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叫爸爸
但是，哪怕小伽古拉再排斥紅荼，他也無法拒絕族人們的好意。吃軟不吃硬的他當然知道這些人都是為自己好，所以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各種不耐，老老實實的接受紅荼的“好意”。
當然，紅荼愿意毫無保留的教導他，也是一大原因。
“無論是體術，還是劍術，又或者是其他的武器，都不過是用來奪取生命的東西罷了。”紅荼認真的給小伽古拉講著極為可怕的話，“所以，拿起武器的時候，你只要知道一點就可以了，那就是——殺掉敵人。”
小伽古拉一臉懵逼的看著遠處的巨獸沖了過來，一手拽著紅荼的衣袖就想拉著他趕緊跑。那巨獸沖過來了喂！教導的話之后再說行嗎？！
但憑他的力氣，自然是撼動不了紅荼的，只見紅荼安撫性的摸了摸他的頭，將小孩扒拉到身后，對著迎面沖來的巨獸拔出了腰間掛著的長刀，緩慢的一刀劈下。伽古拉只看到眼前一道模糊的銀光閃過，對面的巨獸就在前沖的時候從中間裂成了兩半，然后直接爆成了火光。
“好像有點用力過猛。”紅荼收回了刀，“看樣子我們需要另找一只獵物了。”
伽古拉：“…”
“恩？怎么了？”見身后的小孩一臉呆滯，紅荼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腦袋，感覺手感還不錯。
小伽古拉被喚回思緒，表情復雜的看著紅荼，半響，他似乎下了什么決定，一臉鄭重的說道：“請教我劍術！師父！”
“叫爸爸。”
伽古拉：“…！”閉嘴！
“哈哈哈哈！”見小孩秒變臉，紅荼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讓伽古拉更加不開心，連小臉都氣的憋紅了。
見此，紅荼也不故意逗他了，而是蹲下身，將腰上的長刀卸了下來，直接遞到了他的眼前：“就當是拜師的見面禮了。”
伽古拉鄭重的接過刀，認認真真的板著臉給他行了一個拜師禮。兩人都不是什么循規蹈矩的人，也不在意太多，草草就這么完成了拜師禮。
“走吧，現在去打一只獵物，回去給你量身打造一把刀吧。這把刀，對你來說太長了。”紅荼起身，對伽古拉伸出了手。
伽古拉一手將長刀艱難的抱在懷里，一邊拉住了紅荼手。直到現在，伽古拉才勉強算是接納了紅荼，雖然只是看中了紅荼的強大。
之后，心情頗好的紅荼當著小伽古拉的面一拳打死了一只味道不錯的巨獸，拖著這只巨獸回到了村子里。
忽然覺得自己只說要學劍術有點虧的伽古拉：“…”把體術也加上吧…不，不止體術！他會的，我都要學！
伽古拉現在雄心壯志，信心滿滿，并且暗自下決心，一定要成為像紅荼這樣的，不，是超過紅荼的強大戰士！然后完成勇者試煉，獲得勇者之巔的寶物！
等紅荼帶著伽古拉回到村落沒多久，村子所有人都知道伽古拉終于拜師紅荼了。
一路上得知了這件事的人們都在恭賀紅荼和伽古拉，而在看到紅荼身后拖著的巨獸后，更是對紅荼的實力贊不絕口。
紅荼全都一一禮貌的謝過，帶著伽古拉返回了自己的暫住地。
“來吧，慶祝一下。”紅荼一手拽著巨獸的尾巴，一手帶著伽古拉進了家里，準備做一頓大餐。
伽古拉也沒有拒絕，跟著紅荼進了屋里。
“你先坐吧，我去處理一下獵物。”紅荼示意小孩在沙發上，還拿出了一些小零食，可謂了做足了準備。
但伽古拉并不吃這一套，他在紅荼處理獵物的時候執拗的蹲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看著對一個孩子來說應該頗為血腥的場面。
紅荼見此，也沒多說什么。這個孩子不能以常理看待，他是與身為人類的桐野牧夫完全不同的類型，所以要教的也完全不一樣。紅荼也不覺得自己會帶壞小孩，嗯，對于這一點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小伽古拉就在紅荼的默許下，在一旁看著他熟練的給死去的獵物放血、褪皮，然后切下能吃的部分。
“你為什么一定要收我為徒？”伽古拉忽然問道。
“因為你很有趣。”受了徒，多少獲得了信任，紅荼就開始一點一點的暴露本性了。
“有趣？”伽古拉想起之前紅荼看他的眼神。那眼神的確可以稱得上是“感興趣”的眼神。
“你和你的族人們不太一樣，你知道嗎？”紅荼處理好了獵物，他兩手在裝著血的盆子邊緣輕輕一點，手上沾到的鮮血就如活物般滑動，全數落入盆中，而他的手也恢復了干凈。
看到這一幕，伽古拉抿緊了嘴：“是嗎？”
伽古拉雖然早熟，但終究還是個孩子。他隱約察覺到自己與其他同齡人相處的不太好，但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與其他族人并不一樣。他的閱歷還不足以讓他準確知道他們是哪里不同，只能隱約覺得族人們太容易被欺騙，居然會輕易的相信紅荼。
紅荼甩了甩干凈的手，換了個問題：“那我換個問題好了。如果之前那幾只你們對付不了的怪獸出了山林的話，你覺得，你們村子應該怎么辦？”
伽古拉皺起了眉：“已經確定對付不了了，自然是直接撤離比較好。”
紅荼神秘一笑：“那你知道你們村子會采取什么行動嗎？”
“會嘗試著戰斗，不敵之后…再撤離。”伽古拉皺起了眉，“之后，村子還會想辦法消滅怪獸。”
但伽古拉自己未必會這樣。至少在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他不會再回來。
“你看，這就是差別。”紅荼將裝著切好的肉的盆子拿起，向廚房走去。
伽古拉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疑惑的問道：“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伽古拉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族人們似乎過于…耿直？但這也讓伽古拉由衷的感覺到了一種格格不入的不適感。
紅荼笑了笑，沒有立即告訴這個孩子答案。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夢想，如果告訴對方事實的話，說不定這小孩美好的夢想就要直接破碎了呢。
所以，他用出了大人們一般用來敷衍孩子的“大人語錄”：“你長大之后，自然會知道的。”
伽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