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箱騎兵的沖鋒下,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得住,這時候在整個戰場上出現了再奇特不過的情景,但這也是古代最常見的:羅馬人的右翼擊潰了帕提亞人的左翼,而反過來對方的右翼,也挫敗了李必達左翼的昔蘭尼人軍團,他們的陣線正在崩解,最后帕提亞人的烤箱騎兵鬼使神差地突入了羅馬人位于拉米伊山的中間部位。
但三個方面,由于天氣的惡劣,和通信的障礙,大家都在不辯牛馬的暗夜和霧氣里廝殺,除了當面之敵外,根本不知道其他方位發生了什么。納西卡將軍在企圖重新集結自己左翼軍時,被流矢射傷,隨后又被維比奇納斯人砍傷了左腕,只能丟下自己的旗印,混入敗軍里潰逃,李必達的精兵深深楔入了帕提亞人左翼和北面軍之間,杜松維耶看著滿地的尸體,而后請示總司令官閣下,“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已打敗了敵人的左翼,徹底把他們逐出了戰場,那么接下來要做什么?”
是啊,接下來該如何,是旋轉鋒線,前去擊垮海羅德所在的右翼,還是趁機在背后打敗門緹斯的北面軍?鷹標下的李必達,騎在馬上,他的四周都是呻吟爬動的將死者,看著濃濃的霧靄,稍微猶豫了下,就對薩博說,“門緹斯不足為懼,而且我估計安東尼也會帶著四、七軍團對他發起牽制攻擊,我們就轉向攻打海羅德的右翼,把他給鉗死。事先規定的聯絡訊號,是三聲軍號聲,你帶著我的衛隊去,沿著大致的方向和法奧比納斯取得聯系。我帶著杜松維耶的騎兵,去踏海羅德的輜重營地。”
濃霧里,薩博凱慕斯咬著牙,縱馬在最前面,他身后的軍號手。在馬鞍上不斷地稍息,取出亞麻裙甲板的綴條,擦拭著銅號,接下來再前進。整支隊伍是數百名手持標槍和弓矢的輔助步兵,急速朝拉米伊山方向推進,現在的可見度是越來越差了,薩博全憑記憶轉悠著,直到他聽到了忽來忽去的廝殺聲,隨后看到了霧里一排排的人馬的影子在晃動,到處是波斯語、阿拉伯語的聲音,而且好像是朝著拉米伊方向而去的。薩博的背上肌肉都聳立起來了,他知道這大概是海羅德在攻擊己方的左翼,而且也已經深入進去了。現在和他平行的恰好就是帕提亞人的后繼騎兵!“不能叫這些人發現。”大霧里的薩博一把打下了,后面號手手里的銅號——他還準備要吹出聯絡號,隨后就默不作聲地要求隊伍,和帕提亞人一起朝著拉米伊山前行…
海羅德的大營,終于被李必達屬下的狼群給嗅到方位了。他們稍事休整后(帕提亞的大營的警戒兵力,在這樣的濃霧里,根本沒有任何大的反應,主力也被海羅德帶走了),重新列好了沖鋒陣型,李必達明白:現在是關鍵的時刻,只有他抄了海羅德的輜重營地。才能挽救己方的局勢,現在只有蠢貨才會回頭去救任何人。
“杜松維耶將軍,你帶著八百騎兵,在他們營地的北側埋伏,看到了他們的營地被焚燒后,就是戰斗的訊號。”
這時。已是第一個步哨刻時分,先排的輕裝步兵,悄悄摸了過去,砍倒了營地邊的長柵,扔到了壕溝里。而后馬蹄和嗥叫聲里,一千多名騎兵魚貫沖入了帕提亞國君的營地里,見到任何人,不管是禁衛兵士,王族女眷,還是仆從宦官,統統踐踏砍倒,死傷者涂滿營地,油燈和帷幕倒塌燃起大火,大部分輜重和錢財也慘遭劫掠,凄厲的號角與慘叫聲,逐步朝北方移動:逃出營地的人員,本能地向他們國君所在的前線靠攏。結果在暗夜里,一排排箭矢飛來,將許多人射翻在營地邊的壕溝里,杜松維耶的伏兵從預先的地點里撲了過來,肆意地砍殺四處逃逸的人。
同樣的,鐵塔般的烤箱騎兵,也已經撲向了拉米伊山頂上羅馬人的營地,其間的埃西歐人亂作一團,他們大多是軍團的后備力量,未積累足夠正規作戰的經驗,但他們看到對方渾身是甲,像一座座堡壘沖來的烤箱騎兵時,本能告訴他們,只能選擇避讓,乃至丟棄營地和輜重。
“這里可不能丟,不然敵人殺不死你們,我就把所有人統統殺死。將軍團的標識插在營地正門那兒,我手頭還有留守的一個步兵大隊,足以應付!”營地里,一個滿臉疤痕的小個子羅馬軍官,帶著首席百夫長的金鏈,橫著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并親手刺死了兩個準備脫逃的軍奴,“好了,你們也看到這兩位的下場了,全部給我站在木柵的后面去,對,列好隊,拿好蝎子弩和風箱砲,今天你們都是幸運的,因為遇到了留守官我海布里達,所有人都不會死的。”
“阿哲瑪,阿哲瑪!”烤箱騎兵一個接著一個呼喊著這個號子,迅速騎著披甲馬,勢不可擋,滾滾逼近了營寨,正當他們準備下馬,突入羅馬人營地的正門時,卻遭到了猛烈的蝎子弩的射擊,海布里達揮舞著劍,告訴埃西歐人使用能用的投石器與弓箭,將所有的彈藥,全部射出去,并且由羅馬的百夫長、十夫長帶頭,喊起了戰斗的號子,與帕提亞人互相對抗氣勢,狂風里一陣陣石子、箭羽嗖嗖地飛了出去,傳入兵士耳朵里的是與鐵甲碰撞的激烈響聲,就像胡麻撒在陶甕里的聲音那樣,“那些鐵甲怪物會害怕這些射擊嗎?”這是所有兵士最關心也是最擔心的。
這時,木柵間凸出的羅馬人大型塔樓,在距地面四個半羅馬尺的墻體,突然翻出了蓋板,而后伸出一根根銅管,接著“雷聲”平地而起,飛翔的火,交錯著,將正沿著壕溝的尖樁,往上爬的幾名烤箱騎兵上半身頓時化為一朵燦放的紅蓮,“給我射啊!”埃西歐弓手看到火光里無處遁形的鐵甲騎兵,依靠著木柵和土壘的掩護,膽子又壯了起來,紛紛立起身子,將弓箭射得如潑水般,一名渾身帶火的鐵甲騎兵,他的沉重的面甲、胸鎧,在高溫里,和自己的肌體化為一體,炙烤的煙從鎧甲的縫隙里四面而出,埃西歐人的箭不斷地扎在他的身上,最終他撐不下去了,往后仰倒在壕溝里的尖樁上,很快化為了個鐵柱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