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1章 道不同

　　關于七塔的歷史淵源，這里面有太多可以爭執辯論的地方了，巴迪加爾不指望能夠說服所有人認同他的觀點，但其他人也不可能在這上面給現在的七塔造成太大的麻煩。

　　在維德之后，其余大奧術師或多或少都說了幾句，而七塔也一一予以了反駁或者解釋。

　　對于是否接受異位面開拓者后代回歸尚無定論，但上午的爭論也表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

　　今天這個議題放在大奧術師聯席會議討論是完全合理的。

　　畢竟如果不合理的話，七塔就沒必要參與討論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沒有走就說明有討論的必要，進而說明這個議題放在這里討論的合理性。

　　這有點類似循環驗證，但這就是現實，從巴迪加爾等人到場的那一刻就決定了的。

　　但議題放在這里討論合理，并不意味著七塔一定會按照夏多所想的去做，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呢！

　　中午休會時，夏多在休息室剛送走前來交換意見的維德，就等待了一個不速之客。

　　霍恩一進來，也不等夏多開口，就語帶不滿地指責道：“夏多領主如果真想推動可持續發展，完全可以和我們商量嘛，何必將局面搞得這么僵！”

　　霍恩到現在還以為這事是因為夏多埋怨七塔拒絕交出新塞汶頓基座而引起的，但夏多也并未多解釋，從霍恩的態度來看，七塔并不認為自己有什么錯。

　　這完全是立場問題，立場不同解釋再多都沒用。

　　換做夏多是七塔的掌控者，其實也不會輕易放手至少26位大奧術師的潛在實力，更別說還有好幾個宜居位面。

　　原本的私產一下子變成公產了，短時間內這誰能接受得了。

　　至于說執政地位，雖說夏多并不介意文明成熟后交給更擅長的人，但那也是以后，在真正見到文明發展到他認為合格之前，他是不會放棄任何掌控權力的！

　　他都這樣了，七塔肯定也不會輕易放棄現在耐色瑞爾的執政地位，但政治不就是妥協嗎？七塔本身也是妥協的產物，大勢之下妥協放棄執政地位也并非不可能。

　　想到這，夏多將原本想要反駁霍恩指責的話咽了回去，既然雙方立場已定，那其實完全沒必要解釋太多，他直接扯開話題，故作輕松地說道：

　　“霍恩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待子民極厚，不僅是我領地自己的子民，對所有耐色子民我都抱有深切的愛護。

　　“普曼來找我，說七塔禁錮了甜水位面，不允許他們回歸主位面，這絕對觸及我的底線了。

　　“對于那幾個位面的所有權歸屬我沒有任何異議，但對于位面內的耐色子民，我希望七塔能給他們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

　　夏多說完，就等著霍恩的反應，和他預料的一樣，霍恩臉色霎時就陰沉了下來，冷冷說道：“果然是你！”

　　“不，不只是我，任何還守著領主職責的耐色領主都不會坐視這樣的事發生，只是恰好是我第一個知道罷了。”

　　夏多這話說得言真意切，不帶半點虛偽，饒是帶著怒氣而來的霍恩也不禁動容，再想到夏多過去的行事作風，霍恩心里的火氣漸漸小了。

　　但就如同夏多已經認識到的那樣，霍恩此刻也明白雙方矛盾的關鍵不在于位面如何分配或者開拓者后代如何安置，而是一旦這么做了，七塔實力大減、威望大失。

　　這不是利益問題，這是立場問題！

　　但同時，霍恩也意識到，七塔成也塞汶頓盟約，敗也塞汶頓盟約，塞汶頓盟約給予了七塔特殊地位，卻也將七塔架了起來，違反塞汶頓盟約就等于否定了七塔的執政地位。

　　而眼下這個問題，無論七塔如何詭辯，是個人心里都有一座天平，知道誰是誰非，哪怕一時得利，也必定埋下隱患。

　　想通此節，霍恩頓時沉默了，再想到夏多剛剛說的待子民極厚，他突然覺得或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引領耐色瑞爾的未來。

　　至于現在的七塔，霍恩已經不知道如何評判，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哪怕明知道現在做的不對，也還是要堅持下去，因為就算他自己不愿意，他身后的人也會推著他往前走。

　　“唉——”

　　霍恩長嘆一聲，看向夏多的眼神已經沒有之前的憤怒，卻也更加復雜，羨慕、厭惡、認可、反對，諸多情緒交織在一起，一時間讓他再也說不出哪怕一個字。

　　“霍恩閣下請回吧，一會兒下午的會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休息一會兒養好精神，免得下午太過勞累堅持不住。”

　　“呵，夏多領主認為你們已經贏定了嗎？那你就太小看七塔的底蘊了！”

　　說完，霍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夏多的休息室，留夏多一個人在身后陷入了沉思。

　　“老師，霍恩所說就是這樣了，我覺得這事可能還存在變數。”

　　“變數？”

　　尹奧勒姆搖了搖頭，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得過分的學生，他總想將一切都交給對方，但歲月的沉淀卻不是僅憑言語就可以指導的。

　　“巴迪加爾他們來了就沒有變數了，不要忘了我們的初衷，不是要對七塔如何，而是讓開拓者們的后代順利回歸。

　　“至于之后，我們和七塔也沒有絕對的矛盾，大勢如此，我們不得不從罷了。”

　　尹奧勒姆這么一說，夏多立刻就明白過來，眼看著成功近在眼前，被霍恩一激，不免有些沉不住氣了。

　　不過他也并不認為自己的擔憂沒有必要，那幾個位面現在還掌握在七塔手中，那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即便最終那些位面和主位面連通了，后續的發展也未必會如他所想，那么現在未雨綢繆就不見得是什么壞事。

　　當然，夏多也沒有立刻反駁尹奧勒姆，而是應了下來，待離開尹奧勒姆的休息室，他沒有去休息或者見其他人，而是去了實驗室。

　　他準備趁著休會期間再進行一次預言儀式，看看是否會有變數，他已經想到哪里可能出問題了，即便找不到變數，他也可以想辦法提前打補丁。

　　相當于提前掐滅部分變數。

　　“大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