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八十章 魚,好大的魚
就在此時，不遠處一道短促的爆鳴聲響起，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然而聲音一閃而逝，縱使刺耳，對于已經入睡的人們而言，或許只是顫顫眼皮，迷湖之中，分不清夢境現實。
而對于有心人而言，卻已經足夠矚目了。
埃里雅立刻進入工作模式，剛切斷的通訊再次連上，神情端莊認真，完全不是剛才那副家長里短的憨憨模樣。
對面傳出的破空聲，顯示著魔女們已經有所反應，正在趕往事發地點，謹慎起見，莎拉詢問了一句。
“埃里雅姐姐，是你的安排嗎？”
“嗯。”小人魚表情嚴肅的點點頭，想到什么，叮囑一句：“這一次的對手實力不大行，你們可千萬拖久一點，別太快結束戰斗。”
為了盡量避免出現意外，在這種住宅區，埃里雅自然不敢安排強大的八魂之卡碎片，因此一來，也生怕小魔女們的實力過于爆表，沒收住手，沒等第九魔女上鉤，一個照面就把對面秒了。
“這樣的話…”
莎拉沉吟了片刻，建議道：“我們或許可以只讓艾柯露一個人出手。”
四位魔法少女，莎拉自不必說，戰力一哥擔當，作為全能手，戰斗風格偏向于近戰，黃段子侍女雖然槍法劍術都有幾分火候，平時卻更喜歡拉開距離遠程攻擊，破幻境可以說是把這小侍女的德性摸透了。
雙子作為輔助牧師，也各有偏向，性格內向的姐姐西露絲，出乎意料的比較暴力，比自己還高的法杖，一榔頭砸下去，天靈蓋都要哆嗦，威懾力不比莎拉弱多少，反而是活潑外向的妹妹艾柯露，卻更偏向于肉盾型牧師，主打單手杖，攻擊力在四人當中最弱。
“這么做會不會太刻意了？讓對方起疑心。”
“倒不至于。”埃里雅想了想，對莎拉說道：“你們可以裝作圍在一旁，準備隨時出手的模樣，在別人看來，只會以為你們是在訓練艾柯露。”
“我明白了。”莎拉應著，轉眼間，似乎已經趕到了現場，一陣低沉的嘶吼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是艾柯露的嬌喝響起，監視器里的鏡頭一陣天旋地轉，碰撞聲連連，戰況似乎非常激烈的樣子。
埃里雅一邊叮囑司機靠邊停車，一邊打開操作臺，對著花花綠綠的按鍵一通亂按，很快，監視器里的畫面穩定下來。
隨著畫面清晰，對面的戰況也一目了然，戰斗地點位于一處建筑工地，已經打好了地基，到處都能看到堆砌起來的磚頭鋼筋沙子水泥以及腳手架。
隨著更多的鏡頭鎖定在這一次的主角艾柯露身上，她的對手也出現在鏡頭里面。
是由諸多的鋼筋，扭麻花似的扭做一團，所形成的蜥蜴狀鋼鐵怪獸。
妙啊！
我不禁為埃里雅的安排叫絕，不僅穩穩控制了敵人的登場地點和方式，將騷亂壓制到合理程度，甚至連敵人的能力都安排好了，這么一大坨鋼筋，防御力看著就很高，戰斗持久一點很正常吧？
“咳咳，基操，基操。”埃里雅罷罷手，一臉風輕云澹，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心里卻一頭霧水，茫然想著，唉唉唉？我身邊有那么優秀的人才嗎？看來回去得給行動人員加加工資。
“周邊都是筆直寬闊的車道，視線空曠，一目了然，地點選的絕妙，若是第九魔女冒頭，肯定能第一時間被發現。”
小狐貍也難得的夸了一句，確實，這種空曠的建筑工地…嗯？
跟隨著戰斗的鏡頭，飛快從一塊掛在工地入口大門的招牌上掠過。
似李嗎？拉爾老大！
再看看圍觀戰斗的莎拉，扶著劍柄，小臉蛋兒如同紅撲撲的蘋果般綻著誘人光暈，恨不得取而代之，上去大鬧一場，把整個工地拆光光。
她真孝，我哭死。
為了拉爾老大免于破產之災，我只能在旁提醒：“好是好，只是…會不會給別人添麻煩？比如說負責這里的承建公司。”
“沒關系沒關系，這塊地本來就是我買下的，原本是打算做一棟別墅作為組織的第二秘密據點，到時候我讓相關負責人跟承建方打聲招呼，就說我不滿意原來的設計，所以推倒重做了，不會為難對方的。”
哦，那沒事了，突出一個有錢任性。
我老實的閉上嘴巴，觀看戰斗。
啊，順便啊，問上一句，沒其他意思，就是單純好奇。
第一秘密據點…是哪里？
有考慮過主人的感受嗎？
監視器里的戰斗可謂乏善可陳，畢竟天天尾…咳咳，為了保護女兒而隨行，天天見她們戰斗，眼前的程度好比是玩泥巴一樣，區別在于，有的人用泥巴做了藝術品一般的微型城堡，有的人用泥巴做了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
“莎拉，有什么發現嗎？”我每個監視器看一遍，并未察覺到可疑人物出現。
“暫時沒有。”
莎拉有些小緊張的將握的拳頭藏起來，表面上在關心這場戰斗，實則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看來對方非常謹慎。”埃里雅給予了老九較高的評價。
“又或者是對方根本沒察覺到，或許是離的比較遠。”我看了埃里雅一眼，如果是這種情況呢，我們該怎么辦？
“問題不大。”
埃里雅顯得自信滿滿：“我也沒指望一次就能將對方引出來，一次不行就多試幾次，過兩天我安排另外一個位置。”
“哪來那么多建筑工地讓你安排。”我也就隨口吐槽一句，沒想到轉眼就被富婆震撼到。
“這根本不是問題。”
埃里雅取來一臺筆記本，運指如飛，將我們這片區域的俯視圖打開，作為近幾年才規劃的高新區，整體的布局可謂十分工整，就拿我們這片住宅區來說，就是被四條六車道的主干道所圍成的長方形，諾干四車道的分路穿插其中，再往下的小單元則是交由單行道和人行道分割連接，層層分級，是猶如金字塔一樣嚴謹規整的道路架構。
埃里雅拖著鼠標，將整個長方型住宅區域圈起，稍加沉思，便在其中選了距離均勻的六個點，插旗，然后說道。
“今晚如果不成，我就把這六個位置拿下，一個白天的時間，足夠將上面的建筑推倒，變成理想的釣魚場。”
這就是富婆的釣魚方式嗎？愛了愛了。
“這么大動靜，就不擔心被艾卡來尹察覺？”富婆雖富，但也有克星，我祭出白龍小姐姐，打算壓一壓車內彌漫的資本家氣息。
“可以分別委托六家不同的公司進行收購，就算是艾卡來尹察覺到端倪，想要順藤摸瓜，也絕非一兩天能夠查到，到時候我們已經拿下了第九魔女。”
埃里雅依然是一副抬頭挺胸的自信模樣，只是多少沒了剛才的底氣，有些虛，她自己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便有些羞惱，
“好了好了，這些問題不應該讓吳先生來操心，還是說，只是單純想拆臺？”
眼看戳到了小人魚的心窩，我理智閉嘴，不再刺激對方。
就在這時，莎拉發出一聲細微驚呼。
“有了！”
“怎么了？”埃里雅精神一振。
“察覺到了，有一股十分微弱的，被窺視的感覺。”
“確定嗎？能確認方位嗎？”
“錯不了，不過感覺很模湖，對方很謹慎，應該隔著很遠的距離在觀察，我無法鎖定方向。”
所謂的窺視和被窺視感，就如同力和反作用力的關系，如果莎拉這邊的感知很清晰，能輕易捕捉到窺視點，那說明窺視她的人能夠很清晰的看到她，就比如說現在的我們。
反之，如果感知模湖，那說明對方窺視到的內容也很模湖，譬如說八百度近視看馬賽克動圖。
“繼續保持，不要輕舉妄動。”埃里雅咬了咬指甲，有條不紊的發出指令。
“艾柯露，不要刻意延長戰斗，就按照一開始的節奏，該結束就結束，哪怕這一次釣不上魚兒，也是有收獲的，我們還有更多機會。”
“了解。”艾柯露口中應著，一個鐵山靠，被金色光盾層層環繞包裹著的嬌小身軀，將飛撲過來的鋼筋巨獸撞飛。
誰才是鋼鐵之軀，誰才是巨獸，讓人傻傻分不清。
數分鐘后，艾柯露解決了戰斗，鋼筋巨獸轟然倒塌，化作一枚八魂之卡碎片，理所當然的沒入到勝利者的體內，繼續發光發熱。
由始至終，那股微弱的窺視感雖然還在，卻一直沒有任何變化。
不僅謹慎，還穩如老狗，這種心態讓我不得不懷疑，對方怕不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大齡JK。
“不要慌，不要東張西望，像平時一樣繼續巡邏。”埃里雅不慌不忙的遙控指揮著，今晚能有這樣的收獲，對她來說已經成功了。
當然，如果能再成功一點點，也是沒有人會嫌棄的。
這片區域作為魔女們的發跡起點，新手村，可以說閉著眼都能走一遍，久違的上躥下跳，為了躲避攝像頭爬墻上屋，看到這一幕，甚至讓我也忍不住懷念起了和沉淪魔把酒言歡的那些美好時光。
直至兩個小時過后，到了魔女們日常收隊的時間，對方依然耐著性子，沒有出現，被窺視的感覺時有時無，如同繞著魚餌打轉，就是不肯咬鉤的狡猾魚兒，讓我們毫無辦法。
“今天就到這里吧。”看看時間，埃里雅無奈下令，這場釣魚老和魚王的戰斗，才剛剛開始，誰先急誰輸。
魔女們得令，走在回家路上，正當我們以為這次行動就要結束的時候。
忽然，她們的腳步一頓，警惕的目光齊齊盯著前方路口處，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在我和埃里雅屏著呼吸的注視中，從路口的昏暗拐角，緩緩地走出一個身影。
等看清楚來人，我當時就傻了。
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洗干凈，又恨不得把手機掏出來錄下。
三觀盡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