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資部門暫停了招募,雖然其他部門正常運營,但所有需要支出,而財會部門沒有批準就無法進行的工作也都陸續暫停。
漸漸地,飛影內部催促人資催促辦理事情,和投訴他們的電話越來越多。
溫念白再次召開了部門會議,表示——“必須如實地向投訴者告知部門不能處理這些事情的原因”
“搞什么,我們部門新進員工的社保怎么還沒有辦下來,員工看病不能用社保,都要去勞動局投訴了!”
“實在抱歉,因為財會部不批準辦事經費,所以我們也沒辦法呢!”
“我們設計部新招的人呢,這都多久了,你們居然連招聘啟事都沒投放,下一季的選款會不用搞了是吧?!”
“實在抱歉,因為財會部沒批跑人才市場和招聘網站接洽的預算,所以我們沒法投放招聘啟事。”
“廠子里產線上沒人,你叫我們怎么出貨,怎么開工啊,哈?!”
“實在抱歉,因為財會部沒有批預算,所以我們沒法跟勞務派遣公司結算,他們也不給我們招工人。”
投訴人力資源部的電話暴漲,當然…
“溫念白,我們投訴電話都被打爆掉了,你跟其他部門和廠子負責人亂說話是什么意思,他們都直接上財會部來鬧了!我他媽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一直針對我,要搞得我丟工作!”
潘課長在電話里爆發了,連臟話都忍不住飚出來了!
溫念白一邊把郵件發出去,一邊施施然地在電話里笑道:“潘課長別開玩笑了,明明是我得罪你,我們各種經費申請被卡,預算被打回來,明明你在教我做人嘛!”
“你…你…。”潘課長在電話里被這一番話噎得差點想死。
是啊,她和上頭是打算教溫念白和人資做人,但不是這種“教法”!
她祭起法器打了一通雷,結果劈到了自己部門的頭上!
“如果潘課長覺得我們部門對其他部門和底下廠部負責人們說了謊,我們無法運作不是因為財會部門沒批準預算、卡經費,您盡管繼續向上峰投訴我就是了。”
溫念白拿著電話,彈了彈指甲,繼續不痛不癢地道。
“你…。”潘課長又被她懟了一下,還想要說什么,對方卻已經“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這是…溫念白回敬自己幾次掛她電話?!
潘課長簡直要氣炸了,可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齒地瞪著電話。
好一會,她才委屈地看向坐在上首的人:“許總,你看她,溫念白也太囂張了!”
坐在上首寬大紅木辦公桌后的中年女人大約四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CELINE的一條半新不舊的條紋連衣裙。
她一頭修飾精致的短卷發,容貌娟秀,斯文的氣質更像大學女老師,而不是區域一線商業集團的CFO。
許琳,也是飛影集團的CFO。
她雙手交疊在桌子上,看著潘課長,嘆了口氣:“你就是太沖動了。”
潘課長眼底閃過惱意:“她溫念白可以亂說話,我們也能懟回去啊,就說她們人資預算混亂,中飽私囊…。”
“等一下!”
許琳挑眉,打斷了她的話:“中飽私囊這種話能隨便說的么,這是涉及職務犯罪的指控,沒有證據不要亂說話。”
“我知道我剛才沖動了,可是…他們人資也太亂來了。”潘課長想起那些廠長和部門的人指著她鼻子罵,越發憤憤不平。
許琳輕嗤一聲:“天真,你以為把事情推給人資預算不清就能推脫責任,廠部的人和其他部門的人根本不會管那么多,他們只要看結果!”
“結果只要是人資沒經費不能運作,他們就會逼我們盡快通過人資的預算,畢竟誰都不是傻子!”
溫念白只要把預算表公布出來,就算預算表和申請經費的報告有點瑕疵,也會坐實她們財會部門吹毛求疵故意為難底下部門的事實!
潘課長沉默了下去,溫念白處理這件事的手法是真狠!
雖然人資挨了罵,卻也直接把黑鍋和壓力轉嫁在她們財會部門頭上!
許琳微微蹙眉:“我跟你說過,處理事情不要那么強硬,各部門是需要我們,可我們飛影是一家人,會互相影響的,你做這些事情前要過腦子。”
潘課長被自己上司給噎住了,如果不是你示意我要給溫念白一個深刻的教訓,讓她好好“學點東西”,我會針對她們?
把人資第四季度預算打回去,默許我們卡人資經費的人也是你啊,老大!
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幫跟馬納薇那種自以為是的sb嬌小姐出頭!
不過這些話,她只能腹誹,面上還是一派愧疚的表情:“是,我下次會注意的,一定不給您添麻煩。”
下屬是干嘛的,自然是用來背鍋的!
她們財會的許總出了名的精明能干,怎么可能自己背鍋。
好在,許琳開給身邊親信工資不低。
看在“背鍋費”上,親信們如潘課長這樣的也算背鍋背得甘之如飴了。
“好了,去把溫念白叫過來吧,她不是一直想要見我么,今天我有空了。”許總淡淡地交代一邊的秘書。
溫念白接到許琳秘書電話時,一點不驚訝。
她從容地上了15樓的財會辦公區,直進走廊盡頭的CFO辦公室。
“許總好。”她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小溫啊,你來了,坐吧。”許琳轉過身,含笑示意一邊的秘書倒茶。
溫念白接過紙杯,客氣地道:“謝謝,不知道許總今天叫我來做什么呢?”
許琳淡淡地嘆氣:“小溫啊,我叫你來呢,是想問問看最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小潘和你之間鬧得有點不太開心,她都跑我這里哭了。”
她頓了頓,溫和地道:“如果你們人資有什么難處,一要跟我講,我才好幫你協調解決呀。”
許琳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把自己給摘出去了。
溫念白心底譏誚地嗤了一聲,但臉上也浮起溫軟的笑來:“許總說的是。”
也罷,CFO的姿態都擺低了,被逼得肯和她一個小小人事部長談,她自然也要就驢下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