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之上,暴虐的拳意和劍意劇烈碰撞,低沉的爆鳴聲音響起,帶起一圈圈五彩紛雜的能量漣漪,聲勢浩蕩的朝著四周蔓延,甚至連空間都在這般可怕的能量碰撞下變得扭曲起來,而籠罩在擂臺四周的陣法禁制,更是難以負載,被一寸寸撕裂。
恐怖的劍氣四面席卷,連帶著大殿內的賓客們也都遭了殃,受到戰斗余波的橫掃,一些反應敏捷的,立時起身逃開了,而一些略顯遲鈍的,則是被那些肆虐的拳意和劍意正面掃中,人仰馬翻,多虧了夏昆吾及時派出供奉高手,將擂臺四周的陣法禁制修補,才沒有造成更大的破壞。
任誰也沒有想到,兩個不過是十來歲的少年,竟然能夠造成這么大的動靜,不說他們將來的成就如何,僅僅是現在的表現,就足以讓絕大多數人都汗顏無比。
與此同時,站在夏子灝身邊的蕭秋榮和佟卓世等三人,也都是心中余悸難平,他們都以為,江文能夠戰勝蕭秋榮,已經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可是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能夠活著走下擂臺,到底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情!
十多分鐘之后,隨著能量余波逐漸散去,擂臺之上的逐漸明朗,一道矯健的身影也是再度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而當人們瞧見擂臺上出現的人影時,皆是忍不住的一怔,微微驚呼!
此時的江文,胸前衣衫盡數破裂,露出雪白的胸膛,雙臂和腹部,還隱隱布滿著一道道細小的血痕,臉龐更是蒼白如紙,嘴角還依稀殘留著一道淡淡的血痕,原本雄渾的氣息,此刻也是減弱了許多,顯然,先前的那番交手,他也是受傷不輕。
不過,相對于江文狼狽的表現,人們更關心的則是,為什么擂臺之上,不見了那黑衣少年的身影?
難道,那黑衣少年被江文一劍攪成了粉末?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擂臺的地面上,根本連一灘明顯的血跡也找不到,只有橫七豎八的劍痕和拳印,證明著剛才的確有兩人再次進行激烈的戰斗。
“混帳小子,不過是一場決斗而已,你竟然敢當眾殺人,來人吶,快將他拿下!”
擂臺之下,夏子灝看到黑衣少年不見了蹤影,還以為他是死在了江文的手中,頓時就氣急敗壞的大吼大叫起來。
那黑衣少年的身份極為尊貴,是真正來自至臻天朝的貴族,夏子灝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與之結識,原本他以為,憑借黑衣少年強悍的實力,肯定能夠將江文擊殺,卻沒有想到,最后隕落的,竟然是那黑衣少年。
一想到,黑衣少年背后那恐怖而強大的勢力,以及自己即將面臨的報復,夏子灝頓時慌了神,想要提前下手,將江文拿下,好做替罪羊。
可是,夏昆吾怎會容他在此胡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孽障,這里哪輪得到你發號施令,還不快給我滾下去,反省反省,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看到父親突然雷霆乍怒,而且明顯是偏向江文,夏子灝頓時臉色一陣潮紅,身為大夏帝朝的大皇子,今天當著文武百官和諸多外國使節的面子,被自己的父親當眾呵斥,他的形象,從今以后恐怕就要一落千丈。
今日,他本想是是趁著酒宴的空擋,對江文進行報復,可是卻不曾想,事情最后的發展,卻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里外都是人。
還沒等奉了旨意的侍衛前來驅趕,夏子灝就已經沒有臉面再留下了,他抬起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從擂臺上慢步走下來的江文,而后氣沖沖的帶著自己的手下,徑直離開了皇宮。
“這一下,沒有人再繼續挑戰了吧?”
看到江文滿身是傷的從擂臺上走下來,夏昆吾立即換了一副笑臉,親自迎了上去,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江文殿下年紀輕輕,竟然就有如此深厚的劍道修為,真可謂是人中之龍,想來翌日成為昊陽宮內門弟子,也是指日可待!”
也難怪夏昆吾會對江文如此的熱情,以江文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成為昊陽宮內門弟子,完全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雖然,他的第九個兒子夏子厚,也同樣是昊陽宮的弟子,但卻只是昊陽宮一位化神境長老的親傳弟子,論地位,雖然比普通外門弟子要高,但卻遠遠不如內門弟子尊貴。而昊陽宮雄踞整個大陸,麾下有數百附屬國,任何一名內門弟子的地位,都完全不輸于他這個大夏帝朝的皇帝,就算不能拉攏,只是簡單地結交,也會受用無窮。
“陛下謬贊了!”
看到夏昆吾并沒有提及那黑衣少年的下落,江文也不想多說什么,謙遜的笑道:“外臣雖然現在小有成就,但距離昊陽宮內門弟子的要求,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哈哈,江文太子真是太謙虛了!”
見江文不受恭維,夏昆吾打了個哈哈,揭開這一段,看到江文的形象有些狼狽,他又吩咐左右侍衛,“快去后殿,將我那件錦瀾繡蟒袍拿來,為太子殿下更換新衣,再去太醫署,將百轉接續丹和渾天返命丹各拿十粒來,為太子殿下療傷!”
那錦瀾繡蟒袍也就罷了,不過是用六階妖蟒的毛皮縫制而成的衣物,雖然少見,但也不算珍貴,可是百轉接續丹和渾天返命丹,都是珍貴的七階丹藥,哪怕是大夏帝朝財大氣粗,也僅僅只有百十粒的存量,這一下子就拿出十分之一,真可謂是大手筆。
“對了,還有這枚坎離戒!”
夏昆吾又立即將手上戴著的坎離戒取下,遞到了江文的手中,笑道:“這是此次決斗的獎品,太子殿下快收下吧!”
“卻之不恭!”
江文恭敬接過坎離戒,待在了自己手上。
這枚坎離戒,是貨真價實的高階法器,只有在認主之后才能使用,夏昆吾從自己手上取下來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留在坎離戒上面的精神烙印清除,江文只要重新認主,就能夠掌控自主,很是方便。
沒過一會,前去取衣物和丹藥的侍衛紛紛回轉,江文換上新的衣服,又接連服下一顆百轉接徐丹和渾天返命丹,體內的傷勢,頓時恢復完好,甚至于體內的真氣,也在藥力的刺激下,有了蠢蠢欲動的跡象,想要突破到脫胎境中期。
因為江文和黑衣少年的那一場決斗,攪亂了整個大殿,宴會自然是開不下去了,待到江文服下丹藥,身體恢復完好,夏昆吾就立即宣布宴會結束。
與此同時,在大皇子夏子灝的府邸內,看著完好無損的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黑衣少年,夏子灝也是驚喜莫名,連忙迎上前,激動地道:“桑公子,你竟然還活著,我還以為你是.....”
“你是不是以為我死在了江文的手中?”
那被稱作是‘桑公子’的黑衣少年,臉色還微微有些蒼白,冷冷的笑道:“哼,如果不是我命大,被人及時救了出去,恐怕真的就要死在那江文的手中,這次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那江文竟然能夠召喚出高階法器的器靈為自己戰斗,下一次在遇上他,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說到這里,那桑公子又立即抬起頭來,毫不客氣的道:“這次雖然沒能殺了那江文,但是因為你沒能給出他的準確情報,害得我也差點以身犯險,所以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鞠武山的封地,我必須要在一個月內拿到手,否則的話,你就別想再得到我的家族任何支持!”
“一個月的時間,太緊張了!”
雖然夏子灝心中也是憋著一股氣,但是這樣的威脅,他已經聽過許多遍了,早已習慣了。略微一思考之后,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我今天的舉動,徹底惹惱了父皇,雖然他已經很少管理政事,但是余威猶在,必須要等他的氣消了,才能重新提及封地的事情!”
“最遲不能超過三個月,這是底線!”
那桑公子也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語氣緩和了下來,“今天與江文的一場戰斗,我的拳意被破,需要回去閉關一段時間,重新凝練拳意。封地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負責,三個月后,我要見到冊封封地的文書。”
說完,桑公子不再理會夏子灝有些陰郁的臉色,起身走了出去。兩名渾身籠罩在黑色霧氣之中的人影,在桑公子剛走出房門的時候,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一左一右護送著他,直接騰空而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哼,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是何方神圣!”
與此同時,在距離大皇子府邸的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里,剛剛從皇宮離開的江文,也立即抬起頭,目光隨著夜色中那一抹淡淡的黑影,緩緩移動,瞳孔之中,滿是冰冷的殺意。
又過了一會,發現確實沒有人在暗中埋伏,他也縱身一躍,追了上去。那黑衣少年的體內,殘留著一絲凌霄劍氣,憑藉著手中的紫宵劍,哪怕是對方逃出百里之外,他也能夠清楚地感應得到,根本不怕他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