廳之中,高臺之下,眼花繚亂的燈光閃爍中,整個人群都在瘋狂的扭動著,喝彩或者喝著倒彩。越墮落越快樂,果不其然。
一群群身穿著水手服的少女,抱著酒筐,游走在一臺又一臺小包廂的客人中,推銷著各色的啤酒、紅酒和洋酒。她們的妝容發色各不相同,但大大的領口和剛剛能蓋住蜜桃臀的短裙,卻有著一模一樣的誘惑與嫵媚。
身穿ports淺藍真絲襯衫和黑色及膝裙的董咚咚,艱難的從舞動人群中,想要找到一條出路。她的裝扮與氣質實在與這紙醉金迷的氛圍格格不入,引得年輕女孩們的頻頻白眼。
“徐達,阿木說的就是這家酒吧嗎?”董咚咚扭頭朝著身后的徐達,大聲嚷著。后者已經被幾個畫著煙熏妝的女孩子緊緊包圍住,正滿頭大汗的想要突圍。
“對,就是這家。你等等我,咚咚…你自己一個人別到處亂竄…這地方人太多了…等等我。”徐達也大聲喊著,可惜聲音淹沒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中。
他奮力的想沖出重圍,無奈觸手可及都是香軟豐滿的部位。他滿臉通紅,欲哭無淚。這艷福,可實在消受不起啊。
“帥哥,為我買一杯血腥瑪麗吧。”一個至少扎了十幾個耳環,滿頭爆炸發的女孩蛇一樣游過來,緊緊糾纏住了徐達。
“董咚咚,你快…幫幫我啊?快點兒…救命!”徐達一邊躲,一邊求救著。
但心急的董咚咚,似乎根本沒聽見他的聲音,扭頭就消失在擁擠的紅男綠女中了。
不多時,徐達已經被爆炸頭和她的姐妹們團團圍住,再難脫身。
董咚咚則費力的生生擠出一條路,直接殺到吧臺前。
“美女,來點兒什么?”服務生都是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看見董咚咚這樣的清純美女,不禁眼睛發亮,主動套著近乎。
“請問,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叫邵婕影的女孩子?”董咚咚盡量提高音量,以免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
“哎呦,你來找人啊。她搶你男朋友了…”一個酒保眉飛色舞道。
“我是她朋友,她手機聯系不上,有人說在這里看見過她。她在你們這里推銷紅酒。”董咚咚扶著吧臺,被燈光晃得眼花繚亂。
“我們這兒賣酒妹多得是,但誰也不會用自己的真名啊,什么珍妮,凱麗,美拉達之類。誰知道你說的那個什么影子,在這兒叫什么。有本事,你自己到場子里,一臺一臺找吧。”另一個酒保有不耐煩道。
“美女,你一個人啊,不如我幫你招呼個帥哥陪你,讓他買酒給你爽爽口啊。這種地方,一個女孩子沒人陪,太沒面子了啊!”先前那個酒保,不懷好意的打量著董咚咚,曖昧道。
“誰說她沒人陪,兩瓶科羅娜,加檸檬。”一個玩世不恭的低啞聲音,從身后泰山壓頂而來。
董咚咚瞠目結舌的轉身,望著那個高大帥氣的笑臉,不可思議狀:“石…石堰?”
“你看,她認識我。走吧,我帶你去找人。”石堰把鈔票放在吧臺上,遂而抓起兩瓶冰鎮的科羅娜,和放著青檸檬片的玻璃盞,輕而易舉就分開了人群,他走在董咚咚的前面,開山辟路。
“跟著我,別走丟了。咚咚鏘。”石堰回頭,低低囑咐著。
董咚咚并未想太多,她緊緊跟住了那魁梧彪悍的身影,為了怕被人擠到一邊,她不得不用小手拉住了他的t恤后擺。
石堰的身高毫無疑問占據了天時地利,他輕松的帶著她,走到了一個兩人坐的酒桌,坐了下來。
“這么巧,你怎么在這里?”董咚咚微微氣喘,她拿出紙巾,輕輕擦拭著額上的微汗。
“下了班,和朋友來玩啊。你怎么穿成這個樣子,到這種地方?”石堰右邊的長眉,挑了挑,帶著幾分調侃。
董咚咚打量著對面的男人,只見他穿著v領的白t恤和灰黑磨白的牛仔褲,不是那種流行的瘦腿褲,而是寬闊松垮的直腿褲,很復古。還有一雙,已經被穿得泛白的timberland大黃靴。
忽明忽暗的燈光中,勉強看清他原來留著極短的發,很像《越獄》里男主角mi插el剛剛出場時那樣子。同樣的肩寬腰細,胳膊上的肌肉線條清晰完美,以及兩條逆天的大長腿。他脖子上掛著個銀鏈子,似乎吊著美國大兵戴的那種“狗牌”。很奇怪,整個人看上去,分明有種干凈而帥氣的明朗,卻又隱匿著幾分壞壞的瀟灑不羈。
“怎么?不認識我了!”他聳聳肩,咧嘴一笑。
他拿起兩瓶科羅娜,沒有借助任何工具,將兩個玻璃瓶在蓋子部位輕輕蹭了蹭,便輕易打開了其中一瓶。他把打開那瓶,冒著寒氣的啤酒推到她面前,爽朗道:“請你喝酒,自己加檸檬吧。”
他拿起自己面前的啤酒,掌心用力擰了擰,已松動的瓶蓋也輕易脫落。看來,這家伙力大驚人啊。
他大大咧咧的拿起一片檸檬,塞進瓶口,然后愜意的喝了一口。
他看見她愣愣的望著自己,笑容更加燦爛了:“怎么不喝啊?不習慣加檸檬,你試試,味道很好。”
“我…不會喝酒。”她淡淡道:“其實,你不叫石堰吧?”
“我從來沒說過,自己叫這個鬼名字。”他一口氣,灌下了小半瓶冰啤酒,帶著幾分孩子氣的調皮:“我是你們甲方公關公司的,他們付給我們年費,所以…咱們算是同一戰壕的競爭對手。”
“原來你是jvt的人,同行還是敵人。”董咚咚恍然大悟,語氣徒然犀利:“而且還是借著悄悄集團狐假虎威,一起虐我方的敗類之一。我很好奇,你們怎么不接悄悄檸檬茶的微電影呢?因為項目太小,不屑一顧?那您去我們的拍攝現場做什么?刺探軍情,不至于吧,這么跌份!”
“jvt更擅長全案策劃與執行,微電影這種拼創意的個案項目,對我們來說性價比不高。所以…才會選擇和air合作,你們的創意團隊很有名。至于我去現場,因為悄悄集團的年度選秀,會用到這個微電影和里面的演員,我們得提前進入狀況。你們那個化妝師,也希望我能臨時幫個忙啊。”他眨眨眼睛,一點兒沒有尷尬或者不悅。
“據我所知,好像有人趁著化妝師不注意,穿上了演員的戲服,在鏡子前玩自拍,結果被發現了。會不會你一時不好意思,也就只好將錯就錯了?”她牙尖舌厲,咄咄逼人。
“哦,他這樣說?”他哈哈大笑,又灌了幾口冰啤酒,漫不經心道:“無所謂,隨他怎么說。反正經歷也算有趣了。”
“你的心還真大。”她無奈的笑著,遂而又正色道:“不過,畢竟你在現場救了我。盡管咱們是同行競爭的對手,不該多有接觸。但我還要真誠的感謝你,一碼歸一碼。你什么時候方便,我請你吃飯答謝吧。”
“不用了。那種場合,無論換了誰,只要還是爺們兒,都會伸手。”他揮揮手,并不在意道。
“可你受了傷…”她輕輕瞄著他手臂上,才定血痂不久的傷口:“我心里過意不去。”
他右面的眉毛,又靈巧的跳了跳,壓低聲音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想用這個理由約會我,那我不會拒絕。你算得上有趣的姑娘,約會起來應該不會無聊。”
“哦?”她半瞇著星眸,唇角旋起一抹清傲笑容:“那就算了。我對你不感興趣。既然如此,大恩不言謝…再見,競爭對手。如果在競標現場遇到彼此,我肯定不會客氣,一定秒殺你。”
“喂,別那么容易生氣,我開玩笑的。”他舉著自己的啤酒瓶,輕輕在她的科羅娜上撞擊了一下:“我叫葉晴朗,認識你很高興,咚咚鏘。”
董咚咚嘆了口氣,無奈道:“我不叫咚咚鏘,我叫董咚咚。”
“董咚咚,那叫你三咚子?你知道,我記憶力不好,不夠有趣我就很難記住。”葉晴朗貌似無辜,眨巴著透徹的細長眼眸。
“那…就咚咚鏘吧,至少還像人的名字。”她眉梢抖動了幾下。
只見那帥氣的男人,固執的舉著自己的科羅娜,她嘆了口氣,也只好拿起自己的科羅娜,撞了下他手中的啤酒瓶,冷冷呲牙道:“會在夜里發瘋的禽獸,chess。”
“禽獸?挺好。”他哈哈大笑,興致盎然:“你戴的是緊箍咒吧?”
他笑吟吟指著她手腕上的金色手鐲,別有興致道:“老東西了,很好玩。”
“好玩?”她吃驚的晃著手上的金剛圈,不敢茍同狀。
“這種手鐲都是很早以前的老金匠親制,內藏玄機。看上去嚴絲合縫,其實也算一種有趣的符盒。根據左右前后轉動的圈數設置密碼,鐲子里面是真空的,能放經文符咒之類的東西。我只在書上見過這東西,實物還真頭一回。”他認真的打量著那枚緊箍咒。
她愣了一愣,本想接言,卻聽到一陣嘈雜的吵鬧聲與尖銳的呼救聲,在激烈的現場音樂中,殺出重圍,顯得分外驚人。
本來就很熱鬧的酒吧,讓想看熱鬧的人格外興奮,人群涌動著,潮水一般涌向事發現場。
董咚咚眼尖的看到了一個喝醉的客人,正緊緊抓住賣酒妹的衣領,掌扇著對方的臉頰。被打的女人,就是自己尋找多日的邵婕影。她激動的站起身來,但身邊那個高大的身影比她更敏捷,更迅速。
她聽到葉晴朗低聲嘀咕了一句:“我靠,居然打女人?”
然后,她驚愣的望著他,義無反顧沖向嘈雜與混亂。
他扭頭朝著她,神情嚴肅的喊了一嗓子:“打架你可離遠點兒,在這兒等我!”
“我靠,什么情況?”董咚咚心中熱血沸騰,未及思考已經跟上了,那彪悍身影的矯健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