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丑角

　　做個水晶球八音盒模型，這要求比起前兩個來說有技術含量得多，但它也并不難滿足，因為它的要求是“無聲”。

　　不要求發聲的八音盒，就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水晶球而已，最花功夫的音桶和音板音條部分完全省略掉，只需要讓它轉起來就可以了。

　　而這部分的元件很容易就能買到，而且組裝也不難，馬昭迪不需要花費額外的技能點購買初級手工制作技能，按照網上查到的教程按部就班就能組得出來。

　　“好在明天是圣誕節，法爾科內家族沒有舉行宴會，而是都待在家里過節，否則我還得專門去找法爾科內請假......嘖，這就是打工人的班味么？”

　　不要誤會，馬昭迪一個普通的侍者，暫時還沒有機會去打擾日理萬機的哥譚市黑幫教父，即使他真的成功轉職了大廚也不行——他去請假的那位法爾科內，是指那位羅馬人的親兒子，阿爾貝托·法爾科內。

　　明明是教父的親兒子，但這位的名字卻總是很少被家族里的人提及，無論是報紙上的報道，又或者是哥譚黑道的內部人士，對他的看法也僅限于四個字：聰明，透明。

　　他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了哈佛大學的獎學金，后來還進入牛津大學深造，其學歷和智商在整個哥譚市的黑幫里都稱得上鶴立雞群，按理來說，有這么一個兒子，羅馬人的黑道帝國怎么看都能稱得上是后繼有人。

　　但第二個印象，透明，卻還是羅馬人一手造就的——卡邁恩·法爾科內從小就禁止阿爾貝托·法爾科內接觸家族生意，轉而讓其哥哥馬里奧·法爾科內和姐姐索菲亞·法爾科內作為自己的左右手，輔助幫內事務；阿爾貝托曾無數次向父親表示，想要追隨他的腳步，但得到的回答始終只有一個。

　　“不，你不必接觸家族生意。”

　　于是，他只能在家族里負責起一些瑣碎無害的事務安排，過著像是布魯斯·韋恩一樣的富家少爺生活——但他又并不習慣于像布魯斯那樣放縱，于是便顯得越發內斂沉寂，眾人對他的印象也越發稀薄。

　　可事實上，馬昭迪可以肯定地說，他絕對是法爾科內最喜歡的兒子，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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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

　　“登特！一定是哈維·登特！”

　　馬羅尼家的意大利餐廳外，隱隱約約的細碎聲音被隱沒在滿天的風雪中，門窗緊閉，遮擋嚴實，讓路過的行人絲毫看不見屋里的情況。

　　而在餐廳內，高檔餐廳常見的暗氛圍燈光照亮了一張餐桌，也隱約照亮了餐桌周圍的情況。

　　大部分桌椅全部被整整齊齊地擺放整齊，整個餐廳在此時顯得空空蕩蕩，竟是被餐桌旁的兩個人清了場。

　　“我想找些人，親愛的朋友——我是說，找些好手，安插在地方檢察院的辦公室那里，二十四小時盯著哈維登特。”

　　“已經在安排了，馬羅尼先生。找了個小子，叫維農，哈哈哈哈哈嘿嘿嘿......”

　　一字胡男人的端著手里的紅酒，忍不住發出奸笑，聲音像極了動畫片里的陰暗反派——不過他剛剛說出來的話也確實是陰暗反派的發言。

　　“親愛的朋友......？”對坐著的馬羅尼眉頭皺起，對方這樣失態的樣子實在不常見，而且這反派的笑聲聽起來也實在有些滲人了：“這里邊他嗎的到底有他嗎什么好笑的地方？”

　　然而端著酒杯的男人依舊不語，只是一味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

　　“嘿嘿嘿....吼吼...哈哈嘻嘻嘻嘻...呼呼呼呼——”

　　“咯兒！”

　　他狂笑著扔下酒杯，一頭扎進面前的意面餐盤里，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嘴角直咧到了耳根，再沒發出任何聲音。

　　“嘿！”

　　馬羅尼被他一頭拱飛的意面醬濺了一身，頓時勃然大怒，可他還沒來得及發飆，身穿白衣的侍者就端著盤子來到了他的身旁。

　　“想要再來點酒嗎，馬羅尼先生？”

　　一個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馬羅尼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扭頭看了過去。

　　墨綠色的卷發，蒼白如尸體般的膚色，尖細的鼻梁，兩道尖利刻薄的眉毛，他的嘴角幾乎咧到耳根，肆無忌憚的展示著笑容。

　　并不溫暖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陰冷的笑容。

　　他的目光像是貓盯著老鼠，像是毒蛇盯著旅人，內里毫無笑意，與他臉上大大的笑容形成突兀又錯愕的反差。

　　僅僅看著他的臉，馬羅尼就本能地生出一股惡寒，混沌與瘋狂夾雜著濃厚的惡意撲面而來，竟讓這個常年在刀口舔血的黑道大佬生出一絲恐懼。

　　于是他用憤怒來掩飾恐懼。

　　“一個丑角。”

　　他居高臨下地評價著眼前的男人，臉上露出憤怒而傲慢的神色：“沒有丑角能進到我的地盤，再——”

　　“我的比你的大呦，馬羅尼。”

　　一把槍口足有馬羅尼額頭大小的左輪頂住了他的腦袋，讓他從懷里掏槍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

　　他猛地瞪大雙眼，看著對方嬉笑著的嘴角和漫不經心的眼神，此時此刻，馬羅尼才意識到，對方是個真正的瘋子——他并不在意殺了自己的后果，也不在乎自己有多大權勢。

　　他是真的不介意殺了自己。

　　此時，那個丑角再次開口：“或者，我該稱呼你為——節日殺手？”

　　馬羅尼聽到這種暴論，立刻下意識反駁：“節日殺手？我？”

　　“當然咯，你是哥譚市的第二人，卡邁恩·法爾科內，羅馬人是哥譚市的‘第一人’。”

　　“節日殺手只屠殺羅馬人的手下，那么，你當然就得到了最大的利益——”

　　“不，等等，我拿我媽的墳發誓——”

　　慌了陣腳的馬羅尼此時口不擇言，哪里還剩下什么黑道大佬的儀態和威嚴：“到頭來，這一切還是關于生意，節日殺手整件事毀了所有人的生意！”

　　小丑聞言，疑惑地撓了撓頭，緊接著將慘白的面孔湊到了馬羅尼面前，兩只眼睛迷茫地眨動，像是好奇的小孩一樣提著問題。

　　“那么......”

　　“誰是節日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