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大的房間里,雖然簡樸,卻布置的極為精致。
黃竹編織的椅子,擺放整齊的書桌,以及窗臺上擺放的花瓶,一塵不染。
“唉!”
伴隨著幽幽的嘆息,旁邊盤坐在蒲團上,身穿白色長裙,烏黑秀發被一根白色發帶扎起,隨意垂在腦后,容貌美絕人寰的漂亮女子,緩緩睜開雙目。
“看來想要突破金丹境第五層,還需要再修煉一段時間…。”
自言自語的話還沒說完,急促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姐姐,姐姐,快開門。”
仿佛黃鶯出谷般的清脆聲音,讓漂亮女子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寵溺,雙手掐了幾個印訣,凌空一拍,房門的禁制瞬間打開。
一個身穿紫色劍裝,腳蹬鹿皮靴,神色中透著一股精靈的女子,飛一般的走了進來。
“月池,什么事?如此毛躁。”
“姐姐,你看!”
傅月池獻寶似的從法袋中拿出一張藍白色的符箓,在它出現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寒氣,便在房間中彌漫開來。
“寒月符,你畫出來了?”
看到姐姐臉上的驚訝之色,傅月池明媚的大眼瞬間瞇起,臉上露出得色。
“嘻嘻,人家今天上午的時候,就成功了。”
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烏發,傅清風雖然也早在半月前,便領悟了這道金丹境圓滿才能畫出來的靈符,但她并不打算用自己的成績,打攪妹妹的興致。
“月池真厲害,一會也教教我吧?”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傅月池拍了拍已經比較豐滿的胸口,語氣中滿是驕傲。
“清風,月池,素來崇山居。”
清冷中透著威嚴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師父叫我們,快走。”
傅清風拉著傅月池,姐妹兩人催動靈符,瞬間出了徐凰的洞天法界,來到了攬月山的崇山居。
當初徐君明在這里,斗法打敗了白馬寺菩提院掌院心明神尼,占了這處下院,并改名崇山居后,這里便一直以崇山居為名。
即便后面徐凰把這里當做自己的道場,也沒改變崇山居這個名字。
持玉符來到崇山居后院,推門進屋。
一身白色長裙,神情清冷的徐凰高坐主位之上,旁邊一個身穿赤紅色長裙的中年婦人坐在下首。
傅家姐妹進來剛要拜見恩師,看到中年婦人后,卻瞬間驚喜起來。
精靈活潑的傅月池更是當即喊了起來。
“夏奶奶,你怎么來了?”
夏云裳面露慈祥。
她跟傅家關系特殊,當初在夏江城的時候,便一直守在傅天仇身邊,替他化解寒氣。
后來等到徐君明出手,抽走了傅天仇體內的先天太始寒冰根本氣,治好了他的寒疾,夏云裳才離開傅家,回云靈山潛修道法。
云靈山是大永中部的一座大山,依次為根基的云靈山一脈,雖然不如昆侖、白馬寺等擁有元神修士鎮壓的大宗門,卻也是一個擁有靈寶,八位元嬰修士的上等宗門,實力非凡。
雖然離開了俗世,夏云裳仍然每年幾次回夏家探望她從小看到大的傅云傅天仇。
傅家姐妹出生后,更是愛如掌珠。
如果不是徐君明早就預定了夏家姐妹為再傳徒孫,她只怕早就把這兩人渡上云靈山給自己做弟子了。
故而,傅家姐妹對這位從小極為疼愛自己的夏奶奶極為喜愛和尊敬。
“奶奶想你們兩個鬼精靈,正巧又如果,所以便過來看看。”
傅家姐妹的父親,傅天仇稱呼夏云裳微姑姑,她們作為女兒,自然要以奶奶稱呼。
傅清風和傅月池看了眼自家師父。
過往的教導,讓她們不敢放肆,否則失了禮節,少不了一陣訓斥。
“見禮后,你們先下去吧。我跟你們夏奶奶還有事情要說,等說完了,你們再聚。”徐凰道。
傅家姐妹聞言,不敢多說。
恭聲應‘是’后,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她們的背影離去,夏云裳臉上笑容慢慢收斂,一縷愁容代之而起。
“徐道友,真的不告訴她們嗎?”
雖然以世俗中的論法,作為傅清風和傅月池師父的徐凰,比夏云裳矮了一輩。但元神大修的地位在修行界極為尊崇。
所以,平輩論交,就成了雙方最合理的選擇。
徐凰搖了搖頭。
“傅家的劫難是大永國師所為。那是一頭修為達到元神巔峰的強大妖魔,連我都是不是對手,更何況她們?”
“而且若是讓她們知道這次傅家全家被下獄,只怕以清風的性子,也會失去冷靜。未免她們失去方寸,做出些失去冷靜的事情,還是不告訴的好。”
夏云裳認同的點了點頭,略作猶豫后。
“徐道友,敢問令師可在?他老人家向來是嫉惡如仇,若是由他出面,那國師必然伏誅。”
“我師父游歷東海,現在只怕已經在外海了!”
“外海?”
夏云裳心中一驚。
雖然她從未去過東海外海,但卻聽不少人說過,那是一個惡劣無比的修士禁區,數百上千丈,跟大山巨岳一般的龐然巨浪,以及比鋼刀還要鋒利的颶風,擋住了幾乎探索者的腳步。
除非是元神修士,否則無人能進去。
當然,以崇山真人徐君明的本事,肯定是能進去的。
想到這里,夏云裳便平復了心底的驚訝。
“令師何時能回來?”
“我也不是很清楚。”徐凰搖了搖頭。
一個月前回地皇山,師尊還在閉關,而地皇山也停留于東海外海之上。
“那妖僧國師豈不是無人可制?”
“夏道友不必擔憂,我師父當初離開的時候,便留下了后手。一經發難,必然會讓那妖僧伏誅。”徐凰自信道。
她曾經跟師父提過除去慈航普度的事情,不過師父回信他已經做了處置,讓自己不要多管。
既如此,徐凰便沒有多問。
她對自己師父的修為和手段極為自信,既然師父說能解決,那就肯定能解決。
夏云裳雖然很想問徐君明留下了什么后手,但想來這種事情必然極為隱秘,自己又非崇山一脈的門人,所以考慮一番,最后便沒有開口。
中州城,作為大永皇朝的帝都所在,它的繁華依舊如往昔那般耀眼。
不過因為當今皇帝的昏庸,大永各地活不下去的饑民,揭竿而起。從北到南,十幾個省份陷入戰火。
流離失所的百姓們,化成乞丐,到處漂泊。中州城作為帝都,也成了饑民最多的地方。
從各個城門,到各條街道,幾乎都被饑民塞滿了。
天門山,這座位于中州城外三十里的小山頭,當年徐君明再此收徒的時候,曾經火過一陣。
后來還有人在這里修建了一座道觀。
不過好景不長,隨著徐君明隱跡不出。沒什么名勝古跡和雄起秀麗風景的天門上,游人日益減少。
尤其三年前一把無名火燒毀了道觀后,這里便徹底沒人來了。
天門山后山是一片亂石灘,亂石灘過去,是跟天門山相似,高不過百米的矮丘。
其中土石交織,長了些雜草藤蔓,顯得荒僻不堪。
不過這樣不適合開辟為農田的地方,卻成了中州城貧民們的亂葬崗。
天門山后面山谷中,以及與之相連的山谷中,都有不少墳地。
平時,除了死人下葬,或者清明祭奠,幾乎沒人來這里。
但令人驚奇的是,就在這樣荒僻的地方,卻偏偏有三間茅屋,頑強得屹立在一個矮丘的山頂上。
茅屋以黃土做墻,茅草蓋頂,籬笆扎成院子,看起來跟大永民間的茅屋沒什么兩樣。
院子里收拾的很整潔,青石鋪成的地面,看不到多少泥土,周圍也沒有幾件農具,并不像是一家農家院落。
而且,院子里安靜的讓人感覺到害怕。
如果這里不是干凈整潔的話,猛地一看,還讓人以為這里鬧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