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知到了血匠獵人的靠近之后,這把無主彎刀便是立刻主動向他飄去,隨之釋放出了無數耀眼的光絲,試圖與血匠獵人就此建立起精神的聯系。
見到此狀,耶塵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其接受,而是低頭看向了自己身的金紋黑甲。
先前替耶塵承受了不少傷害的它,雖然并沒有像異絲手套那樣碎裂當場,但是卻其純黑色的布料質地卻已是變得傷痕累累,四處碎裂。
哪怕耶塵先前直接昏睡了二十九個小時,這件一階迷宮遺物的受損部位都還是異常的扭曲,其自行恢復的速度已是緩不過來了。
顯而易見,作為一件迷宮遺物,它的壽命即將抵達終點。
思考至此,耶塵隨即帶著復雜的神情,將身的金紋黑甲一舉脫下。
然后,血匠獵人便是伸出凝聚了奧靈之力的雙手,將這件純黑色的金紋馬甲給硬生生撕斷,親手給予了它最后一擊。
這畢竟是萊爾留給耶塵為數不多的財富,所以與其讓它在之后落于那些丑陋的藍魚人之手,還不如由耶塵自己來給它一個終結。
遭受撕碎的金紋黑甲就此告別了迷宮遺物的身份,就連表面的金紋亦是消散不見,徹底成為了幾片毫無出奇之處的漆黑布條,再是被耶塵盡數回收到了獵人黑環當中。
完成了這些舉動,耶塵轉頭看向懸浮在面前的浪濤水刀,隨即毫不猶豫地伸手接納了它,任憑數十道閃耀的光絲就這么融入自己的體內,就這么與自己的身心進一步融為一體。
就這樣,在接連失去了異絲手套與金紋黑甲兩件迷宮遺物之后,耶塵總算是收獲了一件可以作為主武器,與他境界相稱的三階迷宮遺物。
而在耶塵正式成為了新任主人之后,飄浮在耶塵身前的遺物彎刀,瞬間就在一片光芒的覆蓋之下,改變了自己原有的姿態。
它的刀柄迅速變得細長,它的刀身迅速變得薄利。
與原先被烏羅帕提所掌控的模樣相比,這柄新生的彎刀,少了幾分勢如破竹的狂暴,多了幾分一擊必殺的沉穩,前后兩者的氣場差距,仿佛就像是野蠻狂躁的戰士與不茍言笑的殺手。
而其刀刃的整體色澤,更是由原先的深藍轉變為了如今的暗紅,儼然是受到了耶塵的血之奧靈術影響。
于是,一把與血匠風格極其相稱的遺物之刀,就這么在耶塵的面前誕生了。
“浪濤水刀。”
耶塵伸手輕握它的刀柄,不由自主地念誦了一遍它的名字。
然后,他加大了雙手的力道,高高舉起浪濤水刀,對準空氣即是施展出幾輪劈砍。
唰唰唰 一頓輕描淡寫的空揮連斬,換來了一陣清脆悅耳的破空聲。
耶塵的眼神微微一變,隨即以手掌向浪濤水刀注入了些許奧靈之力,再是抬腳挑飛身邊的一塊巨石,對準它便是施展出一記力度極輕的橫斬。
伴隨著一道悶聲的輕響,比耶塵整個人還要大幾圈的巨石,就像是紙片一般被浪濤水刀輕而易舉地一分為二。
目睹這一幕的發生,耶塵當即情不自禁地感嘆出聲。
“果然是把好刀!”
從剛才這記揮斬生出的手感反饋來看,耶塵得以當場領會到,只需要注入些許的奧靈之力,這把浪濤水刀的常態威力,就足以和他先前的正常血刃斗個不相伯仲。
天曉得,倘若耶塵在此基礎之,繼續將浪濤水刀鑄煉為血刃,進而鑄造成凝血長刃的時候,這把刀鋒的殺傷力又將突破到何等恐怖的程度!
更何況,這還只是它作為迷宮遺物的基礎性能而已 血匠獵人現在尚未熟練浪濤水刀的流水特性,而一旦將其能力特質熟練到魚人之王那種爐火純青的地步,毫無疑問,他的戰斗力必定會因此而直接拔高幾十個層次!
而假設真的能夠到達那種地步,那么耶塵堅信,當自己再次面對蓋吉、巴尼貝這類水準的敵人之時,他不僅不需要刻意動腦,甚至就連靠近的必要也沒有,完全能夠以毫不講理的蠻力直接就將弱小的獵物們統統剁碎抹殺!
心念至此,血匠獵人的雙眸頓時閃現出了幾分興奮的色彩,當即就在自己的掌心處催生出了一團血球,試圖將手中的浪濤水刀當場鑄造成凝血長刃的全新姿態。
然而,血球才剛剛冒于掌心,耶塵卻感覺肢體一軟,整個人旋即一把半跪在了地。
“呃?”
他表情錯愕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地面,又瞧了瞧自己掌心處那團色彩黯淡的血球,而后發現如今的自己似乎還未恢復到能夠照常發動奧靈術的地步。
盡管希雅治療了耶塵的身心傷勢,但是她的愈之奧靈術畢竟屬于外力,再加耶塵的情況頗為嚴重,所以希雅僅僅只是恢復了那最為關鍵的百分之三十,而其余的百分之七十還得由耶塵本人來自行痊愈才行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耶塵只得無奈地將血球收回皮膚,再是把浪濤水刀一并收入原本屬于彎月弧刀的腰間刀鞘。
看樣子,自己是暫時無法使用奧靈術了,只能希望接下來不會再遇到什么強敵了 他的內心這么思索著,接著忍不住地輕嘆一口氣。
下一秒,李維頓的嗓音便是自另一端響起,朝耶塵發起了催促。
“契約完成了就趕緊過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于是耶塵快步回到了李維頓的身邊。
“希雅估計得昏個幾天,阿曼蘿更是不知道要何時才能蘇醒,我們已經在這里呆一天一夜了,指不準那些魚人畜生什么時候回來。”
李維頓語氣快速地完成了一頓分析,然后就向耶塵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把列車操縱石盤給我。”
耶塵毫不猶豫地順從了李維頓的吩咐,立刻就將那件差點讓自己魂飛魄散的石盤,穩穩地轉交到了前輩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