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纖發劍體與緋蓮絲足的雙重機動性加成,歐可身形一路急轉,七劍瘋狂閃動,就這么將蜈蚣士兵們傾瀉而出的劍光一一劈裂斬碎,再是順手將上百頭蜈蚣士兵給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歐可硬生生撕裂這輪蟲群攻勢,并且想要改變飛行方向另尋蟲衍不息空間出口的時候,蜈蚣大軍卻已是以極快的速度兵分多路,直接將歐可所有的逃亡路線盡數封鎖!
緊接著,第三波、第四波、乃至第五波蟲群猛攻,亦是自歐可的四面八方向她同時襲來!
歐可再度猛揮七劍進行抵抗,盡管又一次成功粉碎了蟲群的攻勢,然而手中的圓日長劍卻也在蟲巢劍雨的瘋狂撲擊之下不堪重負,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最早被歐可切碎的那一批蜈蚣士兵,已是從蟲衍不息的虛空之中憑空冒出,就這么抱著一同增殖出來的蟲巢劍雨,向歐可瘋狂發動著前仆后繼的猛攻!
目睹這一幕的發生,歐可神情劇變,終究是徹底弄清楚了芬忒的靈界效果。
斬之不盡的劍刃!
殺之不絕的蟲群!
在這股獨屬于蟲衍不息的恐怖種族戰力面前......
歐可根本就不可能找出逃生的出路!
就像是跌落蟲巢中心的獵物一般。
狹窄逼仄的隧道,源源不斷的蟲子......
所有的事物都在將櫻發獵人的退路堵塞得密不透風!
歐可蟲群的瘋狂圍攻之中閃轉挪移,丟棄破碎的劍刃,取出嶄新的劍刃,不停抵擋著蟲群洶涌如潮的進攻,并且竭力運轉著暈眩的大腦。
想到這里,歐可眼神一沉,當即發動緋蓮絲足的遺物效果,直接瞬間移動到了她在初始位置暗中留下的一朵緋紅虛蓮。
通過這道手段,歐可瞬間擺脫了蜈蚣大軍的侵襲,再是轉身殺向蜈蚣女王芬忒所在的中心位置。
但是,身為這片靈界的主人,芬忒自然清楚自己的弱點是什么,所以早早就將一半的蜈蚣兵力留在自己的身旁。
而就在歐可將矛頭對準了芬忒之后,另外五千余條持劍蜈蚣士兵立刻就在芬忒的身邊構建成了一座全方位無死角的厚重蟲群壁壘,然后與歐可的流光攻勢正面相迎。
唰唰唰唰唰 歐可踩著無數音障的殘骸,全力沖刺,毫不猶豫,直接從蟲群壁壘的外側一路殺進內圍,轉瞬之間就將近千條蜈蚣士兵給碎尸萬段。
結果,再往后,歐可的進攻勢頭卻是立馬遭受到了四周蟲群的消磨與蠶食,開始飛快地銳減起來......
待到殺至蟲群壁壘二分之一的厚度之時,她的步伐終究是徹底地停下,再也沒有余力繼續深入的芬忒所在位置了。
芬忒的蟲衍不息,效果簡單粗暴,法則簡單粗暴,與此同時,也基本不可能被同樣簡單粗暴的手段給擊潰。
在切身領教到這一點之后,歐可的眼神隨即流露出了無奈之色,不得不再一次發動緋蓮絲足的遺物能力,整個人就這么從密集如水的蟲群壁壘深處又瞬間移動回到了她的初始位置。
而就算歐可在臨行之前,還不忘在原地留下一朵緋紅虛蓮以作后備,迅速涌來的蜈蚣士兵們也緊跟著揮劍切碎了它,完全沒有給歐可留下絲毫回馬槍的機會。
至于被歐可瞬間斬殺的那些持劍蜈蚣士兵,也都在芬忒這枚主心骨的力量下迅速地增殖恢復。
默默注視著這番景象,歐可眼神疲憊,喘息連連,感到自己的所有行為似乎都注定徒勞無功,于是一時間停留原地,沒有再繼續輕舉妄動。
歐可神色凝重地陷入思考。
但是,在這座陰暗而又沉悶的巢穴之中,現在的她卻根本看不見半點希望的光芒......
最早追殺歐可的五千余條持劍蜈蚣士兵平速飛來,以天羅地網之勢緩緩圍住了歐可的四面八方。
不過,被眾多蜈蚣士兵簇擁的芬忒并沒有急于讓它們向歐可發起又一輪進攻,而是命令這片蟲群暫時待命,隨即以悲痛的面目向歐可低聲提問道:
“沫沫......”
“我實在沒有想到......”
“你居然真的一點也不念舊情......居然真的就這么殘忍殺害了你的姐妹們,甚至是把她們的頭顱當做轉移我注意力的誘餌,然后毫不留情地砍下了我的腦袋......”
“如果沒有蟲衍不息的能力效果,現在我也已經是個死人了......”
“為什么你能夠變得這么殘忍,這么無情?”
“我們明明曾經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我們明明曾經是那么的照顧你,呵護你,思念你......”
“難道你真的就對過去的這一切毫無感覺么?”
面對芬忒飽含著悲傷與怨恨的質問,歐可沉默數秒,隨即以平靜的語氣回答道:
“我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么?”
“甜蜜之家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座地獄。”
“誠然,你們確實給過我許多的關懷與照顧,但是卻也在同時為我帶來了更多的痛苦。”
“更何況,歸根究底,你們和歡愉劇院還是一伙的,不知道在這世間犯下了多少道德淪喪的罪行,不知道還有多少孩子在你們手里受到非人的折磨......”
“所以,你們對于我來說,早已成為了鐵錚錚的敵人,自始至終就是一群非殺不可的獵物。”
“事到如今,獵人不擇手段地殺死獵物,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嗎?”
聽到這里,芬忒的面容頓時猙獰起來,將尖銳的獠牙摩擦得咯咯作響。
“獵人......獵人......又是這個該死的詞匯......”
“當年,我將歐琳從死亡邊緣挽救回來,并且誠心邀請她加入我們的大家庭......然而她卻殺死了比伯圖姆,毀掉了甜蜜之家,打傷了我,擄走了你。”
“而現在由我辛辛苦苦一手培育出來的你,不光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同胞,更是把她們的尸體當做道具,想要反過來來坑殺我......”
“沫沫,你真的變了。”
“不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可愛女兒......”
“而是變成了一個和歐琳同樣喜歡恩將仇報,對我實施背刺的卑鄙之徒。”
“現在的你,簡直越看越像她了......”
“老身很失望。”
“真的......”
“你的變化,實在太讓我痛心了。”
話音落下,芬忒的蒼老蟲眼當即流下兩道淚泉,就這么開始了嗚咽與啜泣。
看著這位昔日養母突然痛哭流涕,歐可沉默不語,沒有再說什么。
芬忒低聲哭泣了一會,伸手抹去臉頰的淚花,整個人迅速恢復平靜,仿佛像是徹底接受了現實,然后繼續向歐可發出了質問。
“告訴我,歐琳那個家伙,現在又怎么樣了?”
歐可語氣平淡地回答道:
“她已經過世了。”
“你當初給她體內注入的毒藥,以及在她身體留下的傷口......”
“導致歐琳回到圣光凈土,和我一起居住了五年多的時間,之后就在病床上安詳沉眠了。”
芬忒聽罷,眼神復雜地喘了一口粗氣。
“哼,這樣么......”
“雖然到頭來還是便宜了她......不過對我來說還算得上是一筆慰藉......”
“所以,你就這么乖乖繼承她的遺志,準備替她對我們進行復仇了?”
歐可面目平靜地回答道:
“不,我沒有半點替她復仇的想法,只是單純站在奧靈獵人的立場,想要將你們這群瘋子從這世界上徹底抹除而已。”
芬忒聞言,突然仰頭嘶笑起來。
“哈哈哈!是嗎!是嗎!”
“這么看來,不僅僅只是因為歐琳,現在的你已經徹底變成獵人那一邊的人了么!”
“很好!很好!這樣一來,也省得我繼續放水了!”
“但是,沫沫,放心吧,就算你已經變得這么骯臟,這么齷蹉,這么無恥......”
“一日為母,終生為母。”
“我也還是會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的。”
“所以,接下來,我還是不會殺死你。”
“畢竟你也算是我最后一個家人了。”
“取而代之的是......”
說到這里,芬忒的面龐瞬間布滿了猙獰的褶皺,就像是一頭帶著怒火從地獄歸來的惡鬼,漆黑的雙眼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我會剁掉你的四肢,挖去你的眼珠,割下你的耳朵,剃掉你的頭皮!”
“我會讓你再也離不開我這個媽媽的身邊!”
“就像是當初那名鎖在襁褓里面的嬰兒那樣 至此,芬忒終究是徹底步入了瘋狂,其尖銳嘶啞的笑聲猶如狂風一般響徹整個蟲窟世界,繼而讓空氣都開始涌現出了數之不盡的破碎漣漪。
聆聽著芬忒這番充滿了病態與殘暴的言論,歐可的表情并沒有顯得何等意外。
畢竟,歐可早就對芬忒這位養母的性格與手段了如指掌。
她永遠都沒有可能會放過歐可,永遠都想要把歐可重新拖入那座表面以“母愛”作為裝橫,實則卻是以“控制欲”作為支撐的地獄。
現在,芬忒正是準備用自己數之不盡的爪牙與劍刃,將這份瘋狂的愿望在歐可身上變為現實。
反觀歐可這邊,不光感到身心疲憊,甚至就連獵人黑環內部的武器庫存也都快要消磨見底......
看起來,她似乎是注定不可能耗得過芬忒的恐怖底蘊,似乎是注定沒有取勝的機會了。
然而,數年之后的今天,就在歡愉劇院為深淵引路的陰謀即將大功告成之時,奧靈獵團卻是在圣光的傳送下再次降臨到了小丑們的眼前。
一場關乎著世界存亡的大戰就此全面打響。
在這場戰爭之中,得到了彌昆恩賜的芬忒,依舊是一開戰就準備逃亡,依舊是接連失去了眾多孩子。
一切情節的發展都與幾十年以前那個夜晚是那么相似。
然而,讓芬忒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是......
這一回,她真正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而且,那個割下自己最后幾名女兒頭顱的殘忍屠夫,竟然還是芬忒過去一直在心心念念的小女兒,沫沫。
如此諷刺而又殘忍的命運,瞬間擊垮了芬忒的心態。
而櫻發獵人也沒有放過獵物的這份動搖。
她沒有猶豫,早就看準了這一切,然后直接手起劍落砍下了自己昔日養母的頭顱。
于是,裁縫小丑的內心就這么與她的腦袋一齊跌入了絕望的谷底。
然而,這卻并不足以結束她罪惡的一生。
就像是當初蟲人聯盟對芬忒施以凌遲酷刑,哪怕把芬忒的五臟六腑刨得干干凈凈,也都沒能徹底殺死她一樣......
事到如今,就算歐可砍下了芬忒的頭顱,并且將其切成無數碎片,也依然無法徹底拿下芬忒的性命。
其原因便是在于芬忒身懷的靈界之術。
其名為——蟲衍不息。
這道究級術法擁有著以下三道特異法則。
蟲衍不息法則其一。
該術法的基礎施法范圍乃是以芬忒作為中心的半徑一公里球體空間。
術法發動之后,芬忒的肉體將會自動分解異變為一片蟲卵霧氣,然后瞬間增殖創造出一片蜈蚣大軍。
無論芬忒在施法之前遭受了多么嚴重的肉體傷勢,施法過后,她本人所遭受的這些傷勢全部都會直接清零。
蟲衍不息法則其二。
倘若芬忒在主動施法之前本人就意外死亡,那么該術法依然會自行發動,從而將芬忒從黃泉的入口強行拖拽回來。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蟲人聯盟殺不死她,如今歐可也同樣殺不死她的原因。
畢竟芬忒的靈界效果代表她無論何時都擁有兩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