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唯一的勝算
盡管賽因賽艾名為心靈沖擊的本命奧靈術，不管是施法范圍還是施法條件，其強度都可以用“無賴”一詞來形容，著實讓人感到難以防備......
然而，真正讓他有恃無恐面對所有強敵的首要資本，卻并非是這道精神領域的本命奧靈術，而是賽因賽艾所持有的迷宮遺物及其效果。
那把被他一直持握的陳舊烙鐵！
以及那道一直浮現于他胸膛的火光烙印！
正是由于它們所召來的防御立場能夠令賽因賽艾輕易抹除任何靠近自身的外界攻擊，這才讓賽因賽艾敢于在敵人面前高舉雙臂，慷慨吟誦，完全不必擔心暴露破綻，而是肆無忌憚地將心靈沖擊發動出來！
先前歐可的諸多攻勢就是被賽因賽艾這么破解的！
以至于現在由韋蒙指揮的鼠群攻勢，則是更加不值得賽因賽艾放在心上！
無論黑鼠們的數量多么密集，牙口多么兇殘，身手多么靈活，一切向賽因賽艾發動的攻勢，再強再快，也都無法對他起到半點效果！
賽因賽艾真正讓人感到最無解的地方，正是在于他手中所持有的這件烙鐵狀迷宮遺物！
但是......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賽因賽艾手里的迷宮遺物，真的強大到了無解的程度嗎？
早在歐可當初第一次進攻賽因賽艾失敗的那個時刻，潛藏在地底從而暗中觀察到這一幕的韋蒙，內心便是涌現出了上述的諸多疑惑。
賽因賽艾所展現出來的烙鐵立場實在是太過古怪了。
歐可快到極致的全速沖鋒，能夠被這股立場瞬間剝離速度。
歐可出其不意的飛劍襲擊，能夠被這股立場瞬間抹除威力。
而且，在這些情況發生的同時，賽因賽艾本人卻是好像一根木樁子似的定在原地，根本沒有半點反應的跡象。
這一切實在是讓韋蒙感到匪夷所思。
能夠“無代價”自動抹除外界的一切殺傷，作用對象不分活物或死物，甚至還不會對賽因賽艾本人造成半點影響......
世上當真存在效果如此離譜的五階迷宮遺物能力嗎？
手頭一樣擁有相同級別遺物的韋蒙，完全不這么認為。
于是，他開始大膽猜測，賽因賽艾的遺物能力本質，并不是單純的防御或者控制，而是一種改變契約者本身性質的某種“規則”。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接下來，韋蒙在聯手歐可一起重傷敦刻這個首要威脅之后，更是不忘和歐可一塊對賽因賽艾進行了一項實驗。
歐可繼續以突破音障的速度全力攻向賽因賽艾。
而韋蒙則是指揮鼠群以普通的速度跟隨在歐可之后。
接下來，韋蒙的眼前便是呈現出了這樣的一幕。
歐可一與賽因賽艾的烙印立場發生接觸，整個人便是理所當然地被再次剝離速度，身體隨之以幾乎靜止的姿態定格于賽因賽艾的面前。
而沖入烙印立場的鼠群雖然也遭受了同樣的效果攻擊，但是減速的勢頭卻遠遠不如歐可那般夸張，頂多也只是速度突然變得如同老龜一般遲緩而已。
明明都是進入了烙印立場內部，歐可和鼠群兩方的狀態變化，卻是呈現出了如此鮮明的對比。
面對這么一道堪稱怪異的實驗現象，韋蒙眼神一變，旋即整個人恍然大悟，大腦的思緒亦是如同撥云見日一般變得豁然開朗！
這一刻，韋蒙確信，自己已經成功理解了賽因賽艾的迷宮遺物本質！
接下來，當鼠主獵人決定獨自迎戰烙鐵小丑之際，這道“理解”便是成為了他一切行動的戰略基礎，充當了他唯一且最后的勝利希望！
時間回到現在。
面對韋蒙破土而出的鼠群進攻，賽因賽艾完全沒有給予半點的理會，僅是面向韋蒙，繼續一心一意發動著自己的心靈沖擊！
“肉身的死亡！這日到那日發出言語！”
“靈魂的解脫！這夜到那夜傳揚知識！”
“虛無撫平我們的罪孽！寂靜稱頌我們的偉大！”
賽因賽艾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激昂，其心聲的強度瞬間達到了今日所展現出來的極致水平，傾刻之間便是化作一片由尖刀與利劍所匯聚而成的暴雨狂嵐，隨即配合原先的海嘯之勢一同狠狠轟擊于韋蒙內心的意志大壩！
于是，下個剎那，猶如玻璃碎裂一般的精神崩潰聲就這么在韋蒙的腦海當中開始四處狂轟濫炸！
噼里啪啦 除此之外，視覺、聽覺、觸覺、溫覺等一系列最為基本的感官神經功能，旋即也開始以飛快的速度在韋蒙的大腦內迅速模糊，迅速消退！
縱使韋蒙已經在竭力進行精神防御了，但是賽因賽艾的聲音依然如同一只遮天蔽日的恐怖巨手，狠狠抓住了韋蒙的整個靈魂，再是將力量卯足到極致，嘗試將它從韋蒙的肉體之內徹底扯出！
感受著死亡正在朝自己狂奔而來，韋蒙隨即將腦袋重重砸在巖地上，并且拼命運轉周身奧靈之力，瘋狂扭轉著自己渾身上下的痛覺神經！
通過這番自殘式行為，韋蒙頓時為自己的大腦帶來一片足以瞬間逼瘋一個正常成年凡人的海量痛覺！
此時此刻，糾纏在韋蒙腦海之間的失力感與劇痛感，就像是一對正在死死角力的紐帶，其中一端正在把韋蒙的意識拼命地拖向虛無，而另外一端則是把韋蒙的意識死死地留于肉體！
“呃啊啊啊啊 韋蒙跪倒在地，不停砸頭，不停嘶吼。
鮮血從他的眼眶、鼻孔、耳道、嘴角發瘋一般流淌而出，憑借這副慘烈的姿態，韋蒙仍舊勉強保住了自己意識與肉體的最后幾絲聯系！
低頭俯視著韋蒙的模樣，賽因賽艾暗自冷哼一聲。
（徒勞的抵抗！）
不過，韋蒙的精神飽受煎熬，并沒有對黑鼠們的動作產生半點影響。
畢竟韋蒙在這之前就已經提前給它們下好了指令，所以，無論韋蒙狀態如何，只要他不死，鼠群就永遠都會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執行命令！
而當韋蒙開始嘶啞嚎叫之前，黑鼠們就一同圍住了賽因賽艾的前后左右，紛紛停在了烙印立場的邊緣之外。
它們并沒有選擇直接撲入賽因賽艾的烙印立場。
與之相反，黑鼠們竟然開始躡手躡腳地慢步爬行，就這么以平緩的速度走入烙印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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