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歸受傷,好歹是擺脫了老酒鬼的魔掌,眼瞅著她坐下去,我才連忙在白龍小姐姐的另外一邊落座,和她隔遠點,總是沒有錯的。
這時候,我才發現,咦,小小隔間,竟然擴容了。
原本是白龍小姐姐一個人的威爾屁吧臺,但空間充裕,即便后來加了一個位,加了一個我,也不會感到局促。
等本子娜來了,又加了一張的凳子,在那天晚上…不對,是那天凌晨,總算是感到有一些些狹小了,三人吧臺前落座,手肘都快要撞一起了。
要是再加一個老酒鬼,那肯定是坐不下去了,哦,順便一說,菲妮身為酒吧的侍女和主人,肯定是和碧絲一起占在臺內的,這可是艾卡來尹渴望而不可得的鉆石威爾屁座位,因為伸手就能拿到幾十種酒。
現在,位置竟然還顯得寬敞,那肯定是進行了一定的改造擴寬。
當然,我在意的并非這個,而是其所代表的意義,威爾屁座位,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白龍小姐姐的私人包間,甚至可以這樣說,是她所代表的邪惡組織的秘密據點之一,正如同我的家一樣。
艾卡來尹是組織領導,碧絲是她的魔女之一,原本小小包間里就她們兩個,另外兩個笨蛋因為年齡關系來不了酒吧,當然,或許這是艾卡來尹刻意為之,畢竟根本不需要和那些個笨蛋討論什么計劃,和幼兒園小朋友也沒什么共同話題可聊,只管命令執行就夠了。
至于我,可以說是小小的例外吧,一來是因為房東關系,不好趕走,二來也是勉強能和白龍小姐姐說得上話,聊得來,混著混著,也就成了能在正義組織和邪惡組織都說得上話的一介普通中年男子了。
這一點猜測,在本子娜加入以后,更加讓我肯定。
那么現在,老酒鬼和菲妮的出現,就值得玩味了,在之前,菲妮偶爾也會過來串串門,打聲招呼,以酒吧侍女的身份,卻不會像今天這樣,和碧絲站在一起,儼然加入到了這個小小的邪惡包間組織。
再聯系之前埃里雅的那番話,讓我不禁捏著下巴,起了沉思。
老實說,菲妮是魔法少女這個設定,并不讓我覺得意外,畢竟現實里就有這樣的屬性萌點,罪魁禍首好像還是自己。
但是…
我的目光落到旁若無人,豪飲不斷的老酒鬼身上。
你幾個意思?
是要繼承自己的老戰友,魔法少女法拉的遺志,走向那條不歸路?
我在腦海中稍微想象了一下老酒鬼變身魔法少女的畫面,整張臉就變得五顏六色,恨不得讓碧絲把對面酒柜那幾百瓶酒全搬過來,一瓶瓶地往頭上砸。
那是僅次于魔法少女法拉的,位列第二的,猶如古神低語一樣的精神污染畫面。
實在遭不住了,老酒鬼,你好好的怎么就學起法拉老頭,年紀一大把還要學人下海呀!
“吳先生,你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莫非對我們的卡夏前輩有什么想法?”白龍小姐姐見我盯著老酒鬼,臉色時而發青,時而發綠,時而發紫,不由好奇問道。
我訕笑幾聲:“我只是在想,艾卡來尹你的運氣真不錯,認識的人都那么的…呃,有個性。”
“說的在理。”
老酒鬼哈著一嘴子的酒氣味,拍桉大笑著搶先應道,一副瘋癲癡狂的模樣,你要真以為她瘋癲,那就大錯特錯了,她現在心里十有八九是在盤算著借這股瘋癲勁兒賴掉酒錢。
“說起來,我們這幫人個性都挺獨特的,哪怕是碧絲,也有著不同常人的性格。”
這樣說著,她話鋒一轉,把槍頭對準了我:“但是,唯獨好像這位…呃,吳小子,我暫時沒看出什么特別之處,不表演點什么嗎?”
那你是想看騎獨輪車?還是踩球?亦或是轉手絹?
我下意識便想到了自己在羅格營地,在小屁孩們的掌聲之中,所獨創的,獨樹一幟在才藝。
更神奇的是,我竟然還能在球上踩獨輪車,然后兩只熊爪一邊轉手絹,熊鼻子上再頂一摞一米多高的碗!
我告戒自己,這份手藝,過于驚世駭俗,不能輕易示之以人。
“沒有,我就是個普通人,比不得你們。”我搖搖頭,俯首為牛,甘做平凡。
“艾卡來尹,這么無趣的男人,你是打哪里找來的?”老酒鬼喝了有幾分醉,開始吵吵嚷嚷。
“卡夏前輩,快別這么說,和吳先生相處多了你就會發現,他有一顆有趣的靈魂。”艾卡來尹神態尊重,但語氣卻格外認真,寸步不讓。
“確實挺有趣的,人的外殼里,藏著猴子一樣的靈魂。”本子娜在一旁借機揶揄,渾水摸魚。
“你要這么說。”我撇了本子娜一眼,接過碧絲親遞過來的酒,細細搖晃,品上一口。
“我可要把你這些天宿夜不歸的事兒,告訴蒂亞了。”
沒想到她不吃這一招,撩了一把耳后根的栗色發絲,反而露出輕蔑笑容:“你以為這樣能威脅我?我認識了新朋友,深夜來酒吧聚會這些事兒,蒂亞早就知道了,你以為我和蒂亞是什么關系,我們親密無間,壓根就沒什么秘密。”
那你變身魔法少女,和邪惡組織混到一塊這事兒,蒂亞也知道嗎?
我心里暗自揶揄,但轉眼一想。
未必不知道。
因為蒂亞的身份,她并非普通人,從平時毫不掩飾的言行就能看出來,和小母龍小人魚一樣,其背后代表著一家一族乃至一國,魔女組織目前看起來是有些兒戲,但認真講,卻是整個世界格局的縮影。
因此,本子娜成為魔女后,加入白龍小姐姐這一方,定然不可能是因為私人的原因或喜好,背后十有八九有著政治考量,這種考量,甚至可能不以蒂亞的意志為轉移。
想到這里,我頭有些大,事情變得復雜起來了,還是簡單化處理吧,不考慮背景因素,就當是蒂亞和本子娜選擇了加入邪惡組織。
“怎么,黔猴技窮,沒辦法了?”見我不說話,本子娜更得意了,得寸進尺的進一步欺辱,很好,豬突勐進,不知進退,是我認識的那個她。
“你要這么說的話,我也確實沒什么好辦法。”這般先退一步,讓本子娜小人得志,然后給老酒鬼打了個眼色,她心領神會的露出不懷好意笑容。
現在的座位排列是這樣。
老酒鬼本子娜艾卡來尹我。
我和本子娜隔著白龍小姐姐交火,本子娜自然而然變成了背對著老酒鬼。
于是乎,在我們通過眼色達成了一致目標后,老酒鬼忽然出手,鎖住了本子娜的雙手。
我則是飛快沖上去,來到本子娜身側,摟住她的脖子投靠頭,臉貼臉,擺出親密姿態,早準備好的手機自拍模式四十五度角舉起,卡察一聲,畫面在屏幕里定格。
閨蜜貼貼大頭照,完成!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到座位上,老酒鬼也適時松手。
說時快那時慢,整個過程,在我和老酒鬼的默契配合下,其實發生在不到三秒鐘的時間,本子娜甚至沒能反應過來,只在我摟著她的脖子貼貼的時候,下意識的臉蛋兒通紅通紅,嬌軀下意識的蜷縮起來,眼神也格外迷茫(離)。
而這一紅,一縮,一迷離,那效果就更好了,你看像什么?就像是啊,背著閨蜜,將閨蜜的男友或是暗戀之人約出來勾搭私會,在親密的時候,因為強烈的背德感,帶著三分恐懼,三分緊張,三分刺激,十分興奮的那種神情姿態。
看著屏幕上的成像,我嘖嘖有聲,這簡直就是…就是比真的還要真,其威力,大概也就雙V手玩壞臉能夠勝過一籌了。
明明只是順手而為,卻照出了巧奪天工的效果,任由本子娜和蒂亞的關系是鐵打的,鋼鑄的,金鑲的,鉆嵌的,怕也經不起這樣一張相片的考驗。
沖還沒回過神來的本子娜,揚了揚手機屏幕上的照片:“你說,要是我把這張照片發給蒂亞,她會有什么反應?”
本子娜看清相片,聽到我的話,臉色頓時煞白。
“嘴上說著是去酒吧和新朋友聚會,其實是背著自己,偷偷和那個男人私會——明明有了一生的摯友,又有了最愛的男人,這兩件愉快的事情交織在一起,本該收獲如夢似幻的幸福時光才對,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蒂亞的內心會有多痛,哎喲,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在本子娜越發煞白的臉色中,我滿臉不懷好意的在她眼前晃著手機屏幕,讓那張白色的相簿…啊不,是相片,越發的清晰,刺眼,而后,終于露出獠牙。
“親愛的小娜娜,你也不想讓這張照片,被蒂亞看到吧?”
“我——我殺了你!”
嘣得一聲,本子娜的理智線崩斷,她眼角噙淚,張牙舞爪,不顧一切的沖上來,一副要和我同歸于盡的架勢。
“來啊,我來給你擰緊一下腦門上的發條,省得整天抽筋!”我也不甘示弱的懟上去,八塊腹肌,從不弱與人!
結果自然是被大家給拉住了,打不起來,否則酒吧分分鐘被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