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天貴坐在院子里吧噠著旱煙,聽著宋書書不停地抱怨著。
宋書書傾敘了一番,心中那叫一個痛快。
“宋啊,你自己是咋想的?”烏天貴問道。
宋書書斬釘截鐵地道:“我喜歡胡莉,她也喜歡我,先把戀愛關系定下來!”
“那你有沒有想過,胡莉的年紀太了,又沒怎么見過外人,她喜歡你也只是一時沖動呢?”
宋書書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我不這么認為,打我上任以來,帶胡莉去過鎮上好多次了,也不是沒人撩她,如果不是我及時阻止的話,她都要把人打死了,這絕不是沖動!”
“嗯!”
烏天貴嗯了一聲,然后接著低頭吧噠旱煙。
宋書書等了老半天也沒有動靜,你就嗯這一聲是幾個意思?支持還是不支持啊?
其實宋書書的心里也老無奈了。
你要是跟一般女的處對象吧,哪怕對方家里不同意,也就是父母那一關阻力大。
可是胡莉的身份特殊,爹媽早就沒了,全村的妖怪都算她長輩,丈人丈母娘一大堆,偏偏還一半支持一半反對,這可就尷尬了。
難不成自己也來一出為了愛情不顧一切,領著胡莉私奔,過一陣子再抱著孩子回來,來它個生米煮成大米粥?
他敢提這個建議,依著胡莉的性子,就敢配合自己這么干。
痛快倒是痛快了,可是這種不負責任的私奔帶來的后果太嚴重,甘西村的妖怪肯定炸。
一個不好,第三次世界大戰就不是核彈洗地的國家戰爭,而是人族與妖族的物種之戰。
老子也有成為引爆全球大戰導火索的一天,還真特么刺激!
宋書書終于忍不住道:“烏支書,甭管你還有村里的諸位支不支持,我先跟胡莉把戀愛關系定下來,反正胡莉一直都在我那住著,往后還這樣,慢慢處著,真要是不合適,也只是分手,又不是離婚,這個結果,大家都能接受吧!”
烏天貴頗有深意地瞟了宋書書一眼,慢悠悠地道:“宋啊,我都這把年紀了,你在我面前玩溫水煮青蛙那一套,不覺得有些過份嗎?”
“不過份不過份,一點都不過份,您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去跟胡莉!”
烏天貴頭疼地用拐杖杵了杵腦袋,誰要是敢拆散她跟宋書書,她絕對會吊死在他家大門口,胡莉被寵壞啦,性子又剛硬,絕對干得出來這種事。
“那就先這樣吧!”烏天貴擺了擺手道。
宋書書這才長出了口氣,關系邁進一步,可以名正言順地拉手了,不容易啊!
往回走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個村長沒領著甘西村致富成功,結果先劃拉個對象回來,這就脫單了?
是脫單了,可實際上跟從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有改變了只是他自己而已。
畢竟,胡莉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了,一廂情愿地付出。
而宋書書磨磨嘰嘰地,直到現在,才算是正視了這份關系,感覺真的挺奇妙的。
這也意味著,從這一刻起,他才算是真正地接受了妖怪。
一大早,收拾著卜留克,準備多腌點咸菜,咸菜與酸菜這種腌菜,還有大蔥、白菜、大蘿卜這種青儲菜,屬于北方過冬必不可少的食物,家里吃飯的妖口多,準備多少都不嫌多。
啥家庭啊,誰還能整天大魚大肉地吃個不停。
宋書書一邊準備著咸菜,一邊還在琢磨著,甘西村本年度的致富在秋收之后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為啥?因為北方秋收之后,緊跟著就是霜雪,霜雪一下,萬物蕭瑟,啥也干不了,只能在屋里貓著扯犢子,也叫貓冬。
早年林業砍伐時代,還能上山搞木材倒套子。
山上地形復雜,林木砍伐之后,車輛無法上山,需要用牛馬爬犁,把原木拽下山,然后再裝載汽車拉到貯木場發往各地。
把原木拽下山的過程,就叫倒套子!
但是現在,冬天啥活都沒有了,別的農村還能出去打工,可是這幫妖怪,你想讓他們打工?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養半秋,再養一冬,為了明年開春的山野菜做準備吧。
宋書書把酸菜咸菜都腌完了,也開始下重霜了,樹葉在短短的幾天之內變黃飄落,早上起來的時候,地面鋪了厚厚的一層落葉,還有厚厚的一層白霜,好像瞬間就從秋天跨進了冬日。
秋衣秋褲都穿上了,甘西村的妖怪們,還是那套萬年不變的單衣,這一年光衣服錢就省多少。
當然除了鳳哥,他已經換了上了長款駝絨風衣,牛仔褲高筒靴,那些時代前沿的都市麗人都沒有她會打扮。
不行,改天得領胡莉去趟縣城,自己的女朋友,總不能被一個男人給比下去,太扎心了!
二蠢夾著一塊豆餅,里里外外地跟著宋書書來回跑,都這個季節了,按理來,黑瞎子也該找地方冬眠了,看二蠢這精神頭,可一點都不像要冬眠睡覺的模樣。
看它啃豆餅啃得那么來勁,想想也就明白了。
黑瞎子又不是非得冬眠不可,人家冬眠是因為冬天食物不充足,所以秋天養足了膘,用冬眠來熬過難熬的冬天。
現在住在宋書書這里,有飼料有豆餅,偶爾還能吃頓剩飯剩菜,日子過得美滋滋,哪個舍得在睡覺中虛度大好年華。
當第一場雪下了半尺厚,鳳哥家的雞也開始不下蛋之后,就徹底沒啥事好干了。
然后宋書書就領著胡莉、書杰少婦還有路草兒,一人三妖圍在飯桌邊上打升級,輸的貼紙條的。
宋書書又哪里能打得過這些妖怪,沒一會功夫,臉上就被貼滿了紙條。
虎嘯林躺在旁邊的沙發上睡大覺,郎驚空手上捏著一個酒壺,一邊看牌,一邊還不時地抿上一口,倒不像之前那么兇狠地酗酒,但是仍然酒不離口。
鳳哥趕在飯點又上門了,他總來蹭飯,讓胡莉也老大不樂意,不是缺他那口吃的,而是他來蹭飯,都不好意思去偷雞了,連野雞都沒法吃,這邊吃著那邊撂個臉子,看他的臉色就飽了,又哪里能吃得下去。
隨便對付了一口午飯,鳳哥張嘴就借錢,一借就是幾萬塊,是上秋的時候雞抱多了,飼料不夠過冬的。
“你不有錢嗎?保險陪的大田補償款都發下去了,我可一分都沒貪污!”宋書書忍不住道。
“我買衣服了啊!”鳳哥理直氣壯地道。
宋書書一滯,這個理由好強大。
那可是個無底洞啊,自己攢這兩錢,吃飯都勉強,哪里能填得起這個無底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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