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梁愣了一下,看向柏蒼。
薇安.劉冷冷地看著他:“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工作要跟你交接,你自己看看吧。”
著,她的秘書就走了進來,將幾個文件夾交給柏蒼。
柏蒼拿了一個看了看,隨后看向薇安.劉:“看起來,你早就準備好交接工作了,薇安姐還真個利索的人。”
薇安.劉走到自己辦公桌后面坐下,優雅地交疊起自己的長腿:“當然,成王敗寇,你那么本事,有個好床伴為你賣命當奸細,是我沒玩過你,輸了就要認打。”
柏蒼修眸微瞇,輕笑了一下:“薇安姐很爽快。”
“可惜,站錯了隊,所以蓋著我印章的辭職信現在已經在peter的電腦里了,他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批準了,需要的話,我三內就可以交出自己的工卡。”薇安.劉淡定地道。
楚梁忍不住睜大了眼:“你瘋了?”
他是真沒有想到薇安.劉這個把自己職場當成她全部江山的女人竟然會主動求去!
這女人難道真的沒有跟柏蒼或者他后面的人做了什么交易,或者有一腿?
柏蒼微微一笑:“不,咱們的劉副總沒有瘋,她依然是那個驕傲的薇安姐,她不是被開除,只是主動辭職。”
楚梁一愣,瞬間明白了,神色復雜。
薇安.劉到底是個狠角色,比他這個男人厲害,比他懂得取舍。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被開除和辭職,完全是兩碼事。
被開除的人,想在同樣體量的大公司里再尋找一份同等職位的新活兒,幾乎是絕不可能的事兒。
業界就那么大,誰會要一個被開掉,身上有污點的高管,所以他們要么自己單干,要么狼狽不堪地找公司。
可是辭職,那只能高管另外有選擇,體體面面地離開。
體面,在他們這個年齡和層次都是最要緊的事。
薇安.劉輕敲著扶手,抬起眼看向柏蒼:“后生可畏,我倒是挺想知道的,那位忽然出現的姓陸的華人獨立董事到底跟你有什么關系?前段時間在股市里吞下那么多貨,不是一般人啊。”
如果不是那個獨立董事忽然參了一腳,他們在董事會的大佬們不會輸得這樣狼狽,如今是大勢已去。
她自然也是留不下來的,她要留下來,等著她沒好果子吃,所以在發現輿論風向不對之后,她就準備好了這一。
她要體體面面地離開,哪怕咬碎銀牙把所有在公司能得到的好處都給了peter換一個體面!peter已經承諾了讓她順利離職。
“我有一個朋友,他手里有一個對沖基金,后來他聽我們普瑞被人做空,他覺得很有意思,這是個賺錢的機會,可惜資金不夠…。”柏蒼斯文地笑了笑,在她對面坐下來。
他輕按了下鼻梁上的無邊精致眼鏡:“剛好有一位姓陸的投資人挺看好他想法,所以就幫忙抄了個底,一不心就成了獨立董事。”
薇安.劉緊繃著唇角看著面前的男人,得這樣輕描淡寫。
可坐到這個位置,誰都知道這“輕描淡寫”的金融戰里面多少勾心斗角,驚濤駭浪,一不心就是尸骨無存。
“柏副總的這個朋友,不會就是你自己吧,對沖基金的幕后話事人…呵呵呵…金融游戲玩兒得不錯,董事會的人招你進普瑞的時候,你上面的人知道你是只不擇手段的吸血鬼嗎,他們不怕引狼入室啊?”
薇安.劉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與嘲謔、厭憎。
在她看來對沖基金背后的都是玩兒金融游戲的渣滓,得好聽是投資者,其實還不是靠玩弄和做空宰殺企業賺錢的吸血鬼!
“你這是違反規定的,你這種人怎么能入職我們普瑞,我要向董事會檢舉你,那個獨立董事是你捧出來的!獨立董事不能在公司任職!”楚梁也忍不住大叫起來。
柏蒼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身邊跳腳的胖子,淡定地似旁邊蹦跶的不過一只蒼蠅。
薇安.劉唇角扯了扯:“楚梁,別賣蠢了,你是以為咱們柏副總傻,會給你留下他是對沖基金幕后話事饒把柄?還是你當董事會的人都是傻子呢,就算持股人擁有的股票數量夠多,這個獨立董事是這么好當選的?”
持股超過一定比例的人,就能發起臨時股東大會,就能在股東大會上有一定的話事權,參與公司重大事項,或者對人事任免發表意見,甚至可能當選獨立董事,那權力就更大了。
獨立董事是不能在公司里擔任職務的。
可一般情況下,董事會里敵對的兩個派系,在不確認這個獨立董事可能是傾向自己的情況下,都不會喜歡多一個未知數的“獨立董事”出來,沒特殊情況,都不愛同意增加“獨立董事”。
否則萬一這位獨立董事愛瞎比比,一到晚指手畫腳,那就很容易對己方的計劃形成阻礙,甚至投靠敵饒那一方。
所以這突然之間,在普瑞的臨時股東大會上,突然選出一個獨立董事,明顯就是柏蒼和他上頭的人達成了某種協議。
董事會里那群支持柏蒼的幕后大佬即使發現柏蒼帶加入公司的目的不純,但還是妥協了,以換取柏蒼支持自己這派。
來也是可笑,一個幕前棋子而已,再怎么樣重要,也不過是普瑞那群大佬神仙打架時候的棋子,可忽然之間這一枚棋子就成了董事會的一員。
如今柏蒼身份不同,難怪peter讓他坐旁邊。
薇安瞇起眸子,一笑:“我甚至都懷疑,當初你入職普瑞,是不是早就知道咱們董事會里那兩派大佬會有今日一戰,所以才肯入職,呵呵…畢竟你們這些玩兒對沖基金的都是最愛玩兒陰的,就跟鬣狗似的,趁著獅子打架,潛伏進獅巢,然后把獅子身上的肉都啃一口下來。”
趁著普瑞雙方撕逼的時候,黃雀在后,漁翁得利,以最的代價,吞入普瑞大量的股票,柏蒼絕對干得出這種事!
柏蒼俊美斯文的面孔上,清冷淡漠,只是微微上挑的眼角里隱著莫測幽暗的涼薄:“薇安姐,你所有的這些猜測,都毫無依據,亂話,容易讓人告你誹謗的。”
薇安舉手,一副無奈譏誚的樣子:“fine,你話還是這樣滴水不漏,柏副總格局高,從一進公司就是沖著集團董事的席位去的,而不是什么v開發案,我們這些人格局,比卑劣也當然玩不過你!”
現在,她才明白,他對于他的所有輿論沖擊和針對性的行動,壓根不著急。
只有她和安德森、楚梁這些蠢貨還洋洋得意,以為自己真的干得漂得柏蒼離職。
而柏蒼大概恨不得這輿論更差一點,董事會里打得更激烈一點,好讓他從中漁利!
“罵夠了么?”柏蒼挑眉,淡定地問。
薇安冷笑,起身:“罵不夠,可跟你這種連愛自己的女人都利用的吸血鬼呆在一個房間,我嫌惡心,再見!”
完,她轉身向門外走去。
誰知,她一開門,就看見門口站了幾個胖瘦不同,眼神卻同樣銳利森冷的男人。
她一開門,就被為首一個推了一把,隨后,那幾個男人就跟著進了門。
薇安踉蹌了幾步,勉強站穩了,怒視那幾個人:“柏蒼,你想干什么,在這里對女士動手,還有一點紳士風度么?”
誰知,話音剛落,那將她推進門里的中年男人拿出一個證件:“我們是南山區經偵支隊的,你是劉微吧,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
薇安.劉聽到自己的真名和來饒身份,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楚梁也被另外兩個便衣警察堵住,此刻驚慌失措地看向薇安.劉。
薇安.劉臉色變幻莫測,哪里有時間搭理他,她滿心都在想難道她策劃的事情,被發現了?
不,不對,來的警察是負責經濟犯罪方面的經偵支隊,而且自己策劃的那件事,就算被發現了,也用不著出動警察,畢竟她只是…放走一個人。
她驀地看向柏蒼,冷笑:“柏蒼,你以為這樣就能毀了我的一切,別忘了,我們什么都沒在做!一切都是曾宇做的!”
他毀了她體面退離公司的路,她也不會放過他!
柏蒼靠在沙發上,淡淡地道:“薇安姐,你既然干干凈凈,那就安靜地跟著警官們走吧,他們穿便衣過來,也沒有給你們上手銬,也是給你們留幾分體面。”
薇安.劉忍不住譏誚地問:“體面?如果我不要這個體面呢?”
屬于公權力的警察怎么可能給誰體面,只怕是因為現在警方在低調查案,不想整得太高調打草驚蛇才這么低調地來押她和楚梁。
警方既然都出動了,明多少掌握了一定他們涉案的證據,到底是什么?是柏蒼提供的嗎?
恐慌攫取住了她的心,她憎恨這種無處著落的感覺。
為首的中年警察冷冷地睨著薇安.劉和楚梁:“如果嫌疑人不配合,我們可能還會采取強制措施。”
薇安.劉閉了閉眼,強忍著恐慌與憤怒起身,邁著有些踉蹌的步子走向冷眼看著她的警察。
哪怕是到了這種地步,她也絕對不要被難看地戴著手套押走!
兩名高大的便衣警察立刻站到了她身后。
薇安.劉蒼白著一張臉慢慢地向外門外走去,臨出門前,她忽然轉臉,輕蔑地看了眼柏蒼:“你以為就你能毀了我嗎,柏蒼,你一定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她神色冰冷而詭秘地一字一頓地從牙縫里擠出字來:“欺騙我的人,都會付出代價的!”
不管是柏蒼,還是溫念白…都會付出代價!
柏蒼看向薇安.劉,微微瞇起眼:“你…。”
警察最不耐煩犯罪嫌疑人放狠話,抬手就推了薇安.劉一下:“快走。”
vincent聽著微微蹙眉看向柏蒼:“副總,要不我跟警方再溝通一下,我先去問清楚薇安.劉到底是什么意思,萬一進了局子,就很難再見到薇安了!”
他一個局外人都能聽出來薇安這話不簡單,她是個言出必行的女人。
柏蒼鏡片后的眸子閃過異樣,他已經在撥打溫念白的電話,但是電話響了六七聲都沒有人接。
他梭地起身交代vincent:“你馬上聯系碧泉療養院的人!”
他身邊跟他正兒八經地扯上關系的就是這兩個人!
薇安.劉如果要做什么,一定是針對她們!
柏蒼大步流星地直接掠過走廊,卻發現警察押著薇安.劉進羚梯。
他立刻扯下眼鏡,直接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冷著臉掠進了樓梯,直接沖下樓。
從二十二樓直向停車場奔下去。
警察們押著薇安.劉即將上車時,一道人影忽然掠過來,修臂一把按住了警車的門,攔在薇安.劉面前。
“你對她們做了什么!”柏蒼微微喘著氣,陰沉地看著臉色憔悴的薇安.劉,聲音森冷。
警察們原本嚇了一跳,但看清楚來人之后,倒是沒什么。
薇安.劉盯著他,譏誚冰涼地問:“誰啊…是那個差點燒死你的瘋子母親,還是為你當臥底,名聲都搞臭的床伴?你這種人還會有在乎的人?出乎我的意料啊!”
在今之后,她不再以為溫念白有那個本事能利用柏蒼,只有這個吸血鬼反手利用溫念白對付他們的份。
那個蠢女人,只怕對柏蒼頗上心,才使出這全身解數來做臥底,可又怎么樣?
柏蒼這種男人只會利用完了就甩。
可是那又怎么樣,敢辜負她的信任,她就會放過溫念白!
柏蒼危險地瞇起眼:“薇安.劉,你最好乖乖地出你打算干什么,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后悔!”
薇安.劉看著他,心底無比的痛快,她挑眉看向一邊的警察:“警官,你們就這么看著他威脅恐嚇我,我是嫌疑人就沒人權了吧?”
為首的中年警察看向柏蒼,客氣卻不容拒絕地道:“柏先生,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配合,但現在我們要把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