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小佛像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再加上那個‘支應僧’提供的信息十分有限,沒辦法,安妮雖然很生氣,但也只得暫時按捺住,然后和提伯斯繼續穿過那滿是二十八星宿的石窟小徑,繼續朝著雪山上走去。
很快!
當她和她家的‘馬嘍’提伯斯來到一個寫著‘披霜道’石碑的臺階處的上方寬敞處時,竟神奇地發現一大群姿態各異、穿著單薄的僧人雕塑,遠遠看去就像一大群羅漢一樣?
而等她們走近,卻又驚訝地發現,那些惟妙惟肖的雕塑似乎并不是真的羅漢雕塑,而是一個個被凍得僵硬的僧人?
是的,就是一大群被凍斃的僧人!
在這處寬敞平的地上,一大群姿態各異的光頭僧人‘雕塑’就那么靜靜地矗立著,就如同是一群被人故意放在這里的羅漢那般,他們的身影在風雪中若隱若現的,身體一動不動,單薄的衣袍仍舊保持著隨風擺動并被凍住的瞬間,仿佛在訴說著某種無聲的禪意那般。
然而‘雕塑’并非石雕或木刻,而是一個個真實的人,至少曾經是人?
湊近后便更不難發現,他們的身體外邊早已被寒霜覆蓋,皮膚蒼白如紙,眼神空洞泛白,嘴巴微張,仿佛在最后一刻仍在默念經文或者想要說些什么。
同時安妮還看到,他們的姿態各異,有的盤腿而坐,雙手合十;有的站立如松,目光凝視遠方;還有的俯身低頭,似乎在尋找什么;有的更是伸手似乎想要去觸及些什么,但寒霜卻在某一刻將他們的衣袍和身體都凍結成了冰,仿佛時間也在那一刻徹底停滯住了。
然而,看到這種景象,安妮卻一點都不害怕或者是有別的什么類似的表現,而是饒有興致地大跨步上前,繞著那群被凍斃的僧人轉了一圈瞧著稀罕。
而在看完之后,她嘴里還不忘咋咋呼呼地嘀咕和品評著:
“哇哦!”
“提伯斯,你快看!”
“這些‘雕塑’居然是真的耶!”
“你說他們那時是不是在玩那種‘誰先動誰就輸’的游戲啊?然后就被凍成這樣了,這也太拼了吧!”
至于是不是那樣,安妮不管,也不想管。
反正啊,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些個被凍斃的家伙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害怕神色,所以…被凍死是活該?
畢竟,這個地方這么冷,然后他們還穿得這么少,還在這里一動不動,臉上還那樣的一副表情,那被凍死就怎么都是不冤的。
而在瞧完了稀罕后,安妮又開始抬頭看了看四周,然后卻發現這片白雪莽莽的群山上除了寒風呼嘯,雪霧繚繞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哎!”
ε(ο`)))唉 見狀,她先是撓了撓頭,然后嘆了口氣后自言自語道:
“算了算了,想辣么多干嘛!”
“反正死都死了,提伯斯,咱們還是趕緊走吧,說不定前面還有更好玩的東西呢!”
“嗯哼哼”
說完,她便一拍提伯斯的大腿,然后率先蹦蹦跳跳地朝前跑去,嘴里還哼著小曲,而剛才看到的場景和疑惑都已經被她拋到腦后了。
而想想也是!
畢竟,對于一個生性跳脫(沒心沒肺)的熊孩子來說,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新奇和冒險,而那些個凍斃的家伙,就不過是她漫長旅途中的一個小小插曲罷了,要是能翻起什么浪花那才奇了怪了。
然而,提伯斯卻沒有立即跟上,而是抬頭朝著某個方向看去。
“咦?”
“那個是…”
而同樣,這時安妮也發現了異常,然后趕忙也跟著停下腳步并朝著某個高處望去。
然后,她看到了:一只大馬猴正站在那風雪中的高處,像一座沉默的雕像死死地盯著她和她家的猴子提伯斯。
對方光著上身,不甚強壯的肌肉線條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地清晰,皮膚上早已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雪,仿佛與這片冰天雪地融為一體那般,不經意間看去只怕都很難發現?
不過,對方的那條深紅色長褲在白雪的映襯下還是顯得有些醒目,褲腳更是被風雪吹得獵獵作響,同時對方頭部的毛發更是亂糟糟的,像是被狂風肆意揉搓過那般,幾縷發絲上還掛著冰凌并隨著其呼吸呼出的白氣微微顫動著。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其腰后挎著的那柄黑色的長刀,其刀身修長,刀鞘上似乎刻著某種古樸的紋路,刀柄上更是纏著幾圈破舊的布條,也不知道對方為什么要用那么長的一柄刀。
“啊哈!”
“提伯斯,那是你的本家哦,那里有只活的大馬嘍呢!”
而在看清對方的樣貌后,沒說的,安妮直接扭頭看向她家的‘馬嘍’提伯斯并驚呼著調侃道。
而她之所以篤定對方是‘活的’而不是跟那些凍斃的僧人一樣都是‘雕塑’,就當然是因為對方的腦袋、眼珠子和身體都在動,然后隨著其呼吸還不斷噴出白霧的緣故。
提伯斯沒有搭理某個糟心的小主子,因為它很確定對方肯定不是它本家,它的本體也不是馬嘍,而是一頭暗影熊,而現在的這副‘馬嘍’的身體則只是一具無聊的擬態外殼而已。
說實話,和那只大馬猴相比起來,可能黑風山的那頭黑熊精才能讓它覺得更加親近一點?
畢竟,它和那黑熊精都是熊,而且,它們倆都足夠黑…
“嗨——”
“你好啊!”
安妮沒管她家‘馬嘍’在想些什么,只是趕忙揮手朝著那只正死死盯著她們,或者更準確一點說是在盯著她家的提伯斯看的大馬猴招呼了一聲,想要將對方給喚下來問問路什么的。
然而…
“吱——吱——!”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如同是驚嚇到了那只大馬猴那般,讓其瞬間就很是激動地在那高處,在那個滿是積雪的寺廟屋頂上蹦跶起來,連其手上那種雪山上隨處可見的野果交梨都顧不上去吃了。
對方只是不斷地打轉和拍打著那屋頂,似乎是對兩人,或者是說對她家的馬嘍提伯斯的到來而感到非常地難以置信?
而見狀,安妮當然是很有些不解。
但還好!
沒等她繼續去想或者去問,那只大馬猴就自己漸漸冷靜了下來。
緊接著,就在安妮以為對方會下來并跟她好好談談時,很意外地,她竟看到,對方不僅沒有下來,反而還一邊盯著她身后的‘馬嘍’提伯斯,一邊遲疑地將手里的野果朝著下邊的那‘凍斃’最多的僧人堆里丟了過去,并好死不死地偏偏砸到了一個看起來最強壯的僧人的腦袋上?
再然后…
‘吼——!!!’
隨著那最強壯的僧人‘雕塑’被砸中并在顫抖中掙破了凍在其身上的冰雪,緊接著,隨著其怒吼一聲,周圍不少原本都變成了‘雕塑’的凍斃僧人們竟紛紛‘復活’,然后或空手,或揮舞著猙獰的各種武器朝著她和她家的‘馬嘍’提伯斯圍攻過來?
“什么?!”
“有埋伏?!”
驚呼著的同時,當安妮匆匆朝著那只大馬猴看去時,她才發現,對方竟然在戲耍完她們并怪笑了兩聲后,直接轉身就一溜煙跑了?
“跑得了和尚你跑得了廟嘛!”
“提伯斯,干掉它們,然后趕緊追上去!”
見狀,看到自己竟被一只‘馬嘍’給耍了,然后還被對方給打了個埋伏,安妮大仙瞬間就不樂意了,當即指著那些氣勢洶洶撲上來的怪物并朝著提伯斯吩咐道。
而提伯斯自然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是看了看那些圍攻過來的‘雪怪’,接著便直接一個蓄勢立棍躍起,轉而就狠狠地朝著其中一堆沖過來的‘雪怪’砸了過去!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