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源沒理會逃跑的鬼嬰,又等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這才把王嬸的脾臟收了。
海口蟾已經被壓成了一層肉泥,身上的料子便只剩下一層皮。
傅景瑜小心的檢查了一下,最期待能留下來的,自然是那顆眼珠。
但也徹底壓碎了。
“可惜了呀。”傅景瑜遺憾。
盧正彥過來,用大關刀把海口蟾的皮切開來:“大家每人一塊。”
許源雖然覺得這皮餌食了,必能繼續增強皮丹。
但想到海口蟾那滿身流膿的樣子…實在是下不去口。
最后只拿了一塊肚子上的皮,回頭給后娘,看看能做個什么東西。
就又跟傅大公子討了個“腥裹子”來裝,傅大公子很痛快的給了。
嚴老問許源:“車廂里燒出來什么東西了?”
許源打開車廂來一看,居然還留下了一根舌筋!
顯然來自海口蟾的那一條舌頭。
這東西正好用來加強筋丹。
許源當仁不讓的收起來:“歸我了。”
大家自然沒有意見。
“好了,回鎮上吧。”傅景瑜長出一口氣。
到了村子的時候,白老眼自回去,許源跟他約定:“公所的事情,我們回去就開始張羅。到時候讓阿光來通知前輩。”
白老眼還有些不放心:“不可食言!另外你還欠我們的報酬…”
“我讓阿光一起送來。”
許源又朝寨門里看了看,張三爸不在:“前輩轉告張三爸一聲,他的報酬到時候也一并送來。”
白老眼點了點頭,想要說另外一件事,想了想覺得還是等公所弄起來再談,便把話咽了回去。
離了村子,經過飄蕩先生那棵歪脖樹的時候,卻看到飄蕩先生正吊在樹上,手里拿著許源給的那本小冊子,長舌頭翻頁正看著。
還有兩只清秀的女鬼,在一旁伺候著。
他看得入神了,等許源他們打招呼,才回過神來。
發現許源似笑非笑的瞥著那兩只伴讀的女鬼,飄蕩先生干咳一聲,面不改色的一揮手:“你們先下去吧。”
兩只女鬼萬福告退,沉進地面消失。
“諸位這便要歸去了?”
許源頷首,把上次埋的山貨挖出來:“回去了,這次多謝先生仗義出手,咱們下次再會!”
許源走出去不遠,回頭一看那兩只女鬼果然又鉆出來,一左一右的依偎在飄蕩先生身邊。
這吊死鬼的舌頭就不老實起來…
“嘖嘖!”許源道:“還是你們讀書人會玩。”
傅景瑜一臉的莫名其妙,雖然是文修,但傅景瑜的確可以算是讀書人。
我怎么了?
途中,許源拐了個彎:“得去一趟梅花潭,讓那兩只狐貍跟家里說一聲,咱們已經殺了海口蟾。”
傅景瑜便好奇:“你與那兩只狐貍是如何相識的?”
許源隨口回答:“山里打柴,有時候遇上了攀談幾句,慢慢的就熟了。”
本想說出上次合力對抗圣姑的事情,但會牽扯出平天會,就打住沒有往下說。
傅景瑜心中狐疑:那兩只狐貍,也是山中的邪祟啊,你在山里打柴,還要上去攀談?不怕死嗎?
避開一些頭怪的地盤,山中行了半個時辰,許源爬上了一處峰頭。
從這里往下看,正瞧見梅花潭。
而且視線絕佳,若是藏的好,看上一個時辰,下面的兩只狐貍也不會察覺。
這是當初許源的專屬觀位。
便是兩只狐貍察覺了,這里距離足夠遠,轉身下山一路狂奔,她倆也不易追上。
此時想來,兩只狐貍可能不是追不上,而是因為她們在頭怪中實力末流,追的遠了萬一誤入別的頭怪地盤要吃虧。
山下的潭水中,一陣女子的嬌笑聲傳來,在空寂大山中,顯得頗為悅耳誘人。
嚴老和盧老從后面伸出頭看了一眼,搖著頭又退回去。
傅景瑜在最后面,很是尊老的等兩人看過了讓開,這才上前往下一瞧。
頓時便用手捂住眼:“非禮勿視!”
接著脫口而出道:“許公子原來是這般,跟姐妹倆相識的。”
許源急眼跳腳:“你怎可憑空污人清白!”
傅景瑜的確是個君子,沒有切實的證據那我就不說了,但我心中是認定如此了。
許源朝著下面就要喊,你倆別燒了,又捂住嘴想了想,今日禁不禁“喊山”?
兩只狐貍已經看到他了,嗖一聲從水里躥出來,落地就化成了兩只黃毛狐貍,抖了抖身上的水:
“晦氣,白浪費力氣!”
“平白又被這小子看了一回身子,虧得慌!”
傅景瑜看了許源一眼,苦主的口供這不就來了?
許源全當沒看見,從山上下來,到了水潭邊,忽然一對小狐貍從老梅樹下鉆了出來。
唧唧地小聲叫著,滿懷期待的看著許源。
許源尷尬的撓撓頭:“這次不是從山外來,沒有給你們帶活雞。”
兩只小狐貍頓時滿眼失望,這小眼神幽怨的許源有些受不住,忽然一指大福:“這有只鵝,要不你們對付一口?”
大福:昂?
兩只小狐貍嚇得當場炸毛,嗖一聲就竄進了旁邊的草叢再也不肯出來。
狐貍姐妹花就埋怨:“就會欺負小孩子。”
許源:“好了,說正事。海口蟾我幫你們除了。”
姐妹花吃了一驚:“當真?”
“千真萬確!”許源轉身就走:“路過這里正好跟你們說一聲,咱們兩清,后會有期!”
許源說完,踩上火輪兒就走。
狐貍姐妹花還在震驚中,畢竟海口蟾在頭怪中也是強悍的存在,竟然真的被你這小色鬼給弄死了?!
這種謊撒的沒有意義,那必然就是真的了。
猛地妹妹醒悟過來,竄出去追許源:“你別跑!把山爺碑還來!”
就這么一小會兒,許源都快跑上峰頭了!
傅景瑜三個剛才還納悶,你那么著急走干什么,還直接上了火輪!
原來想昧下人家的東西。
許源對狐貍妹妹的喊聲充耳不聞,但是到了峰頭上,就看見一只穿著緇衣的黑毛狐貍,像個老學究一樣,背著手在上面坐著,手邊放著一只酒葫蘆。
許源笑嘻嘻的停下來:“您老在這兒呢,我正找您呢。”
老狐貍伸出手:“還來。”
許源將山爺碑碎塊拿了出來,卻沒有馬上還回去,倒是正色說道:“閣下是前輩,不應如此處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