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輕憐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這件事情鬧的有些太大了。
隱魔一脈現在并沒有天地通玄境界的至尊強者在,他們這些真火煉神境的強者便是扛大旗的人。
結果現在扛旗的卻是死了一個,據說還是死在了大光明寺的身上,這怎么能夠不引起轟動?
況且袁天放是否是死在虛渡手中可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就如同梅輕憐所說的,雖然袁天放已經死無全尸了,不過這件事情疑點太多,經不起推敲。
楚休這邊剛剛跟袁天放結怨翻臉,結果那邊袁天放就被殺了,楚休還大張旗鼓的清算殺戮袁天放的徒子徒孫,若是說這件事情跟楚休一點關系都沒有,誰相信?
所以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隱魔一脈第一時間便急招楚休跟梅輕憐前往東齊會合。
名義上是問一下事情的詳細經過,但實際上,其實還是審問的意味較多。
這次的地方安排在東齊都城大梁城周圍的一處秘密據點內,楚休和梅輕憐連續趕路接近一個月,中間沒有絲毫休息,這才來到了大梁城。
楚休和梅輕憐這么著急只是因為他想要提前見一下魏書涯,不過事情貌似有了一些變化,隱魔一脈的其他人為了防止魏書涯跟楚休說些什么,所以特意讓人守在大梁城周圍,楚休和梅輕憐剛剛出現,便被人給請去了,根本就沒有跟魏書涯見面的機會。
秘密據點的地下大殿中,隱魔一脈數位大佬齊聚一堂,楚休看到了魏書涯,還有其他幾人,來的倒是不如正魔大戰時全面。
不過這倒也很正常,袁天放的死的只是個人問題,而上次可是影響整個江湖格局的大事情,當然要慎重一些了。
魏書涯看著楚休,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看不出喜怒來。
他跟楚休之間的關系誰都知道,所以這種場合,除非是到了關鍵時刻,否則他也的確不太適合發表一些言論。
這時有一位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中的隱魔一脈大佬沉聲道:“楚休,我們找你來的目的,相信你也知道了。
袁天放死了,你可有什么好說的?”
楚休淡淡道:“風滿樓都已經將消息傳揚出去了,我又有什么好說的?”
“風滿樓是風滿樓的消息,不過我等為何感覺這其中有些不對?大光明寺應該知道袁天放乃是我隱魔一脈的執掌者之一,他們費盡心力殺了袁天放,圖什么?”
楚休忽然笑了兩聲道:“諸位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那隱魔一脈的大佬皺眉道:“當然是真話。”
“真話可有些對袁前輩不敬,諸位確定要聽。”
“當然要聽!”
楚休輕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諸位也就別怪我說話難聽了,袁天放被殺,純屬他活該!
我知道諸位懷疑我在其中做手腳,因為我跟袁天放有仇怨。
但諸位看看袁天放在北燕之地干的那些事情就知道了,他這純粹是在挑釁大光明寺的底線。
我執掌鎮武堂時,合縱連橫,威逼利誘,外加殺戮威懾,這才掌控住了一部分北燕武林的局勢,并且跟大光明寺的虛渡交手幾招后,這才算是可以在北燕立足。
大光明寺不去動我,只是因為現在大光明寺沒時間去動我,而且我也守著大家默認的規矩,沒有胡來。
而袁天放一到北燕都干了些什么?他帶著他那幫徒子徒孫攪得整個北燕武林都不得安寧,簡直不給人留絲毫的活路。
在他死之前,已經有不少北燕武林勢力的家主掌門去大光明寺告狀喊冤去了,作為北燕武林魁首的大光明寺,在這種情況下可能不出手嗎?
我甚至還摒棄前嫌,想要救袁天放,畢竟對方是我隱魔一脈的真火煉神境強者,死一個對于我隱魔一脈來說都是大損失。
但可惜那虛渡的修為深不可測,對方突破真火煉神境只是時間的問題,甚至說他是第二個陳青帝都不為過,我全力出手射了對方一箭,但卻也奈何不得對方,只能放任他殺人后離去,我若是強行攔截的話,恐怕到最后自己都會折在那里。”
為了找借口,楚休可是把虛渡的實力拔高了數倍。
楚休也不怕他們猜出來,因為虛渡的確是很低調,極少與人交手。
隱魔一脈當中,跟虛渡交過手的只有一位褚無忌,不過他肯定不會拆穿就對了。
等楚休說完之后,在場的眾人也都不吭聲了。
的確,袁天放的行為如果細究起來,的確是有些作死,再加上大光明寺愛管閑事的性格,倒真有可能對他出手。
這時忽然又有人問道:“大光明寺殺袁天放倒是有理有據,不過據我們所致,袁天放死后,你卻是大肆殺戮他的弟子,這又是為何?你還敢說你不是因為私怨嗎?”
楚休淡淡道:“實話實說,這其中的確是有一些私怨的元素,不過這卻并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我殺他們,乃是為了大局考慮!”
有人氣極反笑道:“你殘殺同門,還算是大局?”
楚休冷哼了一聲道:“你們不在北燕,怕是不知道袁天放究竟干了一些什么。
大部分的胡鬧事情都是他的那些徒子徒孫們鬧出來的,可以說是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我殺了他們,算是給了北燕武林一個交代,給了大光明寺一個交代,這件事情就算是這么過去了。
我若是不這么做,被大光明寺抓到了把柄,再借口進攻我鎮武堂,甚至整個隱魔一脈,那時候我隱魔一脈到底是戰,還是不戰?”
楚休嘆息了一聲道:“眼下正魔大戰剛剛結束,明魔一脈跟正道一脈兩敗俱傷,可以說正是我隱魔一脈休養生息的大好時機。
結果有些人作為隱魔一脈的領頭人之一,卻是全無大局觀,放肆胡來,差一點就挑起了正道武林跟隱魔一脈的激戰。
諸位,你們若是說,隱魔一脈不懼大光明寺,不懼跟正道武林一戰,那好,這便算我殺錯了,我愿意戴罪立功,作為先鋒跟大光明寺死戰。
但反之諸位若是不想跟大光明寺一戰,那就證明我做的沒錯。
殺了幾個只知道搗亂胡來的白癡,換得大光明寺息事寧人,保全大局,我認為值得!”
楚休這一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臉上的表情更是堂堂正正,好像是自己受了大委屈,但卻依舊為了隱魔一脈著想一般。
在場的眾人對視一眼,均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雖然這件事情疑點多的很,但楚休卻是都做出了解釋,眼下死無對證,他們還能怎樣?
最重要的是,楚休有一點正好戳在了他們的痛處上。
那就是現在整個隱魔一脈,沒有人想要跟大光明寺開戰。
就如同現在大光明寺不想跟隱魔一脈來一場激戰一樣,現在四分五裂,沒有一個主心骨的隱魔一脈更不想跟大光明寺激戰,因為沒有利益。
上次正魔大戰關乎到正魔兩道之間的格局,哪怕對于他們個人來說真的沒有絲毫的利益,他們也不得不出手,但現在嘛,他們有選擇的余地,卻是沒人愿意出手了。
楚休便利用這一點,在大光明寺那邊拿著隱魔一脈當威懾,現在到了隱魔一脈這邊,他卻是又拿著大光明寺當威懾,效果相當的好。
有人咳嗽了一聲道:“既然是這樣,那楚小友便先下去吧,這次倒也難為楚小友你了。
雖然是后輩,但卻能有如此的大局觀,不容易,不容易。”
一眾人此時反而贊揚起楚休來了,看得一旁的梅輕憐一陣目瞪口呆。
她可是看到了楚休所做的一切,以下犯上,殘殺同門,結果弄到最后,反而是他楚休有大局觀了,這簡直讓人無語。
楚休一臉坦蕩之色的走下去,魏書涯也跟了出來,沉聲道:“先跟我回去一趟。“
在這處秘密據點內,隱門一脈的大佬都有著屬于自己的單獨的房間,帶著楚休和梅輕憐進去后,魏書涯盯著楚休,沉聲道:“說說吧,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我可不信你小子能有這種大局觀,你要是真有大局觀,昔日在拜月教正魔大戰時,你便不會殺刑司徒了。”
楚休看了一眼四周,魏書涯輕哼了一聲道:“房間內都布有隔音陣法,其他人聽不見的。”
楚休笑了笑道:“什么事情都瞞不過魏老你,人,的確是我殺的,是我聯手虛渡一起殺的。”
魏書涯聞言頓時深吸了一口氣,就算他之前已經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經過,但他仍舊無法接受袁天放竟然死在了楚休的手中。
雖然以前楚休便有斬殺方金吾的經歷,不過這次跟那次根本不同。
方金吾雖然是真火煉神境強者,不過卻是一個老邁過時的家伙,不值一提。
而袁天放此時雖然不在巔峰,但卻絕對算不上是老。
最重要的是,袁天放可是隱魔一脈的大佬之一,不管他們之間的關系如何,雙方也都認識這么長時間了,結果現在卻是被楚休給殺了,這種事情怎么都有點別扭。
甚至就連魏書涯都沒想到,楚休的實力竟然已經增長到了這般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