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此乃當今天子,爾等安敢如此無禮!”一六旬老者,氣的白須胡須的站出來,指責道。
“就是,難道你們如此行徑,就不怕大軍調集兵馬,誅殺爾等叛逆之行舉嗎?”又是一人沖著張繡喊話。
“呵呵,我還真的是好奇得很,連虎符都沒有的你們,如何調兵?”張繡稍稍抬了抬頭,戲謔的反問道。
一句質疑差點把那人差點沒噎出老血來。
連剛剛被說的熱血沸騰的劉協,也仿佛冷水潑頭一般,尚還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蛋,亦是立刻達拉了下來。
是呀!
沒有虎符,如何調兵?
拿嘴嗎?
要知道漢朝軍制,認符不認人,沒有虎符而擅自調動軍隊者,不問原因、理由、目的,一律以謀反罪論處,殺無赦!
現在虎符一印都在董卓手中,即便長安城周圍雖有數萬駐軍,卻根本就調不動一兵一卒。
“朕,難道不能直接調令嗎?”小皇帝吸了吸鼻涕,鼓起勇氣站立起來。
眾多甲士,一副看白癡的目光看向劉協。
你丫...誰啊?
天子?
那玩意,能吃嗎?
聽說天子的國庫還比不上他們這些士兵的月奉,怕不是搞笑的。
氣氛一度凝固....
沒辦法,劉協久居宮廷,對這些軍士毫無恩義可言,又沒有錢財錦鉑動人心,想要用他的名義號召士兵,那幾乎就是白日做夢。
一時間,劉協眾人,不知所措起來…
這些或是身穿綾羅綢緞,或是腰纏萬貫,或是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談、滔滔不絕的大臣們。
其實本質上,都是些關鍵時刻沒有主見的貨色,這些人中,要他們在嘴皮口頭上嚷嚷兩聲還行,真正能斷大事者,幾乎沒有!
這,或許也是小皇帝劉協的悲哀。
“張將軍!還有諸位!如今的天家蒙塵,只是一時龍擱淺灘罷了,大廈傾頹,值此危難之際,正是大漢勇士們,奮起效力、建功立業之時啊!
朕可以向你,向你們所有人許諾!只要你們救駕于朕,朕,一定重賞于你!”
沒辦法,劉協也只能擼袖子親自上陣勸說了。
然并卵,依舊沒有人聽他的。
見劉協也沒有辦法,在其身后,一位世家的年輕子弟,瞬間一喜,暗道他的機會來了!
該輪到我上場表演了!
輕了輕嗓子,踏前兩步。
“某曾聽聞圣賢曾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下萬事皆有綱常可尋,則國泰民安;如今朝堂之上,豈非不正是有那些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正人君子遺落于荒野,人不能各安本份,此天下亂源也!”
這番話倒是是綿里藏針啊,既表達自己想法的同時,也在暗示著,對面的張繡等人,無為人臣子的本分。
只是可惜,他的這番話聽起來是大義凌然,可仔細一想,卻是一張空大地餅,太不切實際了。
而且,看他那雙同樣迷茫的眼睛就知道,這位所說的,其實也只是盲目的假大空,滿嘴的之乎者也,心中卻根本就沒有什么具體的計劃,就更別提對事態發展的預料了。
說白了,人們朝拜皇帝,除卻那些世代深受皇恩、恪守本職的死忠以外,更多的,其實真正尊敬的也只是皇帝那個位子。
“哼!”
對于這些人滿嘴的之乎者也的所謂大義的話,張繡聽得厭煩了,當下重重的冷哼一聲,虎目一凝,雙目血光彌漫,無形煞氣四溢而出,讓得眾人膽顫,鴉雀無聲!
焦躁、不安,而又無能為力。
劉協仿佛清楚了自己的命運,有些不甘的低聲咆哮。
此時的他,就像一頭即將被抬上案板的鮮肉,明知道大限將至,可除了嚎叫幾聲,什么也做不了!
而隨著他不停走動的身影,匯聚在他身后里的文武幕僚們,也跟著目光游離不定起來。
世人皆說“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同樣的,落難的天家人物,或許倒霉起來,比之普通百姓還要不如,不僅僅是因為之前無限的風光早已不見,更為可悲的是還要猶籠中之鳥一樣,受人囚辱。
這對于皇帝而言,確是莫大的恥辱!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余下的為數不多的侍衛中,有人站了起來,手里拿著刀,面上盡是恨厲。
“我這就去拿下此人的人頭!”他身后十幾個士兵也都站起來,同樣握緊手中的武器,跟隨在了他的身后。
那些文官大臣們,盡皆臉色煞白,一個個不安的互相對視,搖旗吶喊的聲音顯然也比剛才小了許多,氣勢明顯大不如前。
張繡并沒有動作,一語不發,就是那么靜靜的坐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身上的亮銀寒鐵鎧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幽幽的寒光。
當然,他也并不是沒有絲毫的準備,鋒利的長劍就握在他的手中,握劍的手背上青筋緊繃,一副隨時準備拔劍出鞘的樣子。
不過,也無需他出手了,四周的將士,都能夠輕輕松松的將這些侍從解決掉。
自然,這些人的抵抗,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
沒過多久,盡數身亡。
郁悶的摸了摸腰間的劍柄,剛才憤慨之下拔出來的劍,已經被劉協他給放了回去....
唉,不是我軍不給力,實在是敵人太強大!
小皇帝劉協,和他那位不知道差了多少代的高祖皇帝祖宗,到底是親血脈。
實力,實力才是一切。
否則很多時候,即使你事先知道了結果如何,也無法改變軌跡,反而會被碾壓個粉身碎骨。
‘螳臂擋車’!
可不止是個成語,而是最真實的世間寫照,所以說在沒能擁有絕對強大的實力之前,還是老實的做個乖寶寶吧!
哪怕是貴為大漢的天子,在面對兇神惡煞的蠻人時,也只有做一個乖寶寶,才能活得長久!
呵呵!
也只能暗氣暗憋了,現在還不是翻臉爭斗的時候,日后定要讓你,還有你們這些不尊皇權的家伙,都知道一下我大漢天子的厲害!
“陛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的好。”張繡撇了撇嘴,告誡一聲劉協。
而后,再一次閉著雙目,如一尊石雕,巍然不動。
這一次,他卻是不再有什么耐心,去理會劉協了。
至于四周的其余眾人,則是紛紛跪伏于地,紛紛以袖遮面,做出一副痛哭的樣子,但到底流沒流眼淚,就只有自己和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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