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看著她,彎起唇角,笑得直白又燦爛:“很簡單,我喜歡你唄,為喜歡的姑娘兩肋插刀,有什么奇怪的。”
金璐覺得自己早已過了會臉紅心跳的年紀,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那副樣子,竟然臉上瞬間熱了起來。
她咬著紅唇,低頭:“哼,油嘴滑舌,前段時間是誰提出分手的!”
說著,她就要進房間關門,但唐慕抬手“砰”按在門上,俯下身,定定地盯著她:“那時候我不提分手,你就不會跟我分手嗎?”
金璐看著他的樣子,竟然心底生出心虛來,她喉嚨動了動,好一會,才淡淡地道:“會。”
唐慕看著她那一副倔強的樣子,嗤笑出聲:“那不就結了,怎么,現在舍不得了?”
金璐似被看穿了心事,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將他關在門外:“誰不舍得了!你才不舍得!”
說著“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仿佛這樣就能把唐慕和她自己的心慌全都關在門外。
唐慕這次沒有阻擋她,只看著門,摸摸鼻子,笑得低沉:“是啊,我不舍得。”
她靠著門,抬手摸了摸自己驟然跳快的心臟,心情愈發地復雜。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艷麗的面容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點笑。
薇安.劉面色冷淡地坐在看守所的桌子后,看著坐在面前的男人:“你不是我的律師,梁律師呢,我要知道為什么到現在我還不能出去?!”
男人按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將名片放在桌面上:“劉薇小姐,梁律師已經請辭了,我是你家里人請的律師,鄙人姓魏,你可以叫我魏律師。”
薇安.劉狐疑地盯著他:“不可能,梁律師跟了我那么多年,我父母都不在世,我只有一個很久不往來的哥哥,別告訴我你是他請的!”
男人微微一笑:“薇安小姐真是聰明,我是你哥哥請來的,還請你好好地配合,以便讓我們弄清楚你的犯罪事實。”
薇安.劉瞬間臉色有些難看:“你是我的律師還是警察,什么叫弄清楚我的犯罪事實!我根本就沒有犯罪!”
她見過有律師上來叫當事人認罪的,但那是確認對方犯罪,為了減輕刑罰的手段,可沒見過上來就跟警察一個立場的律師!
魏律師嘆氣:“是嗎?你沒有犯罪啊,也對,你跟安德森收買了碧泉療養院的人,把一個瘋子放出來,讓那瘋子去殺人放火,這種證據還真不好找,畢竟,你們只是放出來一個人,沒有指使她去做任何事。”
看著薇安.劉驟然變色的面孔,魏律師淡淡地道:“就算法律上有一個所謂的——‘能預見危險后果,卻故意放縱這種結果發生’的類似說法,但還是很難去證實這件事,證實比證偽更不容易。”
薇安.劉捏緊了顫抖的拳頭,咬著牙,森冷地看著她:“你是柏蒼的人!”
魏律師微笑,優雅地輕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不,我是你的律師。”
面前律師那微笑的樣子,還有細微陌生又熟悉的小動作,都讓薇安.劉不寒而栗,她恍惚間仿佛看見了柏蒼坐在她面前,神色冰冷又殘酷地睨著她。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停車場他說的話——她會后悔的。
“作為你的律師,我要提醒劉薇小姐一句,你從拘留所改羈押到了看守所,應該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吧?”魏律師將手里的文件遞到她面前。
薇安.劉沒去看那文件,手指死死地絞纏在一起,狠狠地瞪著他,強做鎮定:“我沒犯罪!”
魏律師輕笑:“啊,您果然一如傳說中的驕傲,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從嫌疑人從拘留所改送至看守所羈押,表示你的案子已經基本定性為刑事犯罪,您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吧?”
“我沒有!我沒有殺人放火,你們沒有證據,憑什么抓我!”薇安.劉顫抖著猛拍桌子,起身怒喊。
“誰說只有殺人放火才是刑事犯罪,經濟犯罪,也是犯罪啊。”魏律師聳聳肩。
薇安.劉看著他,呆住了:“什么?”
魏律師指尖輕敲桌面上的那一份文件:“您在普瑞做了這么多年,收受商業賄賂、做假單、泄露公司商業機密造成重大損失以及其他一系列相關犯罪事實,這里都給您列得清清楚楚,整整齊齊!”
薇安.劉看看著那些文件,目光又落在自己手腕的手銬上,那冰冷的銀色光芒扎得她眼睛刺痛,渾身顫抖起來:“不…不是的…我沒有…。”
能在一個大企業做到高管,身上多少都會有點說不清楚的東西。
但除了謀求自己的私利,其實也不少還是給部門甚至公司背鍋,那些東西不追究并沒有什么,可是一旦追究起來…
魏律師涼涼地道:“請薇安小姐放心,相應的處罰后果除了坐牢外,無非是賠償或者沒收違法所得之類的,您這么多年的不動產和流動資產可能還不夠賠付公司的損失,那就是刑期頂格判,等十年八年的出來,又是一條好漢,從零開始。”
魏律師看著薇安.劉臉色慘白,微笑著繼續再給她刺上一刀:“不過呢,坐牢屬于刑事責任,償還債務屬于民事責任,這是兩種不同的法律責任,所以你欠的巨額錢款還是要在坐牢出來后繼續償還,否則小心出獄之后,被列入失信被執行人黑名單。”
薇安.劉渾身顫抖了起來:“我要換律師!”
她終于明白面前的這個律師壓根不是來為她辯護的,而是來送她下地獄的!
魏律師置若罔聞,只看著她惋惜地道:“一個坐牢出來的五十歲女人,身無分發文,身負巨額債務,又被列入失信被執行人黑名單,這輩子基本上算是毀了吧,對您這樣高學歷體面的人來說,一定很痛苦吧?”
薇安.劉忽然聲嘶力竭地猛地伸手去揪魏律師衣領,目眥欲裂:“我要見他,讓我見柏蒼!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