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什么志愿者!你們知不知道販賣人體器官是犯法的,國際刑警組織會嚴厲打擊的!”
歐陽寧鎖緊身體,驚慌地睜大了眼,第一時間想起了那些販賣人口器官的都市黑暗傳說。
司機笑瞇瞇地道:“你在說什么呢?我們可聽不懂,我們是合法的組織!”
歐陽寧拼命掙扎起來,試圖從車上沖下去:“不,放了我,救命啊!”
黑人司機聳聳肩:“真是的,這位志愿者小姐太吵了,你下去幫她冷靜一下。”
說著,他一腳油門停了車。
旁邊的大塊頭黑人點點頭,干脆地下車往后座去了。
歐陽寧見狀,立刻試圖拉開車門想要跑,卻發現車門關得死緊,壓根拉不開。
她只能驚恐萬狀地看著大塊頭黑人拉開后車門上來,朝著她詭秘一笑,然后撲了過去!
“啊——!!”
歐陽寧閉眼尖叫了起來。
兩個小時后,破舊的小車子在一處破舊忙碌的營地停了下來。
黑人司機鉆下車,同時拉開了后面的車門。
高壯結實的大個子黑人先下車,他有點狼狽地抓了把頭發,隨后不客氣地把萎靡的歐陽寧給拽下車。
一名穿著獵裝的高挑中年西方女人走了過來,看了眼癱軟在地上的女人,冷冷地瞥了眼高個子黑人用法語道:“行了,把她解開吧。”
高壯黑人一邊給歐陽寧把手腳解開,一邊沒好氣地嘀咕:“這個女人實在太吵了,又好兇,把我都抓傷了,得付兩倍的錢給我!”
歐陽寧嗚咽地哭泣著,渾身顫抖瑟縮。
女人蹙眉打量了她一番,隨后用英文不客氣地道:“行了,別裝了,烏魯和馬馬鐸都是我們無國界醫療志愿者組織的司機和聯絡人員,不會對女人做出侮辱人格的事情!”
歐陽寧一呆,無國界醫療志愿者?
她聽過這個組織!
跟國際無國界醫生組織(f)有點像,但是無國界醫療志愿者組織去的地方更艱苦和困難,進行人道主義救援。
不是最危險的戰地就是最危險的非洲各種疫情爆發地。
“你是誰,這里是哪里,為什么我會來到這里!”歐陽寧略微放心了一點,至少不是她想象中那種可怕的國際人口或者器官販賣地。
“這里是扎伊爾出血熱肆虐的剛果西部,很多村落的人都死絕了,因為疫情的爆發,不少國際組織都暫時撤離一線,但是,我們會駐扎在這里,進行最前線的醫療和研究,簡單說我們是扎伊爾出血熱的志愿研究醫療小組!”
中年歐洲女人用英文淡淡地道:“你可以叫我安雅,我是這個小組的負責人,前兩天我們這里的兩位志愿者犧牲了,很高興你加入我們,為人類事業做出人道主義貢獻!”
扎伊爾出血熱?!
歐陽寧呆住了,她在英國做過學校慈善機構的負責人,也曾搞過一些場面上給非洲的捐款活動,知道這個扎伊爾出血熱還有一個別名——埃博拉病毒!
這是全球目前發現最可怕的病毒之一,通過液體和接觸傳染,發作時渾身出血,內臟都跟著融化…這種病毒的死亡率幾乎達到80%。
“不不不…!”歐陽寧看著遠處鐵絲網圍住的帳篷有穿著全套防護服的志愿者們正抬著裹尸袋上車。
她看著遠處那滴答流著血的尸體,渾身僵硬,抓住安雅語無倫次地尖叫道:“我不是志愿者,我要離開這里,我不是!”
安雅看了烏魯一眼,他們立刻上來抓住歐陽寧拖開。
安雅打開手邊的記錄冊,譏誚地道:“我這里有你所有的慈善履歷,看起來你很喜歡擔當這些機構的主持者,出盡風頭啊,光鮮亮麗的慈善負責人不該下到基層去體驗什么是真正的人間疾苦么?”
歐陽寧拼命掙扎:“我不…我不要!我不做慈善的,那是假的,只是個名頭!”
安雅淡漠地道:“從今天開始,你會在這里學習怎么照顧病人,怎么防止自己被感染,怎么處理和掩埋尸體,好好保護自己。”
歐陽寧涕泗橫流,驚恐萬狀:“我不…我不要呆在這里!”
“不用想著逃跑,我們在埃博拉研究最前線,這附近所有的村落和人都已經轉移,只有病人會被集中送過來,每周只出車運回物資一次,或者直接空投物資。”
安雅輕蔑地瞧著癱軟在地的女人,淡定地道。
她最討厭這種虛偽的慈善者。
“不不…我不要…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不要在這里,我要呆到什么時候!”
歐陽寧語無倫次地問,整個人都陷入了被水沒頂的恐懼。
安雅輕描淡寫地道:“等疫苗研究出結果,又或者你得到所有病人和志愿者的認可,取代我成為營地的負責人,加油吧,如果你沒有感染的話,也許明年,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也許更久?誰知道呢。”
說完,她拿著冊子轉身離開。
“不…不!!!”歐陽寧拼命地掙扎著,絕望地尖叫著被拖進營地。
人,最恐懼的一向是未知,這無期限、沒有答案的未來才是最讓人絕望的。
“嗯…謝了。”柏蒼靠在病床上,用法語淡淡地對電話那頭道。
他才收了線,就看見李標顏推著溫念白進來。
“又在忙工作么!不說好了,要好好休息的么!”溫念白瞪著他。
他們兩個人都搬到了一間病房,溫念白沒事兒就監督他的休息。
柏蒼輕笑一聲,隨后放下手機:“好了,不工作了,該做的都做完了。”
溫念白這才沒好氣地道:“這還差不多,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給我好好養著。”
“老田頭怎么樣了?你是剛才從他那里回來么?”柏蒼發現這只大兔子越來越跳了,他輕笑一聲,摸了摸她的腦袋。
溫念白抓下他摸寵物似的爪子:“他還行,剛轉到普通病房了,不過還是虛弱,等他稍微恢復之后,咱們就回深城吧,畢竟縣醫院的醫療條件還是有限的。”
柏蒼微微點頭:“好。”
說著,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略低頭輕輕地親了一下。
溫念白轉身輕輕地趴在他的膝上,嘆了口氣:“有時候覺得自己好像還在做夢似的,怕這噩夢不醒,總覺得…仿佛還在山上,我怎么都找不到出路,然后再也見不到爸媽和你。”
她到現在都沒有把自己遇到危險的事情告訴雷茵白,不想父母擔心。
柏蒼撫摸著她纖細的背脊,他垂下眸子,聲音低柔幽涼:“那只是一個夢,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一切都過去了。”
四個月后,深城已經進入了深冬的二月。
國內新聞媒體發布了新的消息——日本知名企業日訊集團被密云精密收購,密云從此擁有世界最先進的8k液晶面板技術和產線。
同時密云精密獲得國內相關項目的大力扶持,這讓密云精密的股票在市場上出現了明顯的漲幅。
利好的消息,讓股民們開始將目光投注在這支之前業績不怎么樣的股票上。
“老田頭,那么低的收購價格,你幾乎把日訊半賣半送,真的合適么?”
溫念白推著老田頭的輪椅到陽臺邊上,看著遠處的海景和香港的山景,淡淡地問。
“你和柏蒼救了我一命,不是么。”老田頭此刻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在初冬里穿著羊毛大衣,白發梳到腦后,精神矍鑠又斯文。
他頓了頓,深深地嘆息了一聲:“何況,我也不是送,只是作為一種入股,日訊的品牌依然還在,我親身體會了密云精密的誠意,知道日訊在柏蒼手里會比在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手里發揚光大。”
柏蒼對技術的重視和對企業發展的戰略眼光,他在當初那一場手術里有了深切的體會。
溫念白笑了笑:“上次給你做手術用的8k屏也是日訊的產品,其實也算是老田頭你自己救了自己。”
老田頭感慨地道:“這些年國內的各方面的技術發展迅猛,超乎我的想象,國家對5g的重視我回國這段時間也看見了,只是8k高清屏終歸不是便宜的東西,希望這項技術在柏蒼手里真能成為營收增長點。”
溫念白輕笑了笑:“我先給老田頭你透露個消息吧,國內許多城市的安防系統在做人臉識別,以此抓捕逃犯和監控犯罪,8k高清在這塊大有可為,柏蒼已經取得了深市的第一筆訂單。”
人臉識別已經走近了千家萬戶,而城市的安防系統,會需要更高清畫面的監控和識別系統。
再加上5g的普及或者一線城市富余的財政,能夠負擔高清視頻需要的網絡專線每月高昂的租借費用,8k在城市安防系統里如果能順利應用,那么隨著未來技術應用的成熟和成本邊際的降低,密云的利潤不會差。
老田頭一愣,隨后感慨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這小子還是有點發展眼光的,我沒看錯他。”
溫念白有點想笑:“是嗎,是誰一開始那么討厭他?”
“哼,那個小子長得妖里妖氣的,上次那個他的女助理為了他還差點想害死你么?”老田頭硬著脖子道。
溫念白笑瞇瞇:“說得對,所以我再換一個小子當男朋友唄?”
老田頭一呆:“啊?那怎么好,我看…那小子…。”
“你要換男朋友?”兩人身后忽然傳來柏蒼淡淡的聲音。
溫念白轉頭,一看他正冷著臉看自己,頓時心虛地笑得燦爛:“你聽錯了!”
老田頭不客氣地出賣她:“沒錯,她嫌棄你妖里妖氣,要換男友!”
溫念白驚呆了:“我去…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柏蒼挑眉:“是嗎?看來咱們得好好聊聊,我到底哪里妖里妖氣讓你要換男友了。”
說完,他轉身向屋內走去。
溫念白無語地白了老頭兒一眼,只能交代阿姨過來幫忙看著老田頭,跟著柏蒼離開。
這是一套靠海的大平層,就在她和柏蒼換了房子之后的同一個小區。
一回到他們的房子,溫念白就立刻伸手拉他的手臂:“你別聽他胡說,我可沒有嫌棄你。”
柏蒼聞言,抬手勾住她的腰肢一扯,將她扣在自己懷里,鼻尖輕抵在她的鼻尖上:“是嗎?”
溫念白輕咳一聲:“嗯…你知道的呀。”
柏蒼挑眉:“我不知道。”
溫念白作勢捶了他一下,也學著他挑眉:“那你要怎么樣啊?”
柏蒼輕瞇了瞇眼,高挺的鼻尖順著她的臉頰輕輕蹭了下,直到她軟嫩的耳邊:“我不想怎么樣,就是…告訴你個好消息,vcent拿到了英國偉力安防的訂單。”
溫念白愣了下,不知道他話題怎么轉那么快:“偉力安防,我記得好像是英國最大的安防公司?”
“沒錯,這單子雖然比不了國內的訂單,但這是打開歐洲市場的一個很好先例,意義重大。”柏蒼指尖順著她的腰帶輕勾,把她的大衣腰帶抽了下來,順勢把臉埋進她纖細柔軟的脖頸里輕嗅。
“我的溫副總,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去英國出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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