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性,畢竟是陰險狡詐的惡魔。
“它們不會在穿過結界后,立刻背叛我吧?”
“吾等雖然天性邪惡,卻并非混亂無序,雖然背叛如同家常便飯,但也懂得審時度勢,并不會毫無緣由的選擇背叛。”
蜘蛛小姐搖起了頭:“它們能穿過結界,便證明了,至少在穿過結界的那一瞬間,它們的內心對閣下是忠誠的,是臣服的,原罪之力不容欺騙,這份忠心和臣服,也不會立刻反轉,至于往后如何,是否會背叛閣下,還得看閣下自己的實力和手段。”
“說的也是。”和地獄打交道這么多年,我知道蜘蛛小姐所言不虛,至于另外一層擔心,它們作為蜘蛛原本的部下,會不會被蜘蛛重新拉攏,背后搞些陰謀詭計,出于對地獄怪物的了解,我也是比較有信心的。
在這里,拳頭就是權力,以蜘蛛小姐現在這副小身板,是不可能指揮得動這些怪物的,哪怕它們之前是它的部下,相反,若是沒有我在這里壓場,這些怪物指不定還會對蜘蛛小姐這個前主人生出下克上的歪心思。
死林統治者?死林統治者是個例外,它更聰明,而且和蜘蛛小姐一樣慫,一樣茍,甚至有點占山為王,不思進取的感覺,對上位者的覬覦之心沒那么強烈。
最重要的是,蜘蛛小姐收服它的時候,我也在場不是么?
題外話聊完,看到匍匐在腳下的怪物又增加了不少,種類更是五花八門,整一個群魔亂舞,上至血之王,遺忘騎士這樣的,足以進入魔神近衛隊的大家伙,下至沉淪魔這樣的死了還能拉起來繼續廢物利用的炮灰。
也就差毀滅仆從和議會成員這樣的特殊怪物了。
實力層次就更是難以細數了,最弱的,諸如剛才提到的炮灰沉淪魔,就連偽領域強者也…咦,不會,好像即便是最弱的,也和我們聯盟的偽領域強者差不多嗷?明明只是一介沉淪魔而已。
看來蜘蛛小姐說的精挑細選,還真是沒有一絲水分,含金量很足。
至于最強的,我掃了一眼,竟然是一頭極限之境的死神之王,象征著不詳和暴虐的暗紅肌膚,武裝到了牙齒的金色重鎧,掄著兩把圓月斧的牛頭人形象,突出一個高大威猛,看上去就不好惹,不愧是地獄里的頂級兵種,除去那些特殊怪,也就只有遺忘騎士能和它們一較高下。
竟然是極限之境的強者,怕不是你之前的得力助手,夠意思啊蜘蛛老鐵!這份禮物,至少在外人看來,絕對不比小狐貍那一對蜘蛛腿輕。
這樣的強者,哪怕在深淵六魔神,地獄七巨頭手下,也不多見,絕對是大將甚至是左右手的級別,尤其是在重返白銀時代的現今,隨時都有可能晉升到魔神之境,萬一真的晉升,那就更不得了了,雙尾這個地獄軍團長,怕是難以服眾了。
畢竟,就種族成長值而言,區區一介地獄貓,拿頭來和號稱巴爾禁衛軍的血之王來比?
這樣的強者,讓我欣喜之余,甚至都有一絲忌憚,到不是怕它的實力能威脅到自己,而是會打亂自己對地獄軍的部署乃至操控。
見我的目光盯著死神之王不放,蜘蛛小姐似乎頗為得意。
“這份重禮如何?”
“厚禮蟹?”
“嗯?”
“我的意思是說,是不是有點太重了?”
“就當做是吾沒辦法親臨戰場,與盟友并肩作戰所做出的一點小小彌補吧。”
說是這么說,小小彌補,語氣輕松,卻是十分自得的瞇上了眼,好似在說,這下子你該看到我的誠意,該更多的信任我了吧。
“斷角。”它指著單膝跪地的死神之王,呼喊名字,讓其上前。
死神之王一聲不吭的上前幾步,在離我們只有幾步的距離停下,七八米之高的龐大身軀所帶來的劇烈壓迫感,燃燒著每一個毛孔,即便是我這個四翼強者也無法忽視。
它先是看了看蜘蛛小姐,又扭頭盯了我片刻,最后朝我再次單膝跪下,一副等待命令,赴湯蹈火的架勢。
就是沉默了點,那么大的塊頭,愣是沒有丁點聲響。
“吾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所以這一次的精挑細選,不僅僅在于實力方面。”
完全把我的想法看穿,蜘蛛小姐一點也不避諱的對著跪下的死神之王,向我介紹起來。
“斷角,吾手下的得力干將之一,實力強大還是其次,讓吾更加看重的是斷角的性格,不像其他那些不安分的手下,它更加可靠,或者說,它的性格更加固執,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就是死心眼。”
憨厚耿直,瞧著沉默寡言的死神之王,我在心里補充道,這在地獄里確實比較少見,但也不足以讓我驚訝,畢竟就連雙尾那樣的怪物也有不是么?
“現在,它選擇了效忠于閣下,吾認為,閣下可以給予它多一些的信任,好好觀察,便可以知道吾所言非虛。”
“不僅是它,其余的怪物也是,實力強大之余,性格方面也做了一定的篩選,不能說忠心耿耿,永遠不會背叛閣下,至少背叛的概率更低。”
“那我可真要謝謝你考慮周全了。”對于蜘蛛小姐的話,我只信一半,死神之王再怎么忠心,也不會比之前四大天王忠心,好歹四大天王還有真名束縛著不是么。
當然,這個真名束縛到底靠不靠譜,雖然莉莉斯一力保證,但我心里沒底,好歹比眼前這些號稱是精挑細選的新部下,多一層安慰和信任。
還有,斷角這個名字是怎么回事?誰取的?該不會就是蜘蛛小姐吧?那我可得好好嘲笑它一番,這絕對是個取名廢,在我這個命名帝面前,顯得格外卑微。
換做是我,我就不會取這種鄉土氣息濃厚的名字,既然是強力打手,那就得取個具有迷惑性的,比如說小豬佩奇。
聽名字,敵人都以為它是一頭豬,還很小,于是針對這些特點布了一個局,等見了面,發現它竟然是一頭牛,大塊頭,布局全都無用,頓時就傻眼了。
你看,這名字的效果不就來了么?
再不濟,叫瑞奇寶寶也好,起碼對方猜不透這是什么物種,更搞不懂為什么派個寶寶上場,教廷山是不是已經無人可用了?
一個字,很迷。
名字的事以后再說,現在當著蜘蛛小姐的面改肯定是不合適的。
我繃著臉,揮揮手,示意斷角歸隊,對于我和蜘蛛小姐呼來喚去的舉動,它也沒生氣,就很愣很沉默的回到了原位。
這讓我對蜘蛛小姐的話又多信了一分,畢竟在比爛的地獄怪物種族里,血之王這個族群,脾氣暴躁歸暴躁,但名聲卻是排靠前的,屬于只聽它們殺人,沒聽它們騙人那種。
這樣過了小半天的功夫,穿越結界前來的怪物逐漸變少,到最后,足足半個小時也沒有再過來一只。
就這?
或跪或匍匐在自己腳下的怪物,確實不少,但比起當年四大天王帶隊幾十萬,浩浩蕩蕩穿過結界來歸降,卻是天差地遠。
這數量,才一兩千吧?就不能再多一個零?
這就是精挑細選的副作用?
我希望不是,但蜘蛛小姐很快讓我失望了:“嗯唔,差不多就是這個數字了,還有一小部分,應該是失敗了,沒辦法徹底臣服于閣下。”
它笑著道,這也算一種強行雙贏吧,那些沒能過來的部下,證明它們的忠誠度很高,可以作為后備干部,好好栽培一番。
至于斷角,并非不夠忠心,而是真的憨,讓它干啥就干啥,努力聽話過頭了,說實話將斷角這樣忠心兼得力的干將送出去,蜘蛛小姐還是有些心疼的,蜘蛛腿沒了可以再長,斷角沒了,以后卻未必能再遇到。
但是不這樣做不行,誰讓胖頭魚的賭性那么大,性格那么莽,一旦被自己忽悠上船,真覺得能成事,怕是會不顧一切的降臨真身,親臨戰場,到時候自己的功勞和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可別到最后,胖頭魚得到了十罪的認可,自己卻混了個寂寞。
“這只是第一批,一次小小的嘗試,證實了可以這樣可操,以后會有更多的,源源不斷的兵力,只要閣下想。”
擔心我的胃口太大,貪心不足,蜘蛛小姐又補充道:“當然,質量方面,肯定無法和這次相比就是了。”
“小小的嘗試?也就是說你之前并沒有把握?”
“必須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可以嘗試么?”
“萬一失敗了怎么辦?”
“那就再想想其他辦法吧。”蜘蛛小姐有點不理解我的腦回路,失敗就失敗唄,下次再來,失敗乃成功之母你聽說過沒?
我看了看眼前匍匐一片的新部下,陷入無言沉默。
蜘蛛小姐口中輕飄飄的失敗,對于眼前這些地獄一族而言,卻是原罪之火的無情炙燒,死亡,所以,哪怕是斷角這樣的得力部下,對于它而言,其實也不過是可以用來嘗試,隨時可以丟棄的試驗品。
剛對蜘蛛小姐提升了幾點的好感度,就這么降回到了原點。
看來,確實不能相信這些家伙心里會有所謂的情理心,不應當奢望能夠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友誼,只能以冰冷純粹的利益驅使,來權衡和制約彼此的關系。
雙尾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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