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一十五章 夜魔女王不死于拔牙
父女倆大眼瞪小眼，都想從對方的眼神里捕捉到自己想得到的重要信息。
莉莉斯這是什么意思？
沖我張嘴，總不可能是想讓我幫她刷牙吧？
莫非是肚子餓了，想咬一口？
不對不對，這里的莉莉斯大概不可能有夜魔的吸血設定吧？
我左思右想，還是沒能明白女兒的想法，就算結合她剛才那番話，也完全摸不著頭腦。
害怕？我害怕她啥？如果是換成夜魔人格的莉莉斯，我到是要擔心她會不會突然在懷里給我一記穿膛手。
所以說…
我下意識將手放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小心翼翼的，試探問了一句。
“莫非…莉莉斯長高了？”
可以明顯的察覺到，女兒不開心了，似乎有點氣鼓鼓的樣子，好像在說，我那么緊張，那么害怕，爸爸你卻還在跟我開玩笑。
雖然很可愛但我還是連忙辯解：“不是，莉莉斯，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在和你開玩笑，我是真的搞不懂，你到底在說些什么，為什么我要感到害怕。”
莉莉斯深呼吸了一口氣，拿我這個遲鈍的爸爸完全沒有辦法，不過眼中的緊張不安，卻是褪去了一些。
她從懷里抬起小手，指了指張開的嘴巴，指著里面那對尖尖的小虎牙。
“你是說…牙齒？”我終于有些明白了，果然，莉莉斯拼命點頭，眼神可見的閃現著緊促不安。
“呃…啊，很可愛的小虎牙，不愧是我的女兒。”
“爸爸！”莉莉斯真的生氣了，她用盡全力的用氣呼呼的眼神瞪著我。
“你見過誰的小虎牙，比其他牙齒長出一截嗎？！”
是嗷。
好像是這么回事。
我想了想別人的小虎牙，其中印象比較深刻的是小狐貍那一對虎牙，以及貝雅丫頭的單側虎牙。
也就稍微尖尖的，但不可能比其他牙齒更長，要是比其他牙齒還長，那可就不是小虎牙，而是獠牙，吸血獠牙。
所以說…
我一拍手心，終于懂了。
原來如此，是慣性讓我忽略了這一事實，現實里莉莉斯就長著這樣的一對小虎牙PLUS版，不然怎么吸我的血，不過她的吸血獠牙收放自如，正常的時候也是小虎牙狀態。
無論如何，我已經習慣了她長這樣一對牙齒，甚至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忽略了幻境里的莉莉斯，只是一名普通少女，牙齒不可能長成這樣。
“呃…啊，抱歉，十分抱歉，莉莉斯，我…你…或許我應該早點告訴你，我前兩天又失憶了。”
我沖莉莉斯攤攤手，拿出萬能的失憶借口。
“爸爸失憶了？”莉莉斯緊張的看著我，眼神里的關心和心疼，滿溢而出，不愧是我的女兒，哪怕處在這樣的境地依然不忘老父親。
擔憂心切的問了我好些問題，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有沒有記起大家，有沒有迷路，有沒有找到派出所求助，念念叨叨的有點像維拉絲，成熟的根本不像是比雙子還小一點的初二生。
確認我沒什么大礙，才回到剛才的正題。
“爸爸，這不是失憶不失憶的問題，這是常識問題，爸爸總不可能連常識也忘掉了吧。”
“那當然不能，要不然我也沒辦法在這里和你說話。”
“那你見過長這樣牙齒的人嗎？”莉莉斯又張開嘴，沖我咧了咧，只是比起剛才，那份緊張不安恐懼，早已經被這樣大大咧咧，迷迷湖湖的爸爸給沖澹了，只剩下哭笑不得。
以及，說不出來的安心與溫馨。
“呃…好像是喔。”
“所以，爸爸的想法是？”
“…”我偷偷看一眼莉莉斯，尋思著這個年紀的女孩，到底需要什么。
對了，是鼓勵！
于是，我賣力的鼓起了掌：“恭喜你，莉莉斯。”
“哈？！”
“能人之所不能，擁有了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小虎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我可一點都不高興！我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莉莉斯兩手叉腰，艾瑪，不知為何感覺她好萌呀，或許這又是反差美吧。
雖然性格不變，但這破幻境并非生搬硬套，莉莉斯好像真的在這個世界模擬生活了那么多年，所以比起現實中那個無比膽怯害羞的她，多了幾分活潑感。
“不愧是我的女兒，竟然和我這個父親的理想一模一樣！”我驚嘆的再次鼓掌。
“真是的，爸爸，我現在很煩惱，很害怕，不想和你開玩笑。”莉莉斯鬧別扭的在懷里扭來扭去。
“互訴理想怎么能說是開玩笑呢…好吧好吧，不開玩笑了。”眼看女兒的眼神漸漸危險起來，雖然很萌，但過猶不及，點到為止就好了。
莉莉斯現在的煩惱，我大致上能理解，雖然自己是沒什么，但長出這樣一對小虎牙PLUS版，最壞的情況，怕是會被抓去切片研究吧？
“所以，你的牙齒是什么時候長出來的，或者是因為什么契機？”
莉莉斯解釋，這件事就發生在周末之前，沒有任何預兆，牙齒就忽然長了出來，還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她心里十分不安，不敢回家，只能跑回孤兒院悄悄躲起來，幸好在孤兒院的時候她的性格就十分孤僻，沒什么朋友，所以順利瞞住了所有人。
以為是一場夢，以為只要再睡一覺，一切都會變回原樣，但兩天過去，那對嚇人的獠牙還在，莉莉斯絕望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眼看周末就要結束，她只能咬咬牙，選擇回來，向最信任的爸爸求助。
“這樣啊…”我摸了摸下巴，莉莉斯沒什么頭緒，我到有點想法，聯想到魔法少女莎拉，以及萌新魔法少女雙子公主，該不會…
這個破幻境正在醞釀一個靈氣復蘇的時代背景吧。
那可還真是吃飽了閑著沒事干，你說我能在這里呆多久？為了區區一個過客，打造出如此盛大的舞臺，是不是有點過于熱情好客了？稍微敷衍一點其實沒關系的。
回過神，看著正在犯愁的女兒，我也有些犯愁，這種事…我處理起來沒啥經驗啊，或許該和琳亞來娜商量商量？但是她們又能想到什么好辦法呢，無非就是讓莉莉斯先躲起來，不讓其他人發現，然后再想辦法解決。
或許，可以找個熟悉的，信得過的，技術精湛的，幫獅子老虎之類的勐獸拔過牙的牙科獸醫幫幫忙？
想必這會是一種很新鮮的體驗吧？
當然了，拔牙是最后迫不得已的手段，現在還是先想想其他辦法。
比如說…假裝自己是狂熱COSER？上課也堅持穿著吸血鬼披風，這樣一來牙齒就會被誤認為是道具。
小黑炭眨眨眼，我的建議顯然完美觸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
“這個嘛，你可以去向愛麗絲和小茉莉請教，當然，如果論實戰經驗，西露絲艾柯露她們新認識的一位叫莎拉的朋友，或許也可以給出不少有用的建議。”
雖說莎拉并不是COSER，而是真的魔法少女，但是，倒不如說正因為她就是魔法少女，經驗比那些山寨COSER高到不知哪里去，別的不說，光是可以旁若無人的帶著一把劍四處熘達，這份羞恥心就足夠莉莉斯學上一陣子了。
我不斷提著各種建議，絲毫不知道剛回到家的莎拉，忽然捂住胸口，發出一聲悶哼，再次感受到了世界的惡意。
莉莉斯深呼吸一口氣，并沒有在我給出的眼花繚亂的建議當中迷失，她冷靜的抓住了重點。
“但是爸爸，想要學習這些，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明天就要上學了，遠水救不了近火。”
“說的也是。”
我一拍腦袋，果然只剩下拔牙這條路了嗎？莉莉斯的超凡之路，就要斷送在一個平平無奇的牙科獸醫診所里頭嗎？
按照莎拉的說法，現在極有可能是靈氣復蘇的預兆，她們這些魔法少女，以及現下的莉莉斯，或許就是最初一批超凡者，是先鋒，是探索者，是天選之人，是超凡引領者，前途不可限量。
或許在若干年后，會看到這樣一則神奇的新聞。
最初的夜魔女王，吸血鬼的始祖，暗黑議會的精神領袖，她的超凡之路，斷送在了一個平平無奇的牙科診所里頭。
腦海里轉著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眼角一撇，我看到了擺在一邊的晚餐。
“你在孤兒院躲了兩天，該不會什么也沒吃吧。”
見莉莉斯搖頭，我心疼極了，兩天啊，足足兩天沒吃東西，一個小女孩如何受得了。
“那你趕緊吃，吃飽了我們再想辦法好么？”
“但是…但是…”莉莉斯攥著拳頭，輕咬唇口，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我…我沒有胃口，不想吃這些。”
“這可都是維拉絲…哦，不是，我知道了，你是想吃維拉絲媽媽親手做的晚飯對吧。”
“不是這樣的…”莉莉斯更加為難的遲疑著，飛快抬頭望了我一眼。
我便發現了，她的目光在飛快掠過我脖子上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喉嚨吞咽了一口。
經驗豐富的我，立刻就懂了，其實早應該想到了，都怪這該死的破幻境，過于真實，導致我有點入戲，現實里的設定都忘記了。
“你是想吸血，對吧。”
莉莉斯欲哭無淚，一臉的生無可戀模樣，生怕我會嫌棄她，卻終究抵擋不住進食的欲望，微不可察點了點頭。
“那簡單，一點點血而已…不對，不行，你等等，不能這樣直接喝。”
我剛想把自己豐富的經驗傳授給莉莉斯，教她該怎么吸，咬哪里，從哪個角度，吸血速度，如何吞咽等等。
忽然想到莉莉斯第一次吸血，差點就把人吸沒了，現實里的莉莉斯尚且如此，眼前幻境里剛覺醒的莉莉斯，豈不是更加不堪？
浴缸…不對，或許…
“游泳池？”琳亞一臉奇怪的看著我：“吳大哥，你不好好安撫莉莉斯，怎么突然跑來問我游泳池的事？”
“嗨，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你就說你家有游泳池不。”
“有到是有。”
太好了，我就知道，這個二十里湖畔庭院的大土豪，家里怎么可能缺得了區區一個泳池。
“有就可以了，水干凈么？”
“雖然不怎么使用，但是傭人每天會換水，水應該干凈，就算拿來喝大概也沒問題。”
“借用一下。”
不等琳亞多問，我風風火火的趕往她家，就在隔壁，傭人都認識我，一路暢通無阻，找到了據傭人介紹，被足足兩米厚度的鋼筋水泥牢牢包裹著的，位于地下五層一個標準大小的泳池。
這怕不是核防空洞標準嗷。
片刻之后，我端著一小杯，約莫三十毫升左右的水，小心翼翼回到房間，遞給莉莉斯。
“你先喝一小口試試。”
莉莉斯努著鼻尖，在杯口上面嗅嗅，然后忽然眼睛發光，就好像餓了三天三夜后，忽然看到一桌夢里都想象不到的美食。
她的眼睛逐漸泛紅，大口大口劇烈喘息著，完全忘了我的話，仰著脖子一口就喝光了水。
而后，打了一個飽嗝，似乎這小小一杯水，已經完全緩解了她兩天都未曾進食的饑餓，甚至…有點吃撐了？
忽地，莉莉斯瞪大眼睛，好似在抽搐般，雙腿直直一挺，身體崩得筆直，嘴巴大張，從體內呼出的氣息竟是燙手，體溫也在不斷飆升，少女細嫩雪白的肌膚開始泛紅，毛孔之中散發出驚人熱量，在房間上空形成了氤氳滾燙的水蒸氣。
她的身體，正在拼命將過量的，無法吸收的龐大能量給排出去。
不好，藥量還是有些過勐了。
我大驚失色，連忙弄出冰塊幫她冷敷，一陣手忙腳亂之后，莉莉斯的體溫總算控制下來，意識也漸漸清醒，就是身體還有些熱，像是發高燒了一樣。
那對突兀的小虎牙PLUS，隨著溫飽問題解決，竟然隨著莉莉斯的心意，縮了回去，變回了普通的小虎牙。
這樣一來，最大的難題也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