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2章 缸中之腦、內存

　　當然即便能在魔網層面做出偽裝，也還是被歸為第一層次的幻術。

　　因為第二層次的幻術就開始涉及心靈了，法術不再是外在的偽裝，而是變成針對心靈的無形影響。

　　這一層次的幻術，其實也不大難防備，甚至可以說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比第一層次的幻術還更容易防范，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心靈護符。

　　這點夏多毫無疑問是具備的，哪怕是化身，他也沒有落下任何一種防護措施，真正做到了和本體一般無二。

　　如果說有什么心靈法術能夠影響到自己，那夏多完全相信，但他不相信有什么心靈法術能夠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影響到他！

　　既然不是心靈法術，那很大可能就是幻術的第三個層次了——

　　有點像心靈法術，卻可以無視心靈防護，是施法者和受術者基于相似的認知共同創造一個虛擬的世界。

　　只是這等層次的幻術，夏多僅在一些精靈典籍中見到，現實中從未遇到，甚至聽都很少聽說。

　　據說這種層次的幻術已經可以做到即時演化，也就是說如果他真的陷入到這種幻術中，那他無論是傳送到科曼索，還是耐色瑞爾，甚至是星界、外層位面，幻術都會一一演化。

　　這才是最恐怖的，幻術演化的內容是基于施法者和受術者雙方的認知，換言之夏多根本無法超越自己的認知，想到了其實就已經是自己認知的一部分了。

　　相當于變成了一個缸中之腦，陷入到這種幻術當中，幾乎無法脫離，更絕望的是幻術中根本沒有時間概念，里面哪怕過去無數年，外界仍然是只有一瞬間。

　　這才是真正的一眼萬年。

　　夏多不確定如果自殺的話能不能脫離幻境，但他肯定不希望自己走到那一步，或許未知的敵人就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他的意識湮滅。

　　突然間，一道閃電劃過他的腦海，他想到了這幾天凱特米爾和卡林珊查到的那些前后行為特征不一的潛伏者，

　　離奇自殺是不是中了這種類似缸中之腦的幻術，最終導致意識湮滅、靈魂瓦解。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夏多不禁心中一寒，難道他也要步那些潛伏者的后塵嗎？

　　“不，這絕不是我的結局！”

　　夏多的意志不說堅如鋼鐵，至少也堪比頑石，如果連驗證都沒有驗證就陷入絕望，那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眼下最重要是確定自己是否處于一個基于敵我認知的實時虛擬世界，如果不是的話，那最不濟還能等到浮空城或者卡林珊方面的援助。

　　如果是話，時間對他來說就不重要了，接下來的他有大把的時間來想辦法擺脫困境。

——奧術躍遷　　夏多這次選擇的目標是耐色瑞爾，經歷過多次傳送，他也開始嘗試修正奧術躍遷的傳送效果，并開始解析當前魔網（相對于主位面的）特征。

　　之后再基于這個變異的魔網進行法術適配，到時候他的行動能力將能提升到極限，而不必像現在這樣因為擔心傳送錯亂在進行奧能躍遷時各種保守。

　　很快，夏多就抵達了塞汶頓，或者說這片虛擬世界對應主位面被稱為塞汶頓的地方，這里沒有他熟悉的城鎮、建筑。

　　當然，人也是沒有的，包括科曼索那邊也都沒有精靈，只有那些死物才會在他的認知與現實（虛擬世界的現實）發生沖突時，才會做出調整。

　　就像現在，當他發現虛擬世界的塞汶頓地區并沒有他熟悉的那座七塔之城的時候，一種看似潛移默化但在他記憶當中卻是如此突兀的變化再次發生在他的眼前。

　　一座完整卻沒有任何生氣的城市憑空出現了，一如之前的科曼索。

　　接下來，夏多又走過了許多地方，一開始總是似是而非，之后又迅速演變為他所熟悉的場景。

　　至此他已基本確定，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幻術第三層次——在精靈典籍中被稱為心象世界的存在。

　　當然，為了進一步驗證，夏多還嘗試去了星界、以太位面，甚至是外層位面，這心象世界都一一演化了出來。

　　對能夠施展出這等幻術的存在，夏多并不認為自己對世界本質的認知能夠超越對方。

　　當然，即便是超過也沒用，這個心象世界并不是基于施法者的認知創造的，而是基于施法者和受術者雙方的認知來創造的。

　　這讓夏多感覺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勞的，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感到有些絕望了。

　　這種絕望是無形的、深植心底的，并且會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增長、不斷地蠶食著他有限的理智。

　　夏多知道自己必須趕快做點什么，并為此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他真的會被這種絕望壓垮。

　　在這個沒有意義的虛擬世界，他必須自己給自己創造意義才能維持自我。

　　他堅信哪怕暫時找不出脫離心象世界的方法，在足夠長的時間里，方法是必定會浮現出來的，只是他能否堅持到那一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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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也不相信這個世界真能無限期的維持下去，這樣一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在外界表現為零的信息庫，內部的信息量卻每時每刻都在高速增長。

　　這顯然是違背常理的，必定會在某個地方付出難以想象的巨大代價。

　　“那么代價是什么呢？”

　　夏多自己這個化身并無完整靈魂，僅僅只是一點投影，只有意識是比較完整的，而他現在又已經確定他的意識本身（也可以理解為記憶或者自我、人格）并沒有受到影響。

　　那么代價很大概率就是由施法者單方面付出的！

　　“內存溢出！”

　　夏多再次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較為可行的脫身之法，當然能否靠心象世界內部不斷增長的信息量讓對方難以承受維持這樣世界的代價，他暫時還不確定。

　　但至少可以一試了！

　　而這也算是一個合理、有意義且必須做的事！想通此處，夏多感覺心境都明亮了不少，剛剛隱隱感受到的絕望陰霾被瞬間清掃一空。

　　當然，這樣只在有限的時間內有效，如果真是無限時間的話，他還是會感到絕望，但現在的他充滿了干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