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意識回歸
對于自己的體內究竟還潛藏了多少古怪事物這件事，耶塵的大腦已是震驚到了近乎無法思考的地步。
而男孩更是在短短瞬間就丟失了原先的淡定與霸氣，轉而一下子落入到了無以復加的惶恐驚愕當中。
他眼角抽搐，連連后退，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其心理活動卻還是源源不斷自動灌進耶塵的腦海。
“這......這股力量......是誰留下來的！？”
“難道是他......”
“不......不是他......也不是祂......”
“氣息完全不同......兩個都不是！”
“那又會是誰！？”
“等等，比起這股力量的主人，它植入進去的時間點更加值得注意......”
“這道力量并不是在這幾十年以來才種進來的......”
“而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一直等待在這里了......”
“早在一切開端發生之前，它就已經在這里埋伏了......”
“怎么會變成這樣......”
“當時的交易......居然還有第四者插手了？”
“不......這不可能......”
“難道說......”
男孩面目錯愕地神神叨叨，步子猶如丟了魂一般輕飄飄的。
與此同時，在那片白色曙光的奇異光芒庇護之下，耶塵的肉體便是瞬間擺脫了原先的桎梏，由此一下子恢復了力氣。
面對如此突然的事態轉折，耶塵的臉龐充滿了不可思議。
然而，縱使完全不明眼下的狀況，但是在望見男孩驚慌失措而氣場大亂之后，耶塵的眼神依然果決地發狠起來，只見其身影大步向前一沖，整個人便是如同電光一般就此閃瞬到了男孩的面前。
撲面而來的森寒殺意令得男孩從震撼中立刻驚醒過來，隨即帶著驚懼的眼神向耶塵舉臂伸手，似乎是想要防御，又仿佛是想要求饒。
“等——”
只不過，他的字眼才剛剛吐出，耶塵的左右雙手就已是老辣地同時按住男孩的后腦與下巴，緊接著便是不帶一絲遲疑地狠狠擰轉。
喀啦！
一道清脆悅耳的骨頭崩碎之聲由此響起，耶塵干脆利落地扭斷了男孩的脖頸。
而當頭顱完全轉向背后之后，男孩的五官隨即凝結成一團，但是耶塵并沒有因此作罷，而是接著又抬腿將男孩一腳絆倒在地上。
男孩的雙眸布滿錯愕，目光呆滯地注視著耶塵，似乎還想要說些什么。
然而，耶塵卻是將自己沉重的鞋底再度抬起，然后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向男孩的面目。
伴隨著一記無比兇殘的踐踏重擊，男孩的頭顱就這么被耶塵給當場踩爆。
下一秒，整個精神世界由此迎來了全方位的瓦解。
深邃的黑暗如同破損的拼圖般被一塊塊地剝離而下，慘嚎不絕的小丑肉墻帶著血紅火浪消散于飄渺的虛空。
耶塵感到大腦一陣發昏，立刻伸手捂頭守護著自我的意識。
待到思緒逐漸擺脫了混亂與震蕩過后，呈現于青年眼前的景象旋即就被替換成了一道長空，而白洞結界的曲面如今正在云天的彼端閃閃發光。
平躺于地面的耶塵睜眼凝視著這一切，明白自己的意識成功回到了現實，于是接著動作平緩地坐起身。
抬頭環顧四周凈是一片破碎不堪的斷山地表，仿佛就像是剛剛遭受了一場天災的沖洗，耶塵舉目望去，竟然連一處完好的地方都未能發現。
除此之外，耶塵也同樣看不見任何類似于小丑的蹤影。
這里別說是一具具溫度未散的尸骨了，甚至就連任何一灘多余的血跡也都沒有。
目睹眼前的這一幕光景，耶塵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情間不禁充斥起了一片糾結之色。
同一時刻，他還發現自己的風衣、內襯、長褲之間皆是碎痕不斷，儼然曾經遭受到了敵人一方的諸多進攻。
但是即便如此，在這些零零散散的痕跡之內，耶塵卻只能夠看見自己安然無恙的皮膚，而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傷勢痕跡。
見到此狀，耶塵的眼神再度涌現出了些許動搖的情感，猶豫片刻，轉頭看向身邊，接著又發現了一條胖嘟嘟的大頭蛇，舌頭干吐，昏蹶不振，氣息奄奄，看上去似乎像是馬上要死掉了一樣。
“小蟒！？”
于是耶塵神色一怔，趕緊將小蟒捧到手里。
只見他心神微動，緊接著，一小團殷紅的純粹血體便是自耶塵的掌心涌現而出，再是被耶塵小心翼翼地送入小蟒之口。
咕嚕咕嚕咕嚕......
伴隨著主人之血淌入喉嚨，小蟒的面色頓時好轉不少，很快就重新睜開自己水汪汪的蛇瞳，看樣子似乎只是力量透支過度了，情況并沒有嚴重到哪里去。
見到此狀，耶塵安心地松了一口氣，一邊揉搓著小蟒的腦袋，一邊輕聲開口詢問道：
“小蟒......你還記得剛才戰斗的過程嗎？”
小蟒聽罷，碩大的蛇瞳頓時充滿了迷茫，腦袋也不由自主地向下垂去。
“和我一樣基本記不清了么......”
耶塵輕松讀懂了小蟒的意思，臉色倒也顯得不怎么意外。
如今存納于他腦海的現實記憶只能夠追溯到最開始的那記蟒王血炮，通過從天而降的狂暴奇襲將小丑們打得猝不及防，而耶塵也由此一舉秒殺了對方的其中三員。
只不過，在擊殺最初三名小丑的瞬間，他便是赫然失去了現實意識的掌控權，轉而淪入那片詭異而無光的黑暗世界當中。
待到如今重新蘇醒，呈現于耶塵眼前的也就只剩下一片廝殺結束過后的殘破山地了，而現在的他也只能夠隱約回憶起搏殺過程當中的一些零散片段。
好比他那用之不盡的血液......
又好比他那無限愈合的肉體......
誠如黑暗當中的男孩所言，那種力量確實是耶塵從未感受過的，掌控起來當真爽快到了極點，甚至能夠讓人感覺到自己已經是世間的無敵存在。
然而縱使如此，對于抗拒男孩一事，耶塵的心中倒也不存在絲毫的后悔。
因為他明白，那份代價是自己無法承擔的。
倘若當真受到了惡魔的蠱惑，那么耶塵的人生將會就此一去不復返，過去所立下的種種誓言亦是會隨之變成可悲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