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7章 失敗

　　夏多設想得很美好，但如果沒有達芙妮配合的話，那就只是一場空，不過眼下達芙妮大概率將自己放進了循環之中，這就是他可以利用的點。

　　只要他什么都不做，不表現出任何異常出來，達芙妮大概率會一直堅持下來，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讓他投降。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也確實如夏多所料，達芙妮表現出了遠超絕大多數高等法師的心靈韌性，如果在這過程中她也保持了意識的連續性，那夏多簡直不敢想象自己面對的是什么怪物，那就必然導向一種可能，那就是——

　　達芙妮并沒有保留意識的連續性，而是將自己置身于循環之中，一如夏多看過的那個電影中的人類法師。

　　如果夏多沒有手握關鍵打破循環的道具，那么即便他能夠在循環當中恢復心靈疲憊，也依然要受困于如此酷刑。

　　他現在之所以能夠忍受這樣的時間循環，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他能忍，而是這樣的時間循環存在可利用之處。

　　如果此刻他已經將光明會在淚滴湖的儀式解析完成，同時他自身的研究也達到了一個沒有現實實驗就推進不下去的程度，這種情況下，他難道還能一直忍受下去嗎？

　　就好比將一個正常人變成石頭，看似永恒了，但一切的未知也全都鎖定了，所思所想全都是無數年前的老一套，這種情況下，人豈不就真成了一塊食古不化的石頭？

　　這種情況下，哪怕在客觀上再能忍受，在心理上也是會被這樣一層不變的時空給逼瘋的。

　　好在夏多還沒有到那種程度，他還有太多的工作沒有完成，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希望達芙妮能夠一直堅持下去，直到他自己主動打破循環。

　　但這樣的好事又怎么可能輪得上他呢！

　　在時間循環持續了將近兩年的時候，原本每次循環都要喊上一句的達芙妮突然換了一種語氣：

　　“你在拖延時間？！”

　　不等夏多回答，循環再次開啟，而這次達芙妮又說了一句不一樣的話，“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然后循環繼續，新的循環中，達芙妮這次沒有先開口，似乎是想等著夏多的回答，但夏多依然保持沉默，他正抓緊時間對淚滴湖儀式的相關細節進行最后的確認呢！

　　見夏多沒有回答，達芙妮也沒有多等，而是果斷再次開啟循環，然后在新的循環中嘗試反制夏多。

　　但這種偷雞行為怎么可能難到夏多，在調整工作與休息平衡后，即便是在最深度思考的時候，他也依然保持著對外界足夠的警戒。

　　并不會因為處在一兩秒的循環中就放松了警惕，甚至在循環中，他還就達芙妮可能如何發起攻擊、如果反制進行推演模擬。

　　而偷雞就是夏多多次模擬過的情況，其實換做他是循環的主導者，在知道目標能夠在循環中保持意識連續的情況下，他也會在長時間的循環后嘗試偷雞，也就是偷襲。

　　正常來說，沒有人可以如此長時間地保持警惕，但夏多并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也根本沒法在時間循環中保持意識連續。

　　于是，夏多果斷回擊，而這一次達芙妮沒有再繼續開啟循環了，只是夏多也不再是最開始的那樣狀態了，現在的對決雖然延續了之前的狀態，夏多處于下風，但經過循環期間的不斷研究，對于當前局勢他有了很多新方案。

　　具體表現就是，在無數次循環過后，夏多在對決中迅速挽回損失，并逐步占據上方，而且他的優勢還遠不至于此，他最大的底牌還沒有用出來呢！

　　現在更像是逗達芙妮玩，像看看對方還有什么底牌。

　　但顯然，如夏多先前所料，達芙妮已經技窮了，不然也不至于使出無限循環的手段，而現在也不過是無謂的掙扎而已。

　　“達芙妮，你還有什么手段盡可使出來，現在不用等下就沒機會了，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夏多這番挑釁的言語讓達芙妮心中暗恨，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來，反而繼續嘗試從夏多這邊套話：“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能夠超脫時間線？”

　　“你將這個稱為‘超脫時間線’嗎？那你呢？你憑什么能夠操縱時間線？是你眼中的那種星光能量嗎？”

　　對于達芙妮使用的手段，在經過長達兩年對淚滴湖儀式的解析后，夏多到現在也已經有所了解，但仍存在很多疑惑，畢竟淚滴湖儀式并不是光明會的核心儀式，不可能包含儀式的全部秘密。

　　現在他最大的困惑之處就在于達芙妮或者說光明會是如何這般精準地控制時間線的，無論是此前的梅特里爾儀式，還是淚滴湖儀式，對于時間線的控制都很粗糙。

　　至少以那兩個儀式來看，絕對做不到像達芙妮現在這樣的能夠精確控制時間在一兩秒內不斷循環。

　　這太夸張了，完全不像是凡間能夠掌握的技術。

　　之前夏多經歷的時間循環其實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時間循環，按照夏多能夠理解的做法，其實是創造了一個額外的只有一兩秒鐘的時間線。

　　然后將其取代了正常的時間線。

　　或者也可以認為是達芙妮將夏多以及一切相關的人或物的那一兩秒鐘時間獨立了出來，進行重復演化，直到出現達芙妮認為可以接受的那種可能。

　　由于是時間線上的操作，所以夏多感知到的現實世界都真實不虛，因為達芙妮無法創造他不存在的時間線，而他存在的時間線，只要在他的感知中，那就是真實不虛的。

　　達芙妮所說的超脫時間線大抵也就是如此。

　　按照夏多的理解，真實的時間線可以同時存在多個，但于個人而言，能夠感知到的就只有一個，且只有那一個能夠感知到的才是真實。

　　或許在其他時間線上也存在無數個夏多，但這個時間線上的夏多沒能感知到，那就可以認為那些時間線不存在。

　　無數個個人時間線交織在一起，就成了現實世界。

　　如果是兩個毫無因果關系的人（用地球上的話說就是光錐之外），他們的時間線是互補干涉的，改變了其中一個，另一個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但如果存在因果關系，其中一個變化，另一個也必然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