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6章 確定與不確定

　　無非就是時間而已。

　　眼下夏多正處于時間循環當中，時間對他來說是最沒有意義的東西，唯一的負收益大抵就是意識的持續熵增。

　　夏多突然發現自己之前的預計并不切合實際，以他現在的意識狀態，恐怕很難在有限的幾年內完成對淚滴湖儀式的解析。

　　從最開始的一個星期，夏多覺得自己還能堅持下去，到后來的一個月，他就開始理解多瑪姆了，只不過因為淚滴湖魔網數據還未分析處理完成，他暫時還能忍受下去。

　　他必須將休息、恢復納入考慮之中，實際的處理分析進度很可能會拉長到一個連他自己也看不過去的地步。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當然，在分析處理淚滴湖魔網數據的過程中，夏多偶爾也會生出一些其他的想法，畢竟始終專注于一件事對于個人心力的考驗還是相當大的。

　　他其實完全可以主動打破循環！

　　打破循環或者說將循環推進到現世同步的程度，關鍵在于將過去的時間線徹底錨定，使得過去無法發生改變，也就無法為過去重塑歷史了。

　　也就無法被拖入時間循環了。

　　而夏多發現的最有效的錨定過去的方法就是借助神使的力量，他自身的力量在如今決戰的大背景下僅僅只能為他保持意識的連續性，而無法錨定過去。（之前可以）

　　收到神使的回復就是其中一種有效的錨定過去的方式，但還有更簡單的，就是神使就在身邊。

　　眼下泰德神使正帶著自己的下屬在幽暗地域清理深淵之地雛形，里奇神使之前從泰維曼薩回來也去了幽暗地域。

　　兩位神使都不在地表，更不在夏多身邊。

　　但是——

　　夏多擁有兩位神使的圣印，而且是具備神使部分本質的圣印，只不過之前夏多因為擔心將圣印留在身邊可能出現隱私問題，所以他一直將圣印保存在隨身空間。

　　那里是他能夠絕對主宰的地方，只有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將圣印取出。

　　而隨身空間一直以來就是以夏多的意識為錨點的。

　　也就是說，即便達芙妮將時間循環的間隔設置成凡人無法感知到的程度，只要無法改變夏多意識的連續性，就無法阻止夏多使用隨身空間。

　　換言之，夏多現在隨時都可以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兩位神使的圣印，以獲得錨定過去的效果，從而打破現在所處的時間循環。

　　但夏多并沒有這么做。

　　一方面，他很清楚操縱時間線不可能毫無代價，為了給聯盟爭取更多優勢，現在有機會消耗光明會的力量，他自然要充分利用起來。

　　另一方面，時間循環其實也是一次機會，本來現世中根本沒那么多時間給他或者給聯盟去解析淚滴湖儀式。

　　但在時間循環中，由于夏多意識可以保持連續，就相當于憑空擁有了近乎無限的時間去解析那個儀式。

　　當然，這里的無限時間不僅是指夏多需要堅持的時間，也是指達芙妮需要堅持的時間，雙方任何一個堅持不了，那就不是無限。

　　所以只是理論上近乎無限。

　　而實際上，夏多現在已經憑空多出一個多月，他自己在經過休整、制定新計劃后，已經完全能夠堅持到他完成對那個儀式的解析，現在就看達芙妮的了！

　　就看光明會到底有沒有能力親手將自己推入毀滅的深淵。

　　夏多期待著，順便也開始計劃著等淚滴湖儀式解析出來打破循環后，聯盟方要如何進行反擊，現在身處時間循環中，因為要考慮到休息，他有足夠的時間來思考這些。

　　不止如此，他甚至還想著要不要自己原本正在做的一些研究（非實操部分）也放到這期間來做，反正是敵人送的時間，不用白不用。

　　這當然是可以暢想的，就看光明會給不給這個機會了！

　　好在現在認識到也還不算遲，這一個月來并未發生什么意外，接下來只要好好調整自己，做好打持久戰的心理準備。

　　誰能堅持到最后，誰就能獲得勝利。

　　也是夏多之前考慮不足，一上來就要和達芙妮比拼耐力，其實是極大地低估了達芙妮能夠維持時間循環的時間，可能也有一點誤判。

　　那就是達芙妮可能自身也在循環之中，或許最開始的那兩天達芙妮并未參與循環，從她主動開口詢問開始，可能達芙妮將自己也放在了循環之中。

　　通過這樣的手段讓自己盡可能避免意識方面的疲憊。

　　當然，夏多也并不認為達芙妮完全沒有后手，如果因此放松警惕的話，吃虧的只會是他自己。

　　除了低估達芙妮，夏多對自身意識的承受能力也有一定的高估，一上來就進行高強度的思考，對于打持久戰并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或者也可以理解為心靈上的壽命消耗。

　　由于身體的狀態始終處于近乎定格的狀態，只需要減少高強度的思考活動，是可以通過身體對意識的恢復能力恢復過來的。

　　冷靜下來后，夏多暫時停止了分析工作，而是通過冥想一點點排除內心的負面情緒，當然這是在保證基本警戒的前提下。

　　等到心理狀態完全恢復，他又重新制定了平衡工作、休息的新計劃，也是在這一相對休閑、從容的思考過程中，他發現了此前被他忽略的一些細節——

　　但現在，身處循環之中，身體一次次地被重置回一兩秒前，倒不至于感到絲毫疲憊，可心靈上的疲憊卻無法避免。

　　當然，如果夏多是在自己家里進行時間循環，那他當然可以放心大膽地進行意識層面的休眠，從而達到恢復的目的。

　　但他的情緒中也已經開始出現煩躁、不滿、憤懣的負面屬性了，達芙妮這么一直循環時間確實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但夏多身處循環之中難道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嗎？

　　思考本身就是存在消耗的，只不過平常累了可以休息、可以睡覺，可以用其他更加輕松的休閑活動來放松身心。

　　可眼下他正處于敵人創設的時間循環當中，只要他稍有放松，可能就要萬劫不復了，這種情況下，他恨不得多長幾個心眼，時刻保持警惕。

　　更不用說，在保持警惕的情況下進行高強度的思考分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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