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生也只有這一劍的機會,因為這一劍之后,那些人族精英們已經蟻附而上,開車的,推獨輪車的,每輛車上都裝滿了滋滋冒煙的特種炸藥。
如果不跑得快一點,只怕自己跟這只飛天蜈蚣一樣,要被轟上一記狠的。
這只飛天蜈蚣在人族不要命的炸藥之下,被炸成碎塊,碎肉半透明,晶瑩剔透,看著就有食欲。
宋書書很想告訴他們,這飛天蜈蚣的肉絕對是當世美味,可惜無法傳達意思。
無論是人族還是妖修,都不敢冒然嘗肉,直接就挖坑埋掉了,宋書書看著感覺怪可惜的。
安生生也找到了暫時對付這些異獸的辦法,沈復興也樂得免戰的情況下送他們離開,對于安生生的要求滿口答應。
各種炸藥要多少給多少,甚至全球的產量數以千萬噸計全都集中了過來,被道祖、老劍仙等收入盒子當中,準備到元界再使用。
沈復興甚至還愿意提供火炮之類的武器,只要他們拿得動,戰列艦上的主炮都可以拆下來送他們。
安生生等還是拒絕了,妖修的立身之本就是修行,這些炸藥也只是到了元界初期使用,相信集一眾大妖大能之力,總能找到合適的辦法。
位于甘西村梧桐樹上方的裂隙被打通,第一批妖修大能們已經先行一步,安生生還要留下來再坐鎮一段時間,把所有的妖修都統合起來,畢竟還有不少放不下往日的榮光,想要劃地為王,接著做威做福呢,對于這樣不合群的妖修,還有什么好講的,直接干翻就是了。
等到安生生已經徹底地穩住妖修,準備舉族遷走的時候,卻聽到一個難以置信的消息,一代人杰沈復興,被關進京城大獄,擇日問斬。
安生生當時就傻了,那可是手握全人族重權的沈復興啊,怎么說斬就斬了呢。
安生生立既趕往京城大獄,守獄的居然不是那些人族精英護法,而是尋常獄卒。
安生生幾片金葉子就打通了所有的關節,直入大獄之內。
沈復興盤坐在牢籠之中,一身囚服略臟,臉上也有污漬,但是頭發仍然盤得一絲不茍,一代人杰的氣度猶在。
安生生嘆了口氣道:“何至如此啊!”
沈復興笑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妒忌唄!你說你們人族怎么那么難搞懂呢,窩里橫起來個個都特么是人杰!”
沈復興笑道:“權柄過重,揮手之間,全球精英盡為我所用,換誰心里都不踏實,一個屠殺無辜的罪名,就足夠了!”
“我們雖然為敵,卻神交已久,算朋友吧!”
“算吧!”
“我救你出去,以后跟我們妖修混得了,以你的資質,有生之年修個劍仙不成問題,修士不也是從人族中走出來的嘛!”
“當開始修行,放棄三綱五常,就已經不再算人族了,我還是想接著當人,不想當仙,生老病死,才是完整的人生啊,我做了尋常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現在,只剩下死還沒有嘗試過了!”
沈復興的拒絕沒有讓安生生有任何的意外,一代人杰若是貪生怕死之輩才怪了呢,他能坦然地面對人族反咬一口,這也是人杰的氣度。
“死后,我幫你收尸!”
“好,薄席裹了,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挖個淺坑埋了就是!”
“坑挖深一點吧,免得被野獸刨了出來,我看京郊石山那邊風水不錯,我先去給你挖坑。”
“好,尋個好挖的地方,免得浪費了體力!”
“唉,你別操心這個了!”
安生生走了,到了京郊,尋了一處風景絕佳之處,挖了一個十余米的深坑,甚至砍了一株老槐樹,做了一口棺材,自己躺到棺材里,不吃不睡也不動,就這么靜靜地等著,等著沈復興被開刀問斬的消息。
宋書書能夠感覺得到,安生生這位妖杰,與沈復興那位人杰之間,矛盾而又親密的關系。
二人見面不過數次,又是敵對關系,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佩服,那種深厚的友情,絕非尋常人可以理解了。
九日后,京里傳來消息,正午時分,殘害十六人的兇殘殺人犯開刀問斬。
至于那十六人是誰,如何殘害的,又如何找到證據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代人杰將就此走向終點。
因為,妖修們離開已成定局,沈復興就成為所有當權者的心頭刺,誰樂意頭上有一個太上皇呢。
沈復興走出牢籠,緩步向囚車走去,在他的身后,跟著十余名各種膚色的冷峻青年,只要沈復興一聲令下,一聲護法精英便會將他救走,甚至說不上救,而是請。
但是沈復興搖了搖頭,身為一代人杰,他知道自己的使命,現在使命完成,如果自己再活下去,人杰就會成為人魔,是整個人族分裂戰爭的根源。
所以,自己除了死,沒有什么可以幫助人族的了。
“都散了吧!”
那十余人不肯動。
沈復興笑了笑道:“也好,送我最后一程吧!”
沈復興踏上囚車,自己鎖好囚門,向押送的士兵道了一聲辛苦。
囚車行于大街之上,十余名精英步行跟隨在后,路邊圍滿了看熱鬧的民眾,看到囚車過來,一個個興奮得面孔通紅,菜梆子臭雞蛋砸得滿車都是,大叫著殺了他的聲音也是此起彼伏。
后方那十余名精英面帶哀傷之色,淚流滿面。
沈復興昂首挺胸,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上粘滿臟物,一直到了刑場,沈復興還向劊子手道了一聲辛苦,讓這以殺人為本職的壯漢都是微微一頭,行刑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從容之人。
沈復興不必下跪,就這么挺立著,直到正午時分,行刑官看了天色,扔了簽子道了一聲斬。
鬼頭大刀掄圓,刀頸相交,人頭滾落,卻不見鮮血流出,一代人杰,早已為了人族的復興,精枯血竭。
滾落的人頭,仍然睜著雙目,只是那柔和的,充滿親和力的目光,漸漸地黯淡下去。‘
只是四周的民眾,傳來一陣陣的噓聲,叫罵著劊子手手藝不精,鮮血居然沒有噴起三丈高,比那誰誰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