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零章 招搖過市
程伯清也是日了狗了，看著那對兒“神仙眷侶”離去的背影，牙疼不已。
奶奶的！都嫁人了，還散著頭發干什么？
怎地？和他配對唄？情侶頭啊？害的本公子又讓這鳥廝下了黑手。
想到要在一天之內整理完天下支度，程伯清更是眼淚都快下來了，反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怎么又犯在這個賤人手中了呢？”
啪，身后唐俊和長孫元冀輕輕地拍了拍程伯清的肩膀。
“哎呀，伯清兄啊！”
唐俊腮幫子顫抖，一臉的痛苦之相。
“怎么就就沒忍住呢？”
“就是就是”長孫元冀還不如唐俊，整張臉都扭曲著，還非要弄出痛心疾首的模樣來。
“怎么就一時沒忍住，竟對長寧郡王妃起了邪念呢？這要是傳出去，伯清兄這一世英明....”
“滾！！！”程伯清一聲暴喝，把兩人嚇了一跳。
只見這廝已經失去理智了，指著自己，“老子有什么一世英明？有什么一世英明？”
“但凡有一點心智，也不至于結交下你們兩個混賬王八蛋！！”
說完，程大公子調頭就走。
“等著哈，老子和你們沒完！和穆子究沒完！！”
這是當他程伯清看不出來，這兩個孫子是憋著樂呢？心里巴不得演一場好戲，與他們排解。
“唉唉唉！”
唐俊和長孫元冀在身后叫嚷，“怎么就走了呢？”
“兄弟們可還沒痛快呢！”
“唉唉....”
見真叫不回來了，“你干嘛去啊？”
只聞程伯清甩下一句：“回戶部，算賬去！”
“算賬去。”是帶著哭腔崩出來的。
且先不說三個活寶在西市里丟人丟到了姥姥家，回頭來說吳寧和秦妙娘。
二人也不坐車，手挽手，肩并肩，沒羞沒臊、旁若無人地漫步長街。
百姓們一看，這男的熟啊！
都認識，乃是狂生穆子究，大周新貴——長寧郡王。
現在呢，又是朝中財權在握的實權人物，至于這女的 好吧，穆子究這么招搖，就算不認識，也得認識了。
益州商家女——秦妙娘，乃是長寧郡王妃是也。
不知道的百姓只當這是一雙璧人，般配了一臉。
而知情的官員們，卻是暗自咋舌。
“穆子究這是擺給誰看的啊？”
這一遭“招搖過市”，長安城上下可就誰都知道秦妙娘來了，長寧郡王妃來了。
果然，二人剛進十六王宅的坊門，就見李裹兒一陣風似的殺到了吳寧家門口兒，正好與二人撞了個正著。
而李裹兒一見妙娘，又是直撲而上。
“哈！！聽下人說子究哥哥挽著一絕色美人，本宮還不敢確定。前來一見，果然是姐姐呢！”
秦妙娘有幾分驚訝，一時還沒法把眼前這個風風火火的女孩，與當年那個吳寧身后的小跟屁蟲并于一處。
茫然看向吳寧，吳老九也是滿臉無奈，“裹兒，進府再說！”
他還真怕李裹兒那張沒遮攔的嘴里，喊出什么“寧哥哥”、“下山坳”之類的話語來。
而秦妙娘則是得了吳寧的提示，知道這是李裹兒，驚喜道：
“裹兒妹妹？多年不見，竟出落得如此漂亮了呢！”
李裹兒先是向吳寧吐了吐舌頭，然后才回秦妙娘的話。
“哎呀，一般般啦，比姐姐卻是還差些呢！”
說完，著急進府與秦妙娘敘舊，一手一個，挽著二人就往府里拽，卻是把老九和秦妙娘隔在了兩邊。
入府之后，李裹兒沒了顧忌，與秦妙娘熱絡了好一會兒。
聊起舊事，還有近年狀況。
一直在長寧郡王府呆到晚間，才不舍地離去。并與秦妙娘約定，改日帶她游歷長安。
這期間，穆子究挽著郡王妃走了大半個長安城的消息，也已經在城中傳開了。
太平的反應和李裹兒差不多，也想第一時間來看看秦妙娘。
只不過，她沒有李裹兒那般爽快，思前想后，還是忍住了。
狄胖子也知道了。
本來嘛，武承嗣入東宮之后，為了討好狄仁杰，借著代理國政的機會，向老太太請了旨，允許狄仁杰吃葷。
狄胖子這段時間，就跟過了年似的。
可是，今日這餐晚飯，看著桌上的各色美食，狄懷英卻是怎么也下不去嘴了。
秦妙娘來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兒呢？
按說，吳寧有情有義，到了這個高度還不肯舍棄患難之妻，這是好事兒。
可是，狄仁杰知道，吳寧可是要拿回一切的啊，他是要最終坐上皇位的啊！
秦妙娘，她能夠母儀天下嗎？又能讓朝中的各方勢力滿意嗎？
從這個角度來說，她來長安，就是壞事。
而且，狄胖子有點咸吃蘿卜淡操心的嫌疑，甚至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他覺得，吳寧的這份情義，很可能會是他登封造極的一大隱患。
武則天也知道了秦妙娘的到來，這讓告病修養的老太太很不高興。
想想也是，當年吳寧還在房州的時候，老太太得知他娶了個商人女就大發過脾氣。
從根兒上，武則天就對秦妙娘喜歡不起來。
“這個女人到底還是來了！”
一旁的上官婉兒隨聲勸道：“陛下，民間有老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
“臣妾還聽聞，那秦妙娘貌若天仙，與長寧郡寧站在一處，宛若仙人眷侶，甚是般配。”
“依臣妾之見，你就....”
“嗯？”老太太森然一哼，“般配？”
“什么就般配了？”
“大庭廣眾，膩膩糊糊。已為人婦，髻也不扎，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體統！？”
“還般配！？”
老太太瞪了上官婉兒一眼，意味深長。
意思說：你替那個女人說話，用意何在，別以為朕不知道。
帶著警告意味地來了一句，“近來，你怎么老是往吏部跑啊？”
“啊？”上官婉兒一驚，低下頭來，不敢回答了。
往吏部路，當然是借機去會情郎。
武則天得意地微微撇嘴。
以前老太太還曾經奇怪過，上官小婉也不知道那兩兄弟的身份，怎么就明里暗里地幫著那兩兄弟。
結果，她是被人使了美男計了。
想來也屬必然，就吳老十那個風度，那張俊臉。什么樣的女人拿不下來？
連大周第一才女的上官婉兒，向來清冷，卻也要為之傾倒。
想到這兒，老太太嘴角劃過一絲弧度，又好好地看了看上官婉兒。
沉吟片刻，“婉兒啊！”
“臣妾在！”
“你覺得，朕這一生，值得標榜嗎？”
“如果是你，你愿意做秦妙娘那樣的小女人，還是朕這般與男人爭鋒的巾幗梟雄！？”
“啊？”
上官婉兒一愣，不知老太太怎么會這么問，又怎會自比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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