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莉、紫玉還有角木蝰等年輕的女妖怪趴在窗子上,看著屋子里的那一幕。
紫玉經驗豐富,身經千百戰,一邊看一邊小聲地給胡莉和角木蝰解釋著什么。
也不知道她說了啥,胡莉和角木蝰的小臉是越來越白,顯然生孩子確實挺嚇人的。
胡莉回手抓著宋書書的手,苦著臉道:“咱以后不生孩子行不行,太嚇人了!”
宋書書趕緊點頭,人跟妖在一塊能不能生孩子還是兩說呢。
屋子里傳來路草兒的叫罵聲,把路大樹都快要罵出花來了,路大樹在門口不停地轉著圈子,路草兒罵一句他就應一聲。
一個壯碩的漢子,急得直抹眼淚,蹦著腳叫道:“好好的生什么孩子啊!草兒,堅持住,堅持住啊,以后咱不生了啊!”
終于,在一聲啼哭中,整個甘西村的妖怪,大半都是淚流滿面,終于,有新生代妖怪出生了。
“快說說,長成什么妖樣?”有妖怪大叫了起來。
“腦袋上有包,快生角啦,妖血純得不能再純了!”朱嬸子在屋里頭得意洋洋地大叫道。
宋書書也是意氣風發地叉著腰叫道:“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老狼,老狼!”
“來了來了!”
“去,逮幾只狍子野豬啥的,打了幾只記下來,我出文件,老虎老虎,跟我去一趟鎮里,咱們買點酒菜回來,今兒個咱們全村狂歡!”
“好嘞!”
宋書書風風火火地就往外走,剛一出妖怪堆,就被風松一把拉住了,賠著笑臉道:“小宋村長,你看這道蘊的事…”
“咦?這老和尚怎么也來了?不還俗回家生孩子去了嗎?”宋書書的目光一瞥,瞄到了白眉老僧的身上,一身正常裝束,跟退休老干部似的,腦袋上還扣著一個鴨舌帽,挺像那么回事的。
白眉老僧笑瞇瞇地道:“只要心中有佛,何必不修行!”
“夠不要臉!”宋書書向他豎了一根大姆指,然后臉一沉,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道:“甘西村大喜的日子,你們這些人也不說幾句吉利話,到這就問道蘊的事,道蘊個雞毛,啥事能有甘西村喜添新丁重要?都閃一邊去,不隨禮沒飯吃啊!”
風松、蒙玉等大佬更是一臉無奈的苦笑,滿天下也只有這么一號人物,拿修行界不當一回事。
本來最省事的辦法還是到鎮里的飯店直接訂餐的,但是甘西村那幫妖怪個個都是大肚漢,吃不來那些精細的菜肴,再者說了,這是宋書書當村長以來,頭一次全村大聚餐,自己一定要露個臉,露一手才行。
到了鎮里頭,宋書書大手一揮,直接就把市場里的牛肉、豬肉和羊肉給包了,小鎮一天一共也賣不了多少肉。
各種菜也買了不少,裝在拖拉機里頭往回拉,雖說山路還顛簸,可是隨行的胡莉、虎嘯林等妖怪,卻可以毫無顧忌地使用妖力了,才出了鎮子,二蠢就等在路邊,結果它直接就被虎嘯林扛了起來,嗷嗷地慘叫著,一陣風似的被卷回了甘西村。
二蠢這次也算是開葷了,還沒等飯菜做好呢,烀出來的大骨頭棒子,就讓它吃得肚子溜圓。
甘西村的道蘊充足,雖說不至于讓蠢成精成妖,身體卻倍棒,明明是一只黑熊,塊頭直逼個頭更大的棕熊,全身肥肉亂顫,眼中盡是精明的神色,一個勁地轉悠著,盯著風松等外來戶,生怕他們偷了東西,看家護院是把好手。
支起大鍋,十分粗放地燉著肉,老牛等老妖還從北大河撈了不少大魚回來,整個村子里都彌漫著燉肉燉肉的香氣。
也不用支桌子,就用木板支起了一老長的長條桌,分桌邊坐,肉管飽散摟子白酒管夠。
被宋書書點名的那些修行者,都乖乖地給隨了禮。
當然,修行界不流行送錢,錢對于他們來說也沒啥用,自然是各種各樣修行界用得上的法寶法器小玩意之類的,堆了一炕都是,老路家新生的孩子,起點賊高。
宋書書心中高興,來者不拒,本身酒量就不怎么樣,二斤散摟子下去,人都喝斷片了。
等到第二天醒來,這才一驚,自己該不會又降妖除魔了吧?
結果胡莉告訴他,昨天喝多了之外,宋書書倒是沒對妖怪咋地,而是揪著那些修行者不放,特別是那幾個西土極樂來的還俗者,本來人家小白菜啃得好好的,宋書書非得逼著人家喝酒吃肉,白眉不從,他還把人家老頭給打了。
宋書書捂著臉,有些無顏見人了,自己的酒品可是真的不咋地,以后可不能再這么喝了。
修行界的人都服軟了,宋書書也不好再趕人了,全世界唯有甘西村才有足夠的道蘊,不到半個月的功夫,甘西村已經聚了上萬人,比整個林河鎮的人口都要多。
還好,這上萬修行者、妖怪需求也不是那么多,對吃住也沒啥要求,野外鋪個毯子就能對付。
馬上就要去妖元界了,甘西村的農田也沒什么意義了,木方木板簡單地訂上一些長條房,十幾人擠一間,倒也勉強能擠得下。
唯一的好處就是,甘西村的野豬患消失了,現在輕易連一根野豬毛都看不著。
要不是宋書書經常騎著二蠢出去轉兩圈,宣示這黑熊坐騎的存在,只怕二蠢都要在不知哪天被人摸走了。
擁有道蘊之后的修行者,可不是一般的野獸能對付得了的。
宋書書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道蘊之海變得越來越單薄,這也意味著,妖修們要離開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看著曾經一張張熟悉的臉,還有剛剛滿月的小路路,宋書書的心情也越來越差。
來這里當了一年多的村長,已經把甘西村當成自己的家,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家人,胡莉更是自己的正牌愛人。
異地戀近在眼前,而且還是隔著兩個世界那么遠,往后想見一面,不比登月容易啊!
當村后出現一股悸動之后,宋書書長嘆了口氣,望向胡莉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悲傷。
胡莉一臉正色地道:“要走他們走,我才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